妙笔文学网 - 都市娱乐 - 东周列国志 - 第12章 宋庄公贪赂搆兵郑祭足杀婿逐主

第12章 宋庄公贪赂搆兵郑祭足杀婿逐主[第1页/共3页]

鲁侯返国,即遣公子柔使郑,致宋公不肯相宽之语。郑伯又遣大夫雍纠捧着商彝,呈上鲁侯,言:“此乃宋国故物,寡君不敢擅留,请纳还宋府库,以当三城。更进白璧三十双,黄金二千镒,求君侯善言解释。”鲁桓公情不能已,只得亲至宋国,约宋公于谷丘之地相会。二君相见礼毕,鲁侯又代郑伯致不安之意,呈上白璧黄金如数。鲁侯曰:“君谓郑所许诸物,完未及半。寡人正言责郑,郑是以竭力输纳。”宋公并不称谢,但问:“三城何日交割?”鲁侯曰:“郑君念先人间守,不敢以私恩之故,轻弃封疆。今奉一物,能够相称。”即命摆布将黄锦袱包裹一物,高高捧着,跪献于宋公之前。宋公闻说“私恩”二字,眉头微皱,已有不悦之意。及启袱旁观,认得商彝,乃当初宋国赂郑之物,勃然变色;佯为不知,问:“此物何用?”鲁侯曰:“此大国故府之珍,郑先君庄公,向曾效力于上国,蒙上国贶以重器,藏为世宝,嗣君不敢自爱,仍归上国。乞念昔日更事之情,免其纳地。郑先君咸受其赐,岂惟嗣君?”宋公见提起旧事,不觉两颊发赤,应曰:“旧事寡人已忘之矣,将归问之故府。”正群情间,忽报:“燕伯朝宋,驾到谷丘。”宋公即请燕伯与鲁侯一处相见。燕伯见宋公,诉称:“地邻于齐,尝被齐国侵伐。寡人愿邀君之灵,请成于齐,以保社稷。”宋公许之。鲁侯谓宋公曰:“齐与纪世仇,尝有袭纪之心。君若为燕请成,寡人亦愿为纪乞好,各修敦睦,免搆兵戈。”三君遂一同于谷丘缔盟。鲁桓公返国,自秋至冬,并不见宋国覆信。

齐僖公为兵败于纪,怀愤成疾,是冬病笃,召世子诸儿至榻前嘱曰:“纪吾世仇也,能灭纪者,方为孝子。汝今嗣位,当以此为第一件事。不能报此仇者,勿入吾庙!”诸儿顿首受教。僖公又召夷仲年之子无知,使拜诸儿,嘱曰:“吾同母弟,只此一点骨肉,汝当善视之。衣服礼秩,一如我生前可也。”言毕,目遂瞑。诸大夫奉世子诸儿成丧即位,是为襄公。

雍纠归家,见其妻祭氏,不觉有皇遽之色。祭氏心疑,问:“朝中本日有何事?”纠曰:“无也。”祭氏曰:“妾未察其言,先观其色,本日朝中,必无无事之理。佳耦同体,事无大小,妾当与知。”纠曰:“君欲使汝父往东郊安抚住民,至期,吾当设享于彼,与汝父称寿,别无他事。”祭氏曰:“子欲享吾父,何必郊野?”纠曰:“此君命也,汝不必问。”祭氏愈疑,乃醉纠以酒,乘其昏睡,佯问曰:“君命汝杀祭仲,汝忘之耶?”纠梦中胡涂应曰:“此事如何敢忘!”夙起,祭氏谓纠曰:“子欲杀吾父,吾已尽知矣。”纠曰:“何尝有此。”祭氏曰:“夜来子醉后自言,不必讳也。”纠曰:“设有此事,与尔何如?”祭氏曰:“既嫁从夫,又何说焉?”纠乃尽以其谋告于祭氏。祭氏曰:“吾父恐去处不决,至期,吾抢先一日归宁,鼓动其行。”纠曰:“事若成,吾代其位,于尔亦有荣也。”

