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笔文学网 - 都市娱乐 - 东周列国志 - 第33章 骊姬巧计杀申生献公临终嘱荀息

第33章 骊姬巧计杀申生献公临终嘱荀息[第1页/共3页]

是秋玄月,献公奔赴葵丘之会不果,于半途得疾,至国还宫。骊姬坐于足,泣曰:“君遭骨肉之衅,尽逐公族,而立妾之子。一旦设有不讳,我妇人也,奚齐年又幼,倘群公子挟外援以求入,妾母子所靠何人?”献公曰:“夫人勿忧!太傅荀息,忠臣也,忠不贰心,孤当以幼君托之。”因而召荀息至于榻前,问曰:“寡人闻‘士之立品,忠信为本。’何故谓之忠信?”荀息对曰:“尽苦衷主曰忠,死不食言曰信。”献公曰:“寡人欲以弱孤累大夫,大夫其许我乎?”荀息顿首对曰:“敢不竭死力!”献公不觉堕泪,骊姬哭声闻幕外。数日,献公薨。骊姬抱奚齐以授荀息,时年才十一岁。荀息遵遗命,奉奚齐主丧,百官俱就位抽泣。骊姬亦以遗命,拜荀息为上卿,梁5、东关五加摆布司马,敛兵巡行国中,以备非常。国中大小事体,俱关白荀息而后行。以来岁为新君元年,告讣诸侯。毕竟奚齐能得几日为君,且看下回分化。

特羊具享优人舞,就义储君一曲歌。堪笑大臣无远识,却将中立佐操戈。

话说晋献公既并虞虢二国,群臣皆贺。惟骊姬心中不乐。他本意欲遣太子申生伐虢,却被里克代行,又一举胜利,一时候无题目可做。乃复与优施相议,言:“里克乃申生之党,功高位重,我无以敌之,何如?”优施曰:“荀息以一璧马灭虞虢二国,其智在里克之上,其功亦不在里克之下。若求荀息为奚齐、卓子之傅,则能够敌里克不足矣。”骊姬请于献公,遂使荀息傅奚齐、卓子。骊姬又谓优施曰:“荀息已入我党矣。里克在朝,必破我谋,何计能够去之?克去而申生乃可图也。”优施曰:“里克为人,外强而中多顾虑。诚以短长动之,彼必持两端,然后可收而为我用。克好饮,夫人能为我具特羊之飨,我因侍饮而以言探之。其入,则夫人之福也;即不入,我优人亦聊与为戏,何罪焉?”骊姬曰:“善。”乃代为优施治饮具。

二狐肺腑兼尊亲,出奇制变圆如轮。魏矫矫人中虎,贾佗强力轻千钧。

献公以申生逆谋,奉告群臣。群臣知献公蓄谋已久,皆面面相觑,不敢置对。东关五进曰:“太子无道,臣请为君讨之。”献公乃使东关五为将,梁五副之,率车二百乘,以讨曲沃。嘱之曰:“太子数将兵,善用众。尔其慎之!”狐突固然杜门,时候令人探听朝事。闻“二五”戒车,心知必往曲沃。急令人密报世子申生。申生以告太傅杜原款。原款曰:“胙已留宫六日,其为宫中置毒明矣。子必以状自理,群臣岂无相明者?毋束手就死为也!”申生曰:“君非姬氏,居不安,食不饱。我自理而不明,是增罪也。幸而明,君护姬,一定加罪,又以伤君之心。不如我死!”原款曰:“且适他国,以俟后图如何?”申生曰:“君不察其无罪,而行讨于我,我被弑父之名以出,人将以我为鸱鸮矣!若出而归咎于君,是恶君也。且彰君父之恶,必见笑于诸侯。内困于父母,外困于诸侯,是重困也。弃君脱罪,是逃死也。我闻之:‘仁不恶君,智不重困,勇不逃死。’”乃为书以复狐突曰:“申生有罪,不敢爱死。固然,君老矣,子少,国度多难,伯氏尽力以辅国度,申生虽死,受伯氏之赐实多!”因而北向再拜,自缢而死。死之次日,东关五兵到,知申生已死,乃执杜原款囚之,以报献公曰:“太子自知罪不成逃,乃先死也。”献公使原款证成太子之罪。原款大喊曰:“天乎冤哉!原款以是不死而就俘者,正欲明世子之心也!胙留宫六日,岂有毒而久稳定者乎?”骊姬从屏后急呼曰:“原款教诲无状,何不速杀之?”献公使力士以铜锤击破其脑而死。群臣皆悄悄潮涕。

