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笔文学网 - 都市娱乐 - 西游记 - 第85章 心猿妒木母 魔主计吞禅

第85章 心猿妒木母 魔主计吞禅[第2页/共4页]

三藏道:“是东土大唐驾下差往西方天竺国大雷音寺拜活佛取真经的。”国霸道:“教员远来,为安在这柜里安息?”三藏道:“贫僧知陛下有愿心杀和尚,不敢明投上国,扮俗人,夜珍宝方饭店里借宿。因怕人看破原身,故此在柜中安息。不幸被贼偷出,被总兵捉获抬来,今得见陛下龙颜,所谓拨云见日。望陛下赦放贫僧,海深恩便也!”国霸道:“教员是天朝上国高僧,朕失迎迓。朕长年有愿杀僧者,曾因僧谤了朕,朕许天愿,要杀一万和尚作美满。不期彻夜皈依,教朕等为僧。现在君臣后妃,发都剃落了,望教员勿吝高贤,愿为门下。”八戒听言,呵呵大笑道:“既要拜为门徒,有何贽见之礼?”

不一时,白痴得胜,也自转来,累得那粘涎鼻涕,白沫生生,气呼呼的,走将来叫声“师父!”长老见了,惊奇道:“八戒,你去打马草的,如何这般狼狈返来?想是山上人家有人关照,不容你打草么?”白痴放下钯,捶胸跌脚道:“师父!莫要问!提及来就活活羞杀人!”长老道:“为甚么羞来?”八戒道:“师兄玩弄我!他先头说风雾里不是妖精,没甚恶兆,是一庄村人家好善,蒸白米干饭、白面馍馍斋僧的,我就当真,想着肚里饥了,先去吃些儿,假倚打草为名,岂知多少妖怪,把我围了,苦战了这一会,若不是师兄的哭丧棒互助,我也莫想得脱坎阱返来也!”行者在旁笑道:“这白痴胡说!你若做了贼,就攀上一牢人。是我在这里看着师父,何曾侧离?”长老道:“是啊,悟空未曾离我。”那白痴跳着嚷道:“师父!你不晓得!他有替人!”长老道:“悟空,端的可有怪么?”行者瞒不过,躬身笑道:“是有个把小妖儿,他不敢惹我们。八戒,你过来,一发照顾你照顾。我们既保师父,走过险要山路,就似行军的普通。”八戒道:“行军便怎的?”

行者笑道:“师父,我常时候还看得好,这番却看错了。我只说风雾当中恐有妖怪,本来不是。”三藏道:“是甚么?”行者道:“前面不远,乃是一庄村。村上人家好善,蒸的白米干饭,白面馍馍斋僧哩。这些雾,想是那些人家蒸笼之气,也是积善之应。”八戒传闻,认了实在,扯过行者悄悄的道:“哥哥,你先吃了他的斋来的?”行者道:“吃未几儿,因那菜蔬太咸酌了些,不喜多吃。”八戒道:“啐!凭他如何咸,我也尽肚吃他一饱!非常作渴,便返来吃水。”行者道:“你要吃么?”八戒道:“恰是,我肚里有些饥了,先要去吃些儿,不知如何?”行者道:“兄弟莫题,古书云,父在,子不得自专。

老怪笑道:“恰是,恰是!前锋说得有理!”一声号令,把唐僧拿入后园,一条绳绑在树上,众小妖都去前面去听候。你看那长老苦捱着绳缠索绑,紧缚牢拴,止不住腮边堕泪,叫道:“门徒呀!你们在那山中擒怪,甚路里赶妖?我被泼魔捉来,此处受灾,何日相会?痛杀我也!”正自两泪交换,只见劈面树上有人叫道:“长老,你也出去了!”长老正了性道:“你是何人?”那人道:“我是本山中的樵子,被那山主前日拿来,绑在其间,今已三日,算计要吃我哩。”长老滴泪道:“樵夫啊,你死只是一身,无甚挂碍,我却死得不甚洁净。”樵子道:“长老,你是个削发人,上无父母,下无老婆,死便死了,有甚么不洁净?”长老道:“我本是东土往西天取经去的,奉唐朝太宗天子御旨拜活佛,取真经,要超度那幽冥无主的孤魂。今若丧了性命,可不盼杀那君王,孤负那臣子?那枉死城中无穷的冤魂,却不大失所望,永久不得超生?一场功果,尽化风格尘,这却如何得洁净也?”

