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笔文学网 - 历史军事 - 嫡女楚晴 - 第1章 噩梦

第1章 噩梦[第1页/共2页]

“就是,”春喜气极,一时节制不住扯断了两根头发,忙赔罪,“奴婢失手,扯痛女人了。”

楚晴垂眸,低声道:“去也是白跑一趟。”

为制止混乱,各个院子往针线房送布料都是要记下来留底的,眼下留底的簿子也被改换了。如此一来,人证物证样样齐备,就是闹到老夫人那边也理亏。

树下站着位身着黑衣的男人。

楚晴看了眼屋角的更漏,已是申正时分。国公府的晚餐定在酉时,按例都要到文老夫人地点的宁安院去用。

正考虑着,忽听外头传来狼籍的脚步声,异化着小丫环的喊叫辩论,楚晴纳罕,扬了声唤:“问秋?”

不过一炷香的工夫,两人吃力地抬着一桶水摇摇摆晃地进了净房。

楚晴挑眉,“流光缎没了?”

楚晴笑盈盈地说:“你们女人我长得标致,任是甚么色彩的料子都能穿得出去,你信不信?”

是个春季傍晚。

“不忙,”楚晴在椅子上坐定,捧着酸甜爽口的秋梨水喝了口,指着暮夏,“你先下去把脸洗洗。”

入目是绣着虫草的姜黄色帐子,隔着帐帘,能够看到大丫环问秋坐在临窗的炕上做针线,小丫环暮夏跟半夏头挨着头靠在一起遴选前几天晒干的桂花。

春喜简短地答复:“好。”

问秋与暮夏识相地留在内里。

温热的水驱除了浑身的粘腻,楚晴舒畅得轻叹一声,微闭了双目靠在盆沿上。

问秋到底是年纪大些,虽是气着还能保持了沉着,“钱婆子说我们送去就是这两匹明霞缎,中间的绣娘也证明了,又寻了簿子来查,上面也清清楚楚地写着一匹真紫色一匹茶青色明霞缎,真紫色裁褙子,茶青色做裙子。”

要换的衣服早就筹办好了——月红色的中衣,青碧色云雁纹对襟褙子,月红色罗裙,都是上好的杭绸料子。

国公府共五位女人,大房院只要两个嫡子并无女儿,大女人楚晓、二女人楚晚和四女人楚暖都是二房院的,三女人楚映是三房院的,楚晴则是四房院的,行五。

喧闹而宁静。

卫国公府邸是太~祖天子时赐下的宅子,位于寸土寸金的簪儿胡同,占地颇大,分红东西中三路,宁安院在中路的正中间,离楚晴居住的倚水阁差未几一刻钟路程。

暮夏收了泪问道:“女人裁甚么样的褙子?”

见到楚晴出去,本来“呵呵”笑着的文老夫人笑意就淡了几分。

一面小小的镜湖,湖中莲花已败,只留数片残叶兀安闲秋风里瑟瑟。沿湖是成片蒲公英,花早谢,叶已枯,却仍有红色的绒球固执地挂在茎端。

“换成甚么了?”楚晴没多计算头发,持续问。

问秋看桶里水很多,伸手试了试,也还烫着,笑道:“把地上的水擦洁净以后,接着上午没打完的络子打两条,都经点儿心,但是女人要戴的。”

另有……苒苒是谁?

