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风如刀(二)[第1页/共3页]
袁玑沉吟一番,才抬手指星道:“天道无常,天道却也有常。人之运气,发之于天,控之于己。天人本为一,只是人间各种,污了人之天生灵气,便看不到畴前将来各种。以是,若能抛开世俗欲念,便是能将天道略窥一二,也可度人度己(度字念夺),量命测运。”
因而,武帝便携了皇后,亲手替这李渊的木牌书上了姓氏名字,生辰八字。
如此三番,袁玑倒也了然:“恩公是想问,本日袁玑所言是否失实吧?”
唐国公报了名号,门便开了。开门的,恰是袁玑。
唐国公听得此言,仓猝离席而跪:“臣不敢妄言,是袁氏子玑。”
唐国公悄悄一笑,眉间愁色却无半分退去。端起茶碗,却又放下。再端起,渐渐送至唇边,却毕竟还是合上了碗盖。
渊儿?
点头,袁玑嘲笑:“恩公可知,那弥道究竟是从那边学来的这一身本领?又为何与独孤家之三后预言有如此不死不休之势?”
宇文护。
李二笑道。
“袁玑……”武帝思考了一会儿,毕竟还是点头:“罢了,只怕卿这定名之人,倒是找错了。甚么难过七龄的,纯属一派胡言。”
“那弥道人固然并非善类,却的确是有几分本领。这个预言,的确是真的。独孤郎七女三凤,乃是天命,任何人都改不了。逆天命者,死已是最好的结局。他弥道人如此,宇文护亦如此。”
唐国公夫人不再发问,只沉默地抱着孩儿,悄悄拍哄,口中呢喃一曲北族常吟的摇篮曲。
李昞摇手不语,半天赋拍拍双膝:“罢了。说再多,也只是无用之语。袁士子,我倒是猎奇,你如何得知明天这桩祸事,莫非……这世上真有未卜先知的事情?”
李昞冷静点头。
李昞回思:“我只听夫人说过,这弥道仿佛是暮年曾入过独孤府,向她七姐妹当中的一人,求过亲……”
武帝的神采,变得有些奇特。仿佛是放松下来,又仿佛是悄悄嘲笑,好久,才再整面色,渐渐开口:“袁氏子何名?竟然敢妄称天机?真是好大的胆量!”
“恩公。小公子龙瞳麟眉,又是凤颈苗条,恰是那凤颈贵子。故而,夫人定是那独孤氏最后一名,也是最高贵以后,再无可疑了。”
袁玑点头:“恰是。先师收弥道在先,虽早知此人不端,却也无可何如。玑也是随师光阴不久,愚不成教,先师的本领,竟只学了些根须。全无章法。只一条,这独孤一门出三后的预言与三后之相法,先师倒是在终前细心地说与我听。并要我务必在弥道之前,保住三后中一脉。想不到……”
唐国公一揖至地,再也不起,竟也趴着哭将起来。
“百姓辞职。”
“回老爷,我们去时,那崔府的总管还正逼着那崔小娘子签下婚书呢!一见我们国公府上的令牌,竟然还想狡计夺妻。我们便依了老爷您的令,直接把这奸人捆了,送去长安府了。”
一老一少二人逛逛停停,一起上似在看花圃风景,又似各有苦衷。待到后花圃后,便寻了一处亭子坐下。李二乖觉,立即便要召人来奉侍,却被唐国公制止。只说袁玑乃是唐国公府之高朋,命李二亲身端了茶果来服侍,其别人一概不准前来后花圃滋扰,便是几名公子小娘子也不成。
“恩公,玑,就此别过!”
武帝头疼似极地揉了揉额头,悄悄扬了扬手:“百年以后事,百年以后说罢……罢了罢了,现下,这杨坚是千万没有逆反之心的。今后之事,今后再说。本日弥道也辛苦了。下去吧!三后之事,还需弥道多加操心寻觅。”
李昞听得心惊不已:“这弥道,为何……”
看他深深一揖后,武帝才一边把玩着桌面上的笔山子,一边漫不经心肠发问:“如何,那唐国公季子,但是朕要寻觅的人?”
说到这里,他看着李昞的目光,庞大起来。
“恩公,恩公对袁玑佳耦有再生之德,先师又有遗命在前,故玑甘冒此险将此事说与恩公晓得。但愿恩公今后以后,到处谨慎,不时防备。若依玑之言,恩公如能移居安州,那是最好的保全之道。一样,为保恩公一家全面,玑也必尽我所能,为恩公与夫人,另有小公子布下各种挡灾之局。请恩公放心。”
他点头不语,只是苦笑连连。
李昞听得连连点头称是,然后又看着袁玑,欲问还休。
武帝沉默很久,才悄悄说道:“但杨坚并无叛我之意。且他之武功于我大周,不成或缺。”
李昞只感觉满身忽冷忽热,头都昏了起来:“这凤颈……贵子,便是……便是……”
唐国公面色惨白,半日无语,好久,才幽幽苦笑:“可我并无反意啊!袁士子,只怕你是……”
“夫君,现下,再无别人。”唐国公夫人独孤伽彩,悄悄地说。
是夜,唐国公食不知味地进了一餐后,便安设好妻儿,轻衣简仆地带着总管吃紧向袁玑暂居的别馆而来。
弥道人沉默很久,这才悄悄回道:“陛下,百姓之相,乃为我大周所用。虽说这杨大人迄今未有逆反之意,但难保将来陛下百年以后……”
天然,接下来便会将目光放在夫人身上。但是啊……千算万算,他却没想到,先师早知他品性不端,底子没教会他这独孤三后的相法。”
唐国公点头不语,在袁玑门前站定,而后制止了正欲上前喊门的李二,本身举手,小扣二下。
“袁士子,你我二人,经本日一事,再无需求隔心而语。你我都明白,就是那些不得常见天颜的豪门后辈也能看得出。虽说前朝现下风云诡谲,可陛下并非无能昏君。如许的人,又如何会等闲答应**女子进入议政重地?便是有我夫人在,那也是君王召见臣子。我夫人本日入这东风殿,便不为女子身,而为臣子身。如许,又如何有事理让后入内?”
袁玑面色一凝:“公然,陛下找了相师?”
袁玑悄悄一笑:“恩公但是想问,那独孤郎生三后的预言,是否可托?”
很久,这少年郎才缓缓放动手中茶碗,悄悄发问:“那相师是……”
武帝容色稳定,淡淡发问:“那么,便定是应在那独孤伽罗身上了?”
李昞跟着袁玑,渐渐站起,并肩而立。
听到这个名字的顷刻间,唐国公机警伶地打了个寒噤。然后悄悄地吐了口气:“袁士子的意义,是这……这……此人,即将……”
李昞是真的听胡涂了。想问,袁玑却已然开口做答:“先师临终有言,独孤郎,生三后。这只是预言的前半部分。便是弥道,也不晓得这预言的后半部分是甚么。故而,他便有千万本领,也寻不着这最后一名独孤皇后。”
李昞听得昏昏沉沉,神魂倒置,全不知所谓,只是耳边传来阵阵袁玑的话语声:
并且,这位凤颈贵子还是三后地点三朝中,立制最末,却也是天命终所归的一朝。”
而最后一名,也是最高贵的,倒是因产下了凤颈贵子,而在百年后被立为故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