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笔文学网 - 都市娱乐 - 西游记 - 第68章 朱紫国唐僧论前 世孙行者施为三折肱

第68章 朱紫国唐僧论前 世孙行者施为三折肱[第1页/共3页]

国霸道:“法师何必太谦?朕现本日登殿,幸遇法师来朝,诚天缘也。高徒既不知医,他怎肯揭我榜文,教寡人亲迎?决然有医国之能也。”叫:“文武众卿,寡人身虚力怯,不敢乘辇;汝等可替寡人,俱到朝外,敦请孙长老看朕之病。汝等见他,切不成骄易,称他做神僧孙长老,皆以君臣之礼相见。”那众臣领旨,与看榜的寺人、校尉径至会同馆,排班参拜。唬得那八戒躲在配房,沙僧闪于壁下。那大圣,看他坐在当中端然不动,八戒公开里怨恶道:“这猢狲活活的折杀也!如何这很多官员礼拜,更不行礼,也不站将起来!”未几时,礼拜毕,分班启奏道:“上告神僧孙长老,我等俱朱紫国王之臣,今奉王旨,敬以洁礼参请神僧,入朝看病。”行者方才立起家来对众道:“你王如何不来?”众臣道:“我王身虚力怯,不敢乘辇,特令臣等行代君之礼,拜请神僧也。”行者道:“既如此说,各位请前行,我当随至。”众臣各依品从,作队而走。行者整衣而起,八戒道:“哥哥,切莫攀出我们来。”行者道:“我不攀你,只要你两个与我收药。”沙僧道:“收甚么药?”行者道:“凡有人送药来与我,照数收下,待我返来取用。”二人领诺不题。

未几时,转过隅头,忽见一座门墙,上有会同馆三字。唐僧道:“门徒,我们进这衙门去也。”行者道:“出来怎的?”唐僧道:“会同馆乃天下通会通同之所,我们也打搅得,且到内里歇下。待我见驾,倒换了关文,再赶出城走路。”八戒闻言,掣出嘴来,把那些随看的人唬倒了数十个,他上前道:“师父说的是,我们且到里边藏下,免得这伙鸟人吵嚷。”遂进馆去,那些人方垂垂而退。

那两班文武丛中有太病院官,一闻此言,对众称扬道:“这和尚也说得有理。就是神仙看病,也须望闻问切,谨合着崇高功巧也。”众官依此言,着近侍传奏道:“长老要用望闻问切之理,方可认病用药。”那国王睡在龙床上,声声唤道:“叫他去罢!寡人见不得生人面了!”近侍的出宫来道:“那和尚,我王旨意,教你去罢,见不得生人面哩。”行者道:“若见不得生人面啊,我会悬丝诊脉。”众官暗喜道:“悬丝诊脉,我等耳闻,未曾目睹。再奏去来。”那近侍的又入宫奏道:“主公,那孙长老不见主公之面,他会悬丝诊脉。”国王心中暗想道:“寡人病了三年,未曾试此,宣他出去。”近侍的即忙传出道:“主公已许他悬丝诊脉,快宣孙长老进宫诊视。”行者却就上了宝殿,唐僧迎着骂道:“你这泼猴,害了我也!”行者笑道:“好师父,我倒与你壮观,你返说我害你?”三藏喝道:“你跟我这几年,那曾见你医好谁来!你连药性也不知,医书也未读,如何大胆撞这个大祸!”

八戒遵依,把个莲蓬嘴揣在怀里,沙僧不敢俯视,惟行者东张西望紧随唐僧摆布。那些人有知事的,看看儿就归去了。有那游手好闲的,并那顽童们,烘烘笑笑,都上前抛瓦丢砖,与八戒作戏。唐僧捏着一把汗,只教:“莫要肇事!”那白痴不敢昂首。

三关严锁钥,万古乐升平。师徒们在那大贩子上行时,但见人物轩昂,衣冠划一,言语明朗,真不亚大唐天下。那两边做买做卖的,忽见猪八戒边幅丑恶,沙和尚面黑身长,孙行者脸毛额廓,丢了买卖,都来争看。三藏只叫:“不要撞祸!低着头走!”

