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笔文学网 - 都市娱乐 - 西游记 - 第38章 婴儿问母知邪正 金木参玄见假真

第38章 婴儿问母知邪正 金木参玄见假真[第2页/共3页]

桥头曲径有苍苔,萧瑟花圃境地!”八戒道:“且叹他做甚?快干我们的买卖去来!”行者固然感慨,却留意想起唐僧的梦来,说芭蕉树下方是井。正行处,果见一株芭蕉,生得富强,比众花木分歧,真是:一种灵苗秀,天生体性空。枝枝抽片纸,叶叶卷芳丛。翠缕千条细,赤忱一点红。苦楚愁夜雨,蕉萃怯秋风。长养元丁力,种植造化工。缄书成妙用,挥洒有奇功。凤翎宁得似,鸾尾迥不异。薄露瀼瀼滴,轻烟淡淡笼。青阴遮户牖,碧影上帘栊。不准栖鸿雁,何堪系玉骢。霜天形槁悴,月夜色昏黄。仅可消炎暑,犹宜避日烘。愧无桃李色,萧瑟粉墙东。行者道:“八戒,脱手么!宝贝在芭蕉树下埋着哩。”那白痴双手举钯,筑倒了芭蕉,然后用嘴一拱,拱了有三四尺深,见一块石板挡住。白痴欢乐道:“哥呀!造化了!果有宝贝,是一片石板盖着哩!不知是坛儿盛着,是柜儿装着哩。”行者道:“你掀起来看看。”那白痴果又一嘴,拱开看处,又见有霞光灼灼,白气明显。八戒笑道:“造化!造化!宝贝放光哩!”又近前细看时,呀!本来是星月之光,映得那井中水亮。八戒道:“哥呀,你但做事,便要留根。”

八戒笑道:“师父,他死了可干你事?又不是你家父祖,哭他怎的!”三藏道:“门徒啊,削发人慈悲为本,便利为门,你怎的这等心硬?”八戒道:“不是心硬,师兄和我说来,他能医得活。如果医不活,我也不驮他来了。”那长成本来是一头水的,被那白痴动摇了,也便就叫:“悟空,若果有手腕医活这个天子,恰是救人一命,胜造七级宝塔,我等也强似灵山拜佛。”行者道:“师父,你如何信这白痴乱谈!人若死了,或三七五七,尽七七日,受满了阳间罪恶,就转生去了,现在已死三年,如何救得!”三藏闻其言道:“也罢了。”八戒苦恨不息道:“师父,你莫被他瞒了,他有些夹脑风。你只念念那话儿,管他还你一个活人。”端的唐僧就念《紧箍儿咒》,勒得那猴子眼胀头疼。

行者道:“你可曾听得那太子说么?”八戒道:“我未曾见面,未曾闻声说甚么。”行者说:“那太子告诵我说,那妖精有件宝贝,万夫不当之勇。我们明日进朝,不免与他争敌,倘那怪执了宝贝,降倒我们,却不反成不美,我想着打人不过,不如先动手。

行者道:“师父,有一桩事儿和你计算计算。”长老道:“甚么事?”行者道:“我白天与那太子夸口,说我的手腕比山还高,比海还深,拿那妖精如探囊取物普通,伸了手去就拿将转来,却也睡不着,想起来,有些难哩。”唐僧道:“你说难,便就不拿了罢。”行者道:“拿是还要拿,只是理上不顺。”唐僧道:“这猴头胡说!妖精夺了人君位,如何叫做理上不顺!”行者道:“你白叟家只知念佛拜佛,打坐参禅,那曾见那萧何的律法?常言道,拿贼拿赃。那怪物做了三年天子,又未曾走了马脚,漏了风声。他与三宫妃后同眠,又和两班文武共乐,我老孙就有本领拿住他,也不好定个罪名。”唐僧道:“如何不好科罪?”行者道:“他就是个没嘴的葫芦,也与你滚上几滚。他敢道:我是乌鸡国王,有甚逆天之事,你来拿我?将甚执照与他折辩?”唐僧道:“凭你怎生裁处?”行者笑道:“老孙的计已成了,只是干碍着你白叟家,有些儿护短。”唐僧道:“我如何护短?”行者道:“八戒生得夯,你有些儿方向他。”唐僧道:“我如何向他?”行者道:“你若不向他啊,且现在把胆放大些,与沙僧只在这里。待老孙与八戒趁此时先入那乌鸡国城中,寻着御花圃,翻开琉璃井,把那天子尸首捞将上来,包在我们承担里。明日进城,且不管甚么倒换文牒,见了那怪,掣棍子就打。他但有言语,就将骨榇与他看,说你杀的是这小我!却教太子上来哭父,皇后出来认夫,文武多官见主,我老孙与兄弟们脱手。这才是有仇家的官事好打。”

