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5章 卖画[第2页/共2页]

承熹不解：“这是为何？”既然是要仿画，不该是越驰名的古作才越贵重？

他从木匣子里谨慎取出一副黄玉镜架在鼻梁上，细细瞧了瞧手中这画，随口说：“瞧着也不是顶好的物件，只能算其中上，你开个价吧。”

看公主神采呆怔，脱口就是一句“哄人”，江俨抿抿唇低声说道：“奇淫巧术，还请公主莫怪。”

本来是要制墨。承熹不想打击他，只好委宛说道：“徽州每年给皇家进宫的上好漆烟墨，一块墨锭约莫是八十两，在官方的话怕是会更便宜些。”这话说得委宛，意义却挺明白：如果要靠制墨赢利，也赚不了多少银子。

他又去皮货市场上挑了一块鹿皮，这皮子本质量上乘，只是现在恰是隆冬，卖不出去积了货，也都是贱价买的。

“那里算得上孤陋寡闻？”江俨忙说：“不过是些奇淫巧术罢了，虽是哄人，却也能对付一时之急。”

“那要卖给谁？可找好了买家？”

江俨摇点头：“不消去找，古玩楼中间便有典当行，自有识货的在那蹲点。”

这老头儿抬眼瞥了江俨和他身后的承熹一眼，眸光微闪，又强自忍耐下眼中精光，指着一处让两人坐下。

“这画是假的，又讲不清来源。如果别人问起这画是如何来的，我们又说不清，不会被报官吧？”

承熹四周走了走，约莫是一两个月没住过人了，屋子里头有些灰土气。从没进过这么脏的屋子，承熹站在房门口迈不开脚。低头竟瞥见门缝处有个脏兮兮的蛛网，忙今后退了半步，心中忧愁：“这得清算到甚么时候？”

她还想要再看，江俨却带着她去用午膳了，他仓促扒了两口饭又在院子里鼓捣。等承熹睡了午觉起来，见盆中的墨色已模糊泛了紫玉光芒。靠近些闻了闻，墨中能闻获得香气，润笔一试，细致津润，公然是好墨，“还真的成了？”

江俨回道：“画幅画，充作前朝宫廷画师所画，卖给富人。”

和蔼生财的事理江俨懂，却不会用。也不说别的，当下一口咬死：“五千两，不二价。”

普通人家没有甚么老物件，而能过得下去的人家也不会等闲来当祖辈留下的老东西。典当行瞧着冷冷僻清的，铺面也不大，格挡里头坐着几个正在玩牌九的老头儿，见有人来了，手上还抱着个画轴，顿时来了兴趣。

承熹听得瞠目结舌了。她晓得各行有各行的门道，可千万不晓得会有这么大的门道。沉默半晌后，不由点头叹道：“我本觉得本身博闻强记，读过很多诗书。可听你这么一说，原是我孤陋寡闻了。”

台面上写着几个大字“来路不明不当”，承熹扯扯江俨的袖子，指着给他看了看，江俨摇点头，表示无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