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章 色邪淫戏唐三藏 性正修持不坏身[第2页/共4页]
三藏深思默想道:“我待不说话,不吃东西,此怪比那女王分歧,女王还是人身,行动以礼;此怪乃是妖神,恐为侵犯,何如?我三个门徒,不知我困陷在于这里,倘或侵犯,却不枉丢性命?”以心问心,无计所奈,只得强打精力,开口道:“荤的何如?素的何如?”女怪道:“荤的是人肉馅馍馍,素的是邓沙馅馍馍。”三藏道:“贫僧茹素。”那怪笑道:“女童,看热茶来,与你家长爷爷茹素馍馍。”一女童,果捧着香茶一盏,放在长老面前。
那怪将一个素馍馍劈破,递与三藏。三藏将个荤馍馍囫囵递与女怪。女怪笑道:“御弟,你如何不劈破与我?”三藏合掌道:“我削发人,不敢破荤。”那女怪道:“你削发人不敢破荤,如何前日在子母河边吃水高,本日又好吃邓沙馅?”三藏道:“水高船去急,沙陷马行迟。”行者在格子眼听着两个言语相攀,恐怕师父乱了真性,忍不住,现了秘闻,掣铁棒喝道:“孽畜无礼!”那女怪见了,口喷一道烟光,把花亭子罩住,教:“小的们,收了御弟!”他却拿一柄三股钢叉,跳出亭门,骂道:“泼猴惫懒!如何敢私入吾家,偷窥我面貌!不要走!吃老娘一叉!”这大圣使铁棒架住,且战且退。
行者闻言,唿哨跳在云端里,用手搭凉篷,四下里旁观,只见一阵灰尘,风滚滚,往西北上去了,急转头叫道:“兄弟们,快驾云同我赶师父去来!”八戒与沙僧,即把行囊捎在顿时,响一声,都跳在半空里去。慌得那西梁国君臣女辈,跪在灰尘,都道:“是白日飞升的罗汉,我主不必惊奇。唐御弟也是个有道的禅僧,我们都有眼无珠,错认了中华男人,白费了这场神思。请主公上辇回朝也。”女王自发忸捏,多官都一齐返国不题。
沙僧道:“大哥,那妈妈来得近了,等我问他个信儿,看这个是甚妖精,是甚兵器,这般伤人。”行者道:“你且住,等老孙问他去来。”行者急睁睛看,只见头直上有祥云盖顶,摆布有香雾笼身。行者认得,即叫:“兄弟们,还不来叩首!那妈妈是菩萨来也。”慌得猪八戒忍疼下拜,沙和尚牵马躬身,孙大圣合掌跪下,叫声“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灵感观世音菩萨。”那菩萨见他们认得元光,即踏祥云,起在半空,现了真相,本来是鱼篮之象。行者赶到空中,拜告道:“菩萨,恕弟子失迎之罪!我等尽力救师,不知菩萨降落,今遇磨难难收,万望菩萨援救援救!”
那怪走下亭,露春葱十指纤纤,扯住长老道:“御弟宽解,我这里虽不是西梁女国的宫殿,不比繁华豪华,实在却也安逸安闲,恰好念佛看经。我与你做个道伴儿,端的是百岁调和也。”三藏不语,那怪道:“且休烦恼。我知你在女国中赴宴之时,未曾进得饮食。这里荤素面饭两盘,凭你受用些儿压惊。”
八戒道:“这等说,便我们安息不成?莫管甚么傍晚半夜,且去他门上索战,嚷嚷闹闹,搅他个不睡,莫教他玩弄了我师父。”行者道:“头疼,去不得!”沙僧道:“不须索战。一则师兄头痛,二来我师父是个真僧,决不以色空乱性,且就在山坡下,闭风处,坐这一夜,养养精力,待天明再作理睬。”遂此三个弟兄,拴牢白马,保护行囊,就在坡下安息不题。
白痴卤莽,不容分辩,举钉钯,望他那石头门上极力量一钯,唿喇喇筑做几块。唬得那几个枕梆铃睡的丫环,跑至二层门外,叫声:“开门!前门被昨日那两个丑男人突破了!”那女怪正出房门,只见四五个丫环跑出来报导:“奶奶,昨日那两个丑男人又来把前门已打碎矣。”那怪闻言,即忙叫:“小的们!快烧汤洗面打扮!”叫:“把御弟连绳抬在后房收了,等我打他去!”好妖精,走出来,举着三股叉骂道:“泼猴!野彘!老迈无知!你怎敢突破我门!”八戒骂道:“滥淫贱货!你倒困陷我师父,返敢硬嘴!我师父是你哄将来做老公的,快快送出饶你!敢再说半个不字,老猪一顿钯,连山也筑倒你的!”那妖精那容分辩,抖擞身躯,依前弄法,鼻口内喷烟冒火,举钢叉就刺八戒。八戒侧身躲过,着钯就筑,孙大圣使铁棒并力相帮。那怪又弄神通,也不知是几只手,摆布遮拦,比武三五个回合,不知是甚兵器,把八戒嘴唇上,也又扎了一下。那白痴拖着钯,侮着嘴,负痛逃生。
二人打出洞外,那八戒、沙僧,正在石屏前等待,忽见他两人辩论,慌得八戒将白马牵过道:“沙僧,你尽管看管行李马匹,等老猪去帮打帮打。”好白痴,双手举钯,赶上前叫道:“师兄靠后,让我打这泼贱!”那怪见八戒来,他又使个手腕,呼了一声,鼻中出火,口内生烟,把身子抖了一抖,三股叉飞舞冲迎。那女怪也不知有几只手,没头没脸的滚将来。这行者与八戒,两边攻住。那怪道:“孙悟空,你好不识进退!我便认得你,你是不认得我。你那雷音寺里佛如来,也还怕我哩,量你这两个毛人,到得那边!都上来,一个个细心看打!”这一场怎见得好战:女怪威风长,猴王气势兴。天蓬元帅争功劳,乱举钉钯要显能。那一个手多叉紧烟光绕,这两本性急兵强雾气腾。女怪只因求妃耦,男僧怎肯泄元精!阴阳不对相持斗,各逞雄才恨苦争。阴静养荣思动动,阳收息卫爱清清。致令两处无敦睦,叉钯铁棒赌胜负。这个棒有力,钯更能,女怪钢叉丁对丁。毒敌山前三不让,琵琶洞外两无情。那一个喜得唐僧谐凤侣,这两个必随长老取真经。惊天动地来相战,只杀得日月无光星斗更!三个斗罢多时,不分胜负。那女怪将身一纵,使出个倒马毒桩,不觉的把大圣头皮上扎了一下。行者叫声“苦啊!”忍耐不得,负痛败阵而走。八戒见事不谐,拖着钯彻身而退。那怪得了胜,收了钢叉。
孙大圣才按云头,对八戒沙僧道:“兄弟放心,师父有救星了。”沙僧道:“是那边救星?”行者道:“才然菩萨唆使,教我告请昴日星官,老孙去来。”八戒侮着嘴哼道:“哥啊!就问星官讨些止疼的药饵来!”行者笑道:“不须用药,只似昨日疼过夜就好了。”沙僧道:“不必烦叙,快早去罢。”好行者,仓猝驾筋斗云,斯须到东天门外。忽见增加天王劈面作礼道:“大圣何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