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笔文学网 - 都市娱乐 - 西游记 - 第32章 平顶山功曹传信 莲花洞木母逢灾

第32章 平顶山功曹传信 莲花洞木母逢灾[第3页/共4页]

手持钢斧快磨明,刀伐干柴收束紧。担头秋色,幽然四季融融;

这虫鹥不大不小的,上秤称,只要二三两重,红铜嘴,黑铁脚,刷剌的一翅飞下来。那八戒丢倒头,正睡着了,被他照嘴唇上扢揸的一下。那白痴慌得爬将起来,口里乱嚷道:“有妖怪!有妖怪!把我戳了一枪去了!嘴上好不疼呀!”伸手摸摸,泱出血来了,他道:“蹭蹬啊!我又没甚丧事,如何嘴上挂了红耶?”

却说八戒运拙,正行处,可可的撞见群魔,劈面挡住道:

只该吃他去了。等我去拿他来。”金角道:“兄弟,你有些性急,且莫忙着。你若走出门,不管好歹,但是和尚就拿将来,假定不是唐僧,却也不当人子?我记得他的模样,曾将他师徒画了一个影,图了一个形,你可拿去。但遇着和尚,以此照验照验。”又将或人是某名字,一一说了。银角得了图象,晓得姓名,即出洞,点起三十名小怪,便来山上巡查。

行者道:“师父,削发人莫说在家话。你记得那乌巢和尚的《心经》云心无挂碍,无挂碍,方无可骇,阔别倒置胡想之言?但只是打扫心上垢,洗净耳边尘。不刻苦中苦,难为人上人。你莫生忧愁,但有老孙,就是塌下天来,可保无事。怕甚么虎狼!”长老勒回马道:“我当年奉旨出长安,只忆西来拜佛颜。舍利国中金象彩,浮图塔里玉毫斑。寻穷天下知名水,历遍人间不到山。逐逐烟波重迭迭,几时能彀此身闲?”行者闻说,笑呵呵道:“师要身闲,有何难事?若功成以后,万缘都罢,诸法皆空。当时节,自但是然,却不是身闲也?”长老闻言,只得乐以忘忧。放辔催银駔,兜缰趱玉龙。师徒们上得山来,非常险要,端的嵯峨好山:巍巍峻岭,削削尖峰。湾环深涧下,孤峻陡崖边。湾环深涧下,只听得唿喇喇戏水蟒翻身;孤峻陡崖边,但见那崒嵂嵂出林虎剪尾。往上看,峦头高耸透青霄;回眼观,壑下深沉邻碧落。上高来,似梯似凳;下低行,如堑如坑。端的是古怪顶峰岭,公然是连尖削壁崖。顶峰岭上,采药人深思怕走:削壁崖前,打柴夫寸步难行。胡羊野马乱撺梭,狡兔山牛如布阵。山高蔽日遮星斗,时逢妖兽与苍狼。草径迷漫难进马,怎得雷音见佛王?

行者道:“你不消说了,后半截我记得真。恐师父不信,我替你说了罢。”八戒道:“嘴脸!你又未曾去,你晓得那些儿,要替我说?”行者笑道:“门上钉子有多少,只说老猪心忙记不真。但是么?”那白痴即仓猝跪倒。行者道:“朝着石头唱喏,当作我三人,对他一问一答,但是么?又说,等我编得谎儿伏贴,哄那弼马温去!但是么?”那白痴赶紧只是叩首道:“师兄,我去巡山,你莫成跟我去听的?”行者骂道:“我把你个馕糠的夯货!这般要紧的地点,教你去巡山,你却去睡觉!不是啄木虫叮你醒来,你还在那边睡哩。及叮醒,又编如许大谎,可不误了大事?你快伸过孤拐来,打五棍记心!”八戒慌了道:“阿谁哭丧棒重,擦一擦儿皮塌,挽一挽儿筋伤,若打五下,就是死了!”

好行者,拽开步,径上山来,对樵子叫声“大哥”,道个问讯。樵夫答礼道:“长老啊,你们有何原因来此?”行者道:“不瞒大哥说,我们是东土差来西天取经的,那顿时是我的师父,他有些怯懦。适蒙见教,说有甚么毒魔狠怪,故此我来奉问一声:

我这里另有八戒沙僧,都是门徒,凭你调剂利用,或为护将帮手,合力同心,扫清山径,领我过山,却不都还了正果?”那行者这一场扭捏,只逗出长老这几句话来,他揾了泪道:“师父啊,若要过得此山,须是猪八戒依得我两件事儿,才有三分去得;倘使不依我言,替不得我手,半分儿也莫想畴昔。”八戒道:“师兄不去,就散火罢,不要攀我。”长老道:“门徒,且问你师兄,看他教你做甚么。”白痴端的对行者说道:“哥哥,你教我做甚事?”行者道:“第一件是看师父,第二件是去巡山。”八戒道:“看师父是坐,巡山去是走。终不然教我坐一会又走,走一会又坐,两处如何傲视得来?”行者道:“不是教你两件齐干,只是领了一件便罢。”八戒又笑道:“这等也好计算。但不知看师父是如何,巡山是如何,你先与我讲讲,等我依个呼应些儿的去干罢。”行者道:“看师父啊:师父去出恭,你服侍;师父要走路,你搀扶;师父要吃斋,你化斋。若他饿了些儿,你该打;黄了些儿脸皮,你该打;瘦了些儿形骸,你该打。”八戒慌了道:“这个难!

毕竟不知猪八戒性命如何,且听下回分化。

那樵子正在坡前伐朽柴,忽逢长老自东来。停柯住斧出林外,趋步将身上石崖,对长老厉声高叫道:“那西进的长老!停息片时。我有一言奉告:此山有一伙毒魔狠怪,专吃你东来西去的人哩。”长老闻言,魂飞魄散,战兢兢坐不稳雕鞍,急转头,忙呼门徒道:“你听那樵夫报导此山有毒魔狠怪,谁敢去细问他一问?”行者道:“师父放心,等老孙去问他一个端的。”

“门徒啊,你也说得是,公然一小我也难。兵法云,寡不成敌众。

行者道:“你怕打,却如何扯谎?”八戒道:“哥哥呀,只是这一遭儿,今后再不敢了。”行者道:“一遭便打三棍罢。”八戒道:“爷爷呀,半棍儿也禁不得!”白痴没计何如,扯住师父道:“你替我说个便利儿。”长老道:“悟空说你编谎,我还不信。今果如此,实在该打。但现在过山少人使唤,悟空,你且饶他,待过了山再打罢。”行者道:“前人云,顺父母言情,呼为大孝。师父说不打,我就且饶你。你再去与他巡山,若再扯谎误事,我定一下也不饶你!”那白痴只得爬起来奔上通衢又去。你看他狐疑生暗鬼,步步只疑是行者窜改了跟住他,故见一物,即疑是行者。走有七八里,见一只老虎,从山坡上跑过,他也不怕,举着钉钯道:“师兄来听扯谎的,这遭不编了。”又走处,那山风来得甚猛,呼的一声,把颗枯木刮倒,滚至面前,他又跌脚捶胸的道:“哥啊!这是怎的起!一行说不敢编谎罢了,又变甚么树来打人!”又走向前,只见一个白颈老鸦,当头喳喳的连叫几声,他又道:“哥哥,不羞!不羞!我说不编就不编了,尽管又变着老鸦怎的?你来听么?”本来这一番行者却未曾跟他去,他那边却自惊自怪,乱疑乱猜,故无往而不疑是行者随他身也。白痴惊奇且不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