鲁侯返国后,郑厉公又令人来修好,寻武父之盟。自此鲁郑为一党,宋齐为一党。时郑国守栎大夫子元已卒,祭足奏过厉公,以檀伯代之。此周桓王二十二年也。

宋庄公闻鲁侯发怒,猜想欢好不终。又闻齐侯不肯助突,乃遣公子游往齐结好,诉以子突负德之事:“寡君有悔于心,愿与君合力攻突,以复故君忽之位,并为燕伯求平。”使者未返,宋疆吏报:“鲁郑二国发兵来伐,其锋甚锐,将近睢阳。”宋公大惊,遂召诸大夫计议迎敌。公子御说谏曰:“师之老壮,在乎曲直。我贪郑赂,又弃鲁好,彼有词矣。不如请罪乞降,停战罢战,乃为上策。”南宫长万曰:“兵至城下,不发一矢自救,是逞强也。何故为国?”太宰督曰:“长万言是也。”宋公遂不听御说之言,命南宫长万为将。长万荐猛获为前锋,出车三百乘。两下排开步地。鲁侯、郑伯并驾而出,泊车阵前,单搦宋君打话。宋公心下怀惭,称疾不出。南宫长万远远瞥见两支绣盖飘荡,知是二国之君。乃抚猛获之背曰:“本日尔不建功,更待何时?”猛获报命,手握浑铁点钢矛,麾车直进。鲁郑二君瞥见来势凶悍,将车退后一步。摆布拥出二员大将,鲁有公子溺,郑有原繁,各驾戎车迎住。先问姓名,答曰:“吾乃前锋猛获是也。”原繁笑曰:“知名小卒,不得污吾刀斧,换你正将来决一死战。”猛获大怒,举矛直刺原繁。原繁抡刀接战。子溺指引鲁军,铁叶般裹来。猛获力战二将,全无惧怯。鲁将秦子、梁子、郑将檀伯,一齐俱上。猛获力不能加,被梁子一箭射着右臂,不能持矛,束手受缚。兵车甲士,尽为俘获,只逃脱得步兵五十余人。

逐忽弑隐并首恶,同恶相求意自浓。只为宋庄贪诈甚,致令鲁郑起兵锋。

祭氏果先一日回至父家,问其母曰:“父与夫二者孰亲?”其母曰:“皆亲。”又问:“二者亲情孰甚?”其母曰:“父甚于夫。”祭氏曰:“何也?”其母曰:“未嫁之女,夫无定而父有定,已嫁之女,有再嫁而无再生。夫合于人,父合于天,夫安得比于父哉!”其母虽则偶然之言,却点醒了祭氏故意之听,遂双眼堕泪曰:“吾本日为父,不能复顾夫矣!”遂以雍纠之谋,告密其母。其母大惊,转告于祭足。祭足曰:“汝等勿言,临时吾自能处罚。”至期,祭足使亲信强沖,带懦夫十余人,埋没利刃跟从。再命公子阏率家甲百余,郊野策应防变。祭足行至东郊,雍纠半路迎迓,设享甚丰。祭足曰:“国事驰驱,礼之当然,何劳大享。”雍纠曰:“郊野秋色可娱,聊具一酌节劳耳。”言讫,满斟大觥,跪于祭足之前,满脸笑容,口称百寿。祭足假作相搀,先将右手握纠之臂,左手接杯浇地,火光迸裂。遂大喝曰:“匹夫何敢弄吾!”叱摆布:“为我脱手。”强沖与众懦夫一拥而上,擒雍纠缚而斩之,以其尸弃于周池。厉公伏有甲士在于郊野,帮忙雍纠做事。早被公子阏搜着,杀得七零八落。厉公闻之,大惊曰:“祭仲不吾容也!”乃出走蔡国。后有人言及雍纠告诉祭氏,乃至祭足预作筹办。厉公乃叹曰:“国度大事,谋及妇人,其死宜矣!”

再说郑使至齐致命,齐僖公向以败戎之功,感激子忽,欲以次女文姜连姻。固然子忽坚辞,到底齐侯心内,还方向他一分。本日郑国废忽立突,齐侯天然不喜。谓使者曰:“郑君何罪,辄行废立?为汝君者,不亦难乎?寡人当亲率诸侯,相见于城下。”礼币俱不受。使者回报厉公。厉公大惊,谓祭足曰:“齐侯见怪,必有兵戈之事,何故待之?”祭足曰:“臣请简兵蒐乘,预作筹办,敌至则迎,又何惧焉?”

宋庄公恨郑入骨,复遣使将郑国所纳金玉,分赂齐、蔡、卫、陈四国,乞兵复仇。齐因新丧,止遣大夫雍廪,率车一百五十乘互助。蔡卫亦各遣将同宋伐郑。郑厉公欲战,上卿祭足曰:“不成!宋大国也,起倾国之兵,盛气而来,若战而得胜,社稷难保,幸而胜,将结没世之怨,吾国无宁日矣!不如纵之。”厉公意犹未决。祭足遂发令,使百姓守城,有请战者罪之。宋公见郑师不出,乃大掠东郊,以火攻破渠门,入及大逵,至于太宫,尽取其椽以归,为宋卢门之椽以辱之。郑伯郁郁不乐,叹曰:“吾为祭仲所制,何乐乎为君?”因而阴有杀祭足之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