八戒闻言,心中惊骇,才抱怨行者道:“这个弼马温,实在惫懒!他哄我说是这村里斋僧,这里那得村落人家,那边斋甚么僧,却本来是些妖精!”那白痴被他扯急了,即便现出原身,腰间掣钉钯,一顿乱筑,筑退那些小妖。小妖急跑去报与老怪道:“大王,祸事了!”老修道:“有甚祸事?”小妖道:“山前来了一个和尚,且是生得洁净。我说拿家来蒸他吃,若吃不了,留些儿防天阴,不想他会窜改。”

”老妖道:“如何叫做分瓣梅花计?”小妖道:“现在把洞中大小群妖,点将起来,千当选百,百当选十,十中只选三个,须是有无能、会窜改的,都变做大王的模样,顶大王之盔,贯大王之甲,执大王之杵,三处埋伏。先着一个战猪八戒,再着一个战孙行者,再着一个战沙和尚:舍着三个小妖,调开他弟兄三个,大王却在半空伸下拿云手去捉这唐僧,就如探囊取物,就如鱼水盆内捻苍蝇,有何难哉!”老妖闻此言,满心欢乐道:“此计绝妙!绝妙!这一去,拿不得唐僧便罢;如果拿了唐僧,决不轻你,就封你做个前部前锋。”小妖叩首谢恩,叫点妖怪,即将洞中大小妖精点起,公然选出三个有能的小妖,俱变做老妖,各执铁杵,埋伏等候唐僧不题。

行者道:“自古来,风从地起,云自山出,如何得个天风?”说不了,又见一阵雾起。那雾端的是:漠漠连天暗,蒙蒙匝地昏。日色全无影,鸟声无处闻。宛然如浑沌,仿佛似飞尘。不见山头树,那逢采药人?三藏一发心惊道:“悟空,风还不决,如何又这般雾起?”行者道:“且莫忙,请师父上马,你兄弟二个在此保守,等我去看看是何休咎。”

四众一同进步。不几步,到于山上,举目看时:那山真好山,细看色班班。顶上云飘零,崖前树影寒。飞禽淅沥,走兽凶顽。林内松千干,峦头竹几竿。呼啸是苍狼夺食,吼怒是饿虎争餐。野猿长啸寻鲜果,麋鹿攀花上翠岚。风洒洒,水潺潺,时闻幽鸟语间关。几处藤萝牵又扯,满溪瑶草杂香兰。磷磷怪石,削削峰岩。狐狢成群走,猴猿作队顽。行客正愁多险要,何如古道又湾还!师徒们怯怯惊惊,正行之时,只听得呼呼一阵风起。三藏惊骇道:“风起了!”行者道:“春有微风,夏有南风,秋有金风,冬有朔风:四时皆有风,风起怕怎的?”三藏道:“这风来得甚急,决然不是天风。”

却说长老告别了钦法国王,在顿时欣然道:“悟空,此一法甚善,大有功也。”沙僧道:“哥啊,是那边寻这很多整容匠,连夜剃这很多头?”行者把那施窜改弄神通的事说了一遍,师徒们都笑分歧口。正欢乐处,忽见一座高山阻路,唐僧勒马道:“门徒们,你看这面前山势崔巍,切须细心!”行者笑道:“放心!放心!保你无事!”三藏道:“休言无事。我见那山岳矗立,远远的有些凶气,暴云飞出,渐觉惊煌,浑身麻痹,神思不安。”行者笑道:“你把乌巢禅师的《多心经》早已忘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