他却回身要走,又被面前几个胆小的扯住道:“你揭了招医的皇榜,还不进朝医治我万岁去,却待何往?”那白痴慌镇静张道:“你儿子便揭了皇榜!你孙子便会医治!”校尉道:“你怀中揣的是甚?”白痴却才低头看时,端的有一张字纸,展开一看,咬着牙骂道:“那猢狲害杀我也!”恨一声便要扯破,早被世人架住道:“你是死了!此乃当今国王出的榜文,谁敢扯坏?你既揭在怀中,必有医国之手,快同我去!”八戒喝道:“汝等不知,这榜不是我揭的,是我师兄孙悟空揭的。他悄悄揣在我怀中,他却丢下我去了。若得此事明白,我与你寻他去。”世人道:“说甚么乱话,现钟不打打铸钟?你现揭了榜文,教我们寻谁!不管你!扯了去见主上!”那伙人不分明净,将白痴推推扯扯。这白痴立定脚,就如生了根普通,十来小我也弄他不动。八戒道:“汝等不知凹凸!再扯一会,扯得我呆性子发了,你却休怪!”

他二人联袂相搀,径上街西而去。行者过了几处跑堂,几家饭店,当买的不买,当吃的不吃。八戒叫道:“师兄,这里姑息买些用罢。”那行者原是耍他,那边肯买,道:“贤弟,你好不经纪!再逛逛,拣大的买吃。”两小我说说话儿,又领了很多人跟从争看。不时,到了鼓楼边,只见那楼下无数人吵嚷,挤挤挨挨,填街塞路。八戒见了道:“哥哥,我不去了,那边人嚷得紧,只怕是拿和尚的。又况是面熟可疑之人,拿了去,怎的了?”行者道:“胡谈!和尚又不犯法,拿我怎的?我们走畴昔,到郑家店买些调和来。”八戒道:“罢罢罢!我不撞祸。这一挤到人丛里,把耳朵躧了两躧,唬得他跌跌爬爬,跌死几个,我倒偿命哩!”行者道:“既然如此,你在这壁根下站定,等我畴昔买了返来,与你买素面烧饼吃罢。”那白痴将碗盏递与行者,把嘴拄着墙根,背着脸,死也不动。

行者进前一步,厉声道:“老孙便是。”那国王听得声音凶恶,又见边幅刁钻,唬得战兢兢,跌在龙床之上。慌得那女官内宦,急扶入宫中,道:“唬杀寡人也!”众官都嗔怨行者道:“这和尚如何这等卤莽村疏!怎敢就擅揭榜!”行者闻谈笑道:“各位错怪了我也。若象这等慢人,你国王之病,就是一千年也不得好。”

毕竟这去不知看出甚么病来,用甚么药品。欲知端的,且听下回分化。

行者笑道:“师父,你本来不晓得。我有几个草头方儿,能治大病,管情医得他好便是。就是医死了,也只问得个庸医杀人罪名,也不该死,你怕怎的!不打紧,不打紧,你且坐下看我的脉理如何。”长老又道:“你那曾见《素问》、《难经》、《本草》、《脉诀》,是甚般章句,怎生注解,就这等胡说散道,会甚么悬丝诊脉!”行者笑道:“我有金线在身,你未曾见哩。”即伸部下去,尾上拔了三根毫毛,捻一把,叫声“变!”即变作三条丝线,每条各长二丈四尺,按二十四气,托于手内,对唐僧道:“这不是我的金线?”近侍寺人在旁道:“长老且休讲口,请入宫中诊视去来。”行者别了唐僧,跟着近侍入宫看病。恰是那:心有秘方能治国,内藏妙诀注长生。

不一时,已到五凤楼前,说不尽那殿阁峥嵘,楼台绚丽。直至端门外,烦奏事官传达天廷,欲倒验关文。那黄门官果至玉阶前启奏道:“朝门外有东土大唐钦差一员僧,前去西天雷音寺拜佛求经,欲倒换通关文牒,听宣。”国王闻言喜道:“寡人久病,未曾即位,今上殿出榜招医,就有高僧来国!”即传旨宣至阶下,三藏即礼拜俯伏。国王又宣上金殿赐坐,命光禄寺办斋,三藏谢了恩,将关文献上。国王看毕,非常欢乐道:“法师,你那大唐,几朝君正?几辈臣贤?至于唐王,因甚作疾复生,着你远涉山川求经?”这长老因问,即欠身合掌道:“贫僧那边三皇治世,五帝分伦。尧舜正位,禹汤安民。成周子众,各立乾坤。倚强欺弱,分国称君。邦君十八,分野边尘。后成十二,宇宙安淳。因无车马,却又相吞。七雄争胜,六国归秦。天生鲁沛,各怀不仁。江山属汉,约法钦遵。汉归司马,晋又纷繁。南北十二,宋齐梁陈。列祖接踵,大隋绍真。赏花无道,涂炭多民。我王李氏,国号唐君。高祖晏驾,现当代民。河清海晏,大德宽仁。兹因长安城北,有个怪水龙神,刻减甘霖,应当损身。夜间托梦,告王救迍。王言准赦,早召贤臣。款留殿内,慢把棋轮。时当日午,那贤臣梦斩龙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