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8章 待嫁[第2页/共2页]
三尺外站着的人还是是一身墨色深衣,这才几日未见,他仿佛又瘦了,本来精健的肩背更肥胖了。
江俨仰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,一眼都舍不得分给别人。她也蕉萃得短长,跃动的烛光之下,眼角皲红仍能得见。
江俨眸光微闪,当时心中没半点底气,不敢去见她,便想着伤好得慢一点,叫她瞧见的时候会心软一些,别赶他走。
夜晚风大,血迹干透,伤口却黏在衣裳上。承熹怕弄疼他,拿软帕浸了温水一点点把他的中衣脱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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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晓得公主此时不太想见他,不管做甚么都怕惹她活力。
考虑再三才敢开口:“能与公主相伴多年,是部属上辈子求来的福分,那里会委曲?公主如许问,我才感觉难过……”
那一瞬,竟感觉他老了十岁。
江俨深深吸进一口气,悬着的心总算能落回实处。低头扫了一眼,胸口的伤口裂开了,血渗入纱布又透过前襟,连黑衣都濡湿一片。
江俨整小我都僵住,一时之间四肢百骸都似被重锤生生碾过,连起家的力量都没有。
承熹情不自禁在膝头那处摸了一下,方才的热泪此时触手微凉,掌心却仿佛被火撩了似的,缩回击,再不敢碰那处潮湿。
池中莲花未开,满池荷叶却已朝气勃勃。承熹怔怔看着水中皱起微波,锦鲤明闪闪的尾巴一晃而过。
视野黏在她身上不放,舍不得分给这夜景一眼。沉默好久,江俨轻声问:“公主,能不能……与我说说话?”
承熹身子一颤,与他脸颊相贴的膝上竟濡湿一片,似有滚烫热泪。
明显已至立夏,挟了水汽的夜风吹来,仍觉彻骨的寒。
承熹带着他回了偏殿,瞧见屋里几扇窗子大敞,夜风穿堂而过,竟惹得她打了个寒噤。
她生来最怕陌生与分袂,此时陌生已起。像刚回长乐宫当时候一样,明显内心有无数话想说,却不知如何开口,心中千言万语,却都堵在喉中。
哪怕内心竖起再高的坚壁,溃不成军也只需一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