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6章 木母助威征怪物 金公施法灭妖邪[第2页/共4页]
毕竟不知另有几日获得西天,且听下回分化。
那樵子道:“老爷,向西南去不远,就是寒舍。请老爷到舍,见见家母,伸谢老爷活命之恩,送老爷上路。”长老欣然,遂不骑马,与樵子并四众同业,向西南迤逶前来,未几路,果见那:石径重漫苔藓,柴门篷络藤花。四周山光连接,一林鸟雀鼓噪。密密松篁交翠,纷繁异卉奇葩。地僻云深之处,篱笆草屋人家。远见一个老妪,倚着柴扉,眼泪汪汪的,儿天儿地的痛哭。这樵子瞥见是他母亲,丢了长老,仓猝忙先跑到柴扉前,跪下叫道:“母亲!儿来也!”老妪一把抱住道:“儿啊!你这几日不来家,我只说是山主拿你去,害了性命,是我心疼难忍。你既未曾被害,何故本日才来?你绳担、柯斧俱在那边?”樵子叩首道:“母亲,儿已被山主拿去,绑在树上,实是可朱紫命,幸亏这几位老爷!这老爷是东土唐朝往西天取经的罗汉。那老爷倒也被山主拿去绑在树上,他那三位门徒老爷,神通泛博,把山主一顿打死,倒是个艾叶花皮豹子精;概众小妖,俱尽烧死,却将那老老爷解下救出,连孩儿都挽救出来,此诚天高地厚之恩!不是他们,孩儿也死无疑了。现在山上承平,孩儿彻夜行走,也无事矣。”那老妪听言,一步一拜,拜接长老四众,都入柴扉草屋中坐下。娘儿两个叩首称谢不尽,慌仓猝忙的安排些素斋酬谢。
却说那老怪逃了命回洞,叮咛小妖搬石块挑土,把前门堵了。那些得命的小妖,一个个战兢兢的,把门都堵了,再不敢出头。这行者引八戒,赶至门首呼喊,内无人承诺。八戒使钯筑时,莫想得动。行者知之,道:“八戒,莫费力量,他把门已堵了。”八戒道:“堵了门,师仇怎报?”行者道:“且回,上墓前看看沙僧去。”二人复至本处,见沙僧还哭哩。八戒更加伤悲,丢了钯,伏在坟上,手扑着土哭道:“薄命的师父啊!远乡的师父啊!那边再得见你耶!”行者道:“兄弟,且莫悲切。这妖精把前门堵了,必然有个后门出入。你两个只在其间,等我再去寻看。”八戒滴泪道:“哥啊!细心着!莫连你也捞去了,我们不好哭得:哭一声师父,哭一声师兄,就要哭得乱了。”行者道:“没事!我自有手腕!”
师徒们饱餐一顿,清算启程。那樵子不敢久留,请母亲出来,再拜再谢。樵子只是叩首,取了一条枣木棍,结束了衣裙,出门相送。沙僧牵马,八戒挑担,行者紧随摆布,长老在顿时拱手道:“樵哥,烦先带路,到通衢上相别。”一齐登高低坂,转涧寻坡。长老在顿时考虑道:“门徒啊!自从别主来西域,递递迢迢来路遥。水水山山灾不脱,妖妖怪怪命难逃。心心只为经三藏,念念仍求上九霄。碌碌劳劳何日了,几时行满转唐朝!”樵子闻言道:“老爷切莫忧思。这条通衢,向西方不满千里,就是天竺国极乐之乡也。”长老闻言,鄱身上马道:“有劳远涉。既是通衢,请樵哥回府,多多拜上令堂老安人:适间厚扰盛斋,贫僧无甚相谢,只是迟早诵经,保佑你母子安然,百年长命。”那樵子喏喏相辞,复回本路,师徒遂一向投西。恰是:降怪解冤离苦厄,受恩上路用心行。
行者在暗中传闻,心内欢乐道:“若出此言,我师父还藏在那边,未曾吃哩。等我再去寻寻,看死活如何,再与他说话。”好大圣,飞在中堂,东张西看,见中间有个小门儿,关得甚紧,即从门缝儿里钻去看时,原是个大园子,模糊的听得悲声。径飞入深处,但见一丛大树,树底下绑着两小我,一人恰是唐僧。行者见了,心痒难挠,忍不住现了秘闻,近前叫声“师父。”那长老认得,滴泪道:“悟空,你来了?快救我一救!悟空!悟空!”行者道:“师父莫尽管叫名字,面前有人,怕走了风讯。你既有命,我可救得你。那怪只说已将你吃了,拿个假人头哄我,我们与他恨苦相持。师父放心,且再熬熬儿,等我把那妖精弄倒,方好来挽救。”
行者上前喝了一声道:“夯货!显甚么魂?这不是师父来了?”