行者道:“兄弟,前后门皆告急,如何得入?”八戒道:“那见做贼的从门里走么?瞒墙跳过便罢。”行者依言,将身一纵,跳上里罗城墙,八戒也跳上去。二人潜入内里,找着门路,径寻那御花圃。正行时,只见有一座三檐白簇的门楼,上有三个亮灼灼的大字,映着那星月光辉,乃是御花圃。行者近前看了,有几重封皮,公开将锁门锈住了,即命八戒脱手。那白痴掣铁钯,极力一筑,把门筑得粉碎。行者先举步插入,忍不住跳将起来,大喊小叫,唬得八戒上前扯住道:“哥呀,害杀我也!那见做贼的乱嚷,似这般呼喊!惊醒了人,把我们拿住,发到官司,就不该极刑,也要解回客籍放逐。”行者道:“兄弟啊,你却不知我焦炙为何,你看这:“彩画雕栏狼狈,宝妆亭阁敧歪。莎汀蓼岸尽尘埋,芍药荼蘼俱败。茉莉玫瑰香暗,牡丹百合空开。芙蓉木槿草垓垓,异卉奇葩壅坏。巧石山岳俱倒,水池水涸鱼衰。青松紫竹似干柴,满路茸茸蒿艾。丹桂碧桃枝损,海榴棠棣根歪。

“这猴子玩弄我,我到寺里也玩弄他玩弄,撺唆师父,只说他医得活;医不活,西席父念《紧箍儿咒》,把这猴子的脑浆勒出来,方趁我心!”走着路,再再深思道:“不好!不好!若教他医人,倒是轻易:他去阎王家讨将灵魂儿来,救治活了。只说不准赴阴司,阳间间就能医活,这法儿才好。”说不了,却到了庙门前,径直出来,将尸首丢在那禅堂门前,道:“师父,起来看邪。”那唐僧睡不着,正与沙僧讲行者哄了八戒去久不回之事,忽听得他来叫了一声,唐僧赶紧起家道:“门徒,看甚么?”八戒道:“行者的外公,教老猪驮将来了。”行者道:“你这馕糟的白痴!我那边有甚么外公?”八戒道:“哥,不是你外公,却教老猪驮他来如何?也不知费了多少力了!”那唐僧与沙僧开门看处,那天子容颜未改,似活的普通。长老俄然惨凄道:“陛下,你不知那世里朋友,此生遇着他,暗丧其身,抛妻别子,致令文武不知,多官不晓!不幸你老婆昏蒙,谁曾见焚香献茶?”忽失声泪如雨下。

太子闻言,放手脱身,攀鞍上马。那娘娘一把扯住道:“孩儿,你有甚事,话不终就走?”太子跪在面前道:“母亲,不敢说!本日初期,蒙钦差架鹰逐犬,出城打猎,偶遇东土驾下来的个取经圣僧,有大门徒乃孙行者,极善降妖。本来我父王死在御花圃八角琉璃井内,这全真假变父王,侵了龙位。彻夜半夜,父王托梦,请他到城捉怪。孩儿不敢尽信,特来问母,母亲才说出这等言语,必定是个妖精。”那娘娘道:“儿啊,外人之言,你如何就信为实?”太子道:“儿还不敢认实,父王遗下表记与他了。”娘娘问是何物,太子袖中取出那金厢白玉圭,递与娘娘。那娘娘认得是当时国王之宝,止不住泪如泉涌,叫声:“主公!你如何死去三年,不来见我,却先见圣僧,厥后见我?”太子道:“母亲,这话是怎的说?”娘娘道:“儿啊,我四更时分,也做了一梦,梦见你父王水淋淋的,站在我跟前,亲说他死了,幽灵儿拜请了唐僧降假天子,救他前身。记便记得是这等言语,只是一半儿不得清楚,正在这里猜疑,安知本日你又来讲这话,又将宝贝拿出。我且收下,你且去请那圣僧吃紧为之。公然扫荡妖氛,辨明邪正,庶报你父王哺育之恩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