惟大夫郤芮,与吕饴甥腹心之契,虢射是夷吾之母舅,三人独奔屈以就夷吾。相见之间,告以:“贾华之兵,旦暮且至。”夷吾即令敛兵为城守计。贾华原无必获夷吾之意,及兵到,故缓其围,令人阴告夷吾曰:“公子宜速去。不然,晋兵继至,不成当也。”夷吾谓郤芮曰:“重耳在翟,今奔翟何如?”郤芮曰:“君固言二公子同谋,所觉得讨。今异出而同走,骊姬有辞矣。晋兵且至翟,不如之梁。梁与秦近,秦方强大,且婚姻之国,君百岁后,可借其力以图归也。”夷吾乃奔梁国。贾华佯追之不及,以逃奔复命。献公大怒曰:“二子不获其一,何故用兵?”叱摆布欲缚贾华斩之。慇郑父奏曰:“君前令人筑二城,使得聚兵为备,非贾华之罪也。”梁五亦奏曰:“夷吾干才无足虑。重耳有贤名,多士从之,朝堂为之一空。且翟吾世仇,不伐翟除重耳,后必为患。”献公乃赦贾华,使召勃鞮。鞮闻贾华几不免,乃自请率兵伐翟,献公许之。勃鞮兵至翟城,翟君亦盛陈兵于采桑,相守仲春余。慇郑父进曰:“父子无绝恩之理。二公子罪过未彰,既已出走,而必追杀之,得无已甚乎?且翟未可必胜,徒老我师,为邻国笑。”献公意稍转,即召勃鞮还师。

重耳自幼谦恭下士,自十七岁时,已父事孤偃,师事赵衰,长事狐射姑,凡朝野着名之士,无不纳交,故虽出亡,磨难之际,豪杰愿从者甚众。

君不见,赵成子,夏季之温彻人髓。又不见,司空季,六韬三略饶经济。

优施预请于里克曰:“大夫奔走虞虢间,劳苦甚。施有一杯之献,愿取闲邀大夫半晌之欢,何如?”里克许之。乃携酒至克家。克与内人孟,皆西坐为客。施再拜进觞,因侍饮于侧,调笑甚洽。酒至半酣,施起舞为寿,因谓孟曰:“主啖我。我有新歌,为主歌之。”孟酌兕觥以赐施,啖以羊脾,问曰:“新歌何名?”施对曰:“名《暇豫》,大夫得此事君,可保繁华也。”乃顿嗓而歌。歌曰:

暇豫之吾吾兮,不如鸟乌。众皆集于菀兮,尔独于枯。菀何荣且茂兮?枯招斧柯!斧柯行及兮,奈尔枯何!

翟君先梦苍龙蟠于城上,见晋公子来到,欣然纳之。斯须,城下有小车数乘,接踵而至,叫开城甚急。重耳疑是追兵,便教城上放箭。城下大呼曰:“我等非追兵,乃晋臣愿跟随公子者。”重耳登城旁观,认得为首一人,姓赵,名衰,字子余,乃大夫赵夙之弟,仕晋朝为大夫。重耳曰:“子余到此,孤无虑矣。”即命开门放入。余人乃胥臣、魏犨、狐射姑、颠颉、介子推、先轸,皆着名之士。其他愿执鞭负橐,驰驱效力,又有壶叔等数十人。重耳大惊曰:“公等在朝,何故至此?”赵衰等齐声曰:“主上失德,宠妖姬,杀世子,晋国旦晚必有大乱。素知公子宽仁下士,以是愿从出亡。”翟君教开门放入,世人进见。重耳泣曰:“诸君子能协心相辅,如肉傅骨,存亡不敢忘德。”魏犨攘臂前曰:“公子居蒲数年,蒲人咸乐为公子死。若借助于狄,以用蒲人之众,杀入绛城,朝中积愤已深,必有起为内应者。因以除君侧之恶,安社稷而抚民人,岂不堪于流浪道途为逋客哉?”重耳曰:“子言虽壮,然震惊君父,非亡人所敢出也。”魏犨乃一勇之夫,见重耳不从,遂咬牙切齿,以足顿地曰:“公子畏骊姬辈如猛虎蛇蝎,何日能成大事乎?”狐偃谓犨曰:“公子非畏骊姬,畏名义耳。”犨乃不言。古人有古风一篇,单道重耳从亡诸臣之盛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