逢山开路无人阻,遇水支桥有怪愁。林内施威擒豺狼,崖前复手捉貔貅。东方果正来西域,阿谁妖邪敢出头!孽畜伤师真可爱,管束时下命将休!”那怪闻言,又惊又恨。咬着牙,跳近前来,使铁杵望行者就打。行者悄悄的用棒架住,还要与他发言,那八戒忍不住,掣钯乱筑那怪的前锋。前锋帅众齐来。这一场在山中高山处混战,真是好杀:东土大邦上国僧,西方极乐取真经。南山大豹喷风雾,路阻深山独显能。施妙策,弄乖伶,无知误捉大唐僧。相逢行者神通广,更遭八戒有申明。群妖混战山平处,灰尘纷飞天不清。那阵上小妖呼哮,枪刀乱举;这壁厢神僧叱呵,钯棒齐兴。大圣豪杰无敌手,悟能精干喜神生。南禺老怪,部下前锋,都为唐僧一块肉,致令舍死又亡生。这两个因师性命成仇隙,那两个为要唐僧忒恶情。来往斗经多数会,冲冲撞撞没胜负。孙大圣见那些小妖英勇,连打不退。即便个兼顾法,把毫毛拔下一把,嚼在口中,喷出去,叫声“变!”
老妖道:“如何有很多难?”小妖道:“猪八戒与沙和尚倒哄过了,孙行者倒是个贩古玩的——识货!识货!他就认得是个假人头。现在得个真人头与他,或者他就去了。”老怪道:“如何得个真人头?我们那剥皮亭内有吃不了的人头选一个来。”众妖即至亭内拣了个新奇的头,教啃净头皮,滑塔塔的,还使盘儿拿出,叫:“大圣爷爷,先前委是个假头。这个真恰是唐老爷的头,我大王留了镇宅子的,今特献出来也。”扑通的把小我头又从门窟里抛出,血滴滴的乱滚。孙行者认得是个真人头,没何如就哭,八戒沙僧也一齐放声大哭。八戒噙着泪道:“哥哥,且莫哭,气候不是好气候,恐一时弄臭了。等我拿将去,乘活力埋下再哭。”行者道:“也说得是。”那白痴不嫌秽污,把个头抱在怀里,跑上山崖。朝阳处,寻了个藏风聚气的地点,取钉钯筑了一个坑,把头埋了,又筑起一个坟冢,才叫沙僧:“你与哥哥哭着,等我去寻些甚么扶养扶养。”他就走向涧边,攀几根大柳枝,拾几块鹅卵石,回至坟前,把柳枝儿插在摆布,鹅卵石堆在面前。行者问道:“这是如何说?”八戒道:“这柳枝权为松柏,与师父遮遮坟顶;这石子权当点心,与师父扶养扶养。”行者喝道:“夯货!人已死了,还将石子儿供他!”八戒道:“表表生人意,权为孝道心。”行者道:“且休胡弄!教沙僧在此:一则庐墓,二则看管行李马匹。我和你去突破他的洞府,拿住妖魔,碎尸万段,与师父报仇去来。”沙和尚滴泪道:“大哥言之极当。你两个着意,我在此处看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