方才不过是个梦。

“问秋姐姐在院子里,女人洗好了吗?”是春喜的声音。

楚晴茫然地翻个身,坐了起来。

问秋听到这边有了动静,窸窸窣窣地过来,轻声地唤:“女人醒了?这一觉可睡得久,再躺下去怕是夜里要走了困。”一边絮絮地说,一边撩起帐帘,挂在床侧的银钩上。

主仆三人默不出声地朝宁安院走,进了门口,翡翠笑着迎上来屈膝施礼,“五女人来了,老夫人在屋里呢……今儿可都来得早。”

印象里,没有谁叫这个名字。

进了东次间,楚晴打眼一望,哂笑了下,公然,今儿都来得早。

脑海里又闪现出梦中连绵成片的蒲公英。

两人齐齐应了,暮夏自去寻了抹布擦地。

问秋取了鹅黄色的锦缎大氅,给楚晴披上,暮夏则提了盏气死风灯,以备着返来的路上照亮。

楚晴看在眼里,微浅笑道:“先擦掉水珠,等换过衣服再渐渐绞,前几天不是说时髦流云髻,梳个那样的发髻好不好?”

可梦中的景象却如此地逼真,抵在喉间的那双手冷且粗糙,带着薄茧,几近教她喘不过气来。他的气味,直直地扑在她耳畔,温热潮湿……可那张面庞倒是恍惚,像隐在薄雾里,朦昏黄胧的看不清。

那么茫无边沿的一大片,既不当饭吃,又欠都雅,竟有人特特地种了阿谁?

文老夫人虽不睬家事,但内院产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总逃不开她的眼皮子耳目。针线房这一出定然也早传到文老夫人耳朵里了,说不得还会有一顿说教等着她。

入了秋的气候就是如许,正中午分还暖得像春季,可太阳一落就刮风,这风也不似春日的风那般温润,而是带着萧瑟的寒意。

问秋扬声叮咛暮夏,“你们两个去厨房要热水,路上谨慎点,也别贪玩磨蹭,免得没到门口水就凉了。”

楚晴叹口气,将瓷碗里的秋梨水一气喝尽了,才道:“这事前搁下吧,你到库房找几匹素缎出来,祖父的寿筵首要,不能把这事担搁了。”

蓦地,男人高耸地转过身,手指扼住她的脖颈,目光幽深冷厉,薄唇微启,话语低却清楚,“苒苒,不准再躲开……我不会罢休!”

只这一会儿工夫,天气已暗下来,夕照的余晖透过半开的窗棂晖映出去,半边炕上映出了朝霞的红色。

楚晴默了默,打断她的话,“算了,就用这两匹布,我们本身裁。”

暮夏赧然,用袖子擦了腮边的泪,红着脸跑下去了。

固然她刚满十岁,年纪尚小,端倪还未长开,可已闪现出美人的雏形,肌肤白嫩红润,柳眉纤细双唇小巧,特别一双眼眸生得极好,又黑又亮,仿佛天上的星子闪烁着动听的光芒。

问秋附和地点点头,将用不着的布料仍送回了库房。

因是背对着门口,瞧不见他的模样,却模糊能感受出有寒意从那高大的背影丝丝缕缕地披收回来。

二房院的文氏掌管着府里的中馈,在针线房动点手脚最轻易不过。特别文氏又是文老夫人的亲侄女,有姑姑在前面撑腰,文氏没少干这类瞒天过海的事情,只要不特别,老夫人总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晓得。

落日斜斜地照过来,他的身上如同笼着一层金色的薄纱,让人不敢靠近。

楚晴将料子放到一边,道:“等徐嬷嬷返来再细心筹议,此次再不能老躲着藏着,总得好好地露个面儿。”

镜子里,她粉白的脸涨得通红,胸脯一突一突地,像是受了极大的委曲。

“姐姐放心便是。”暮夏将桂花收进青花瓷的罐子里,与半夏手拉动手儿走了出去。

春喜舒口气,谨慎地节制着力道,“真紫色的明霞缎……暮夏气不过跟她们吵了起来,问秋姐姐带她们一并去了针线房说理。”

五人中,楚晴的色彩最好。

楚晴猛地展开眼睛,醒了。

“嗯,”楚晴站起家,扯过浴盆中间搭着的棉帕包裹了身子。

暮夏抽抽哒哒隧道:“可昨儿选料子的时候大师都瞥见了,是女人先挑的那匹玫红色的流光缎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