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笔文学网 - 游戏竞技 - 草清 - 第九百五十六章 金銮宝殿,金銮宝座硌

第九百五十六章 金銮宝殿,金銮宝座硌[第1页/共2页]

他微浅笑道:“新会人是怯懦不知人伦廉耻的汉人代表,他们已雪耻改过,石禄汉军旗人是叛了民族大义的汉奸,他们也已用血肉洗刷了罪过,而要真正洗刷中原百年沦丧的热诚,就还缺昂首改过的满人,爱新觉罗氏,钮钴禄氏,富察氏,另有谁比他们更能代表满人呢?”

这一句话像是一记重锤,将满人刚固结起来的那股凛然断交之气砸碎,留守的满人不是没想过这事,可情势之急,容不得他们想得太深,本日圣道一言,幡然顿悟。

“前些日子,嘉庆废帝也由亲信亲信护着逃到了总领馆。”

说到辽东满人,世人个个眼中放光,如李肆所说,紫禁城绝非北伐起点,精华版图也绝非关内,自古以来……辽东就是我中原崇高不成侵犯的国土,是中原成其为中原,毫不成豆割的一部分,大战未完!

后者之势,李肆另有效处,允傅恒入红衣,随驾入北京就基于此势,而前者绝非李肆可容忍,这不但是藐视精华,还把他李肆当作了傻子来算。

李肆再看看这两妇人,特别是富察氏那一脸羔羊般的惊惧之色下,还透着一丝为存族而不吝身的大义凛然,六百年前,赵宋靖康之耻的幕幕记叙就在心中荡漾不断。

这一就坐,面前光彩模糊变幻,仿佛全部天下,再生一丝分歧。

世人沉默着感到这座大殿,仿佛殿中还余着真龙天子之气,陈万策收摄心神,颤声道:“请陛下升座!”

抬眼再看金銮宝座,就见殿顶“藻井”如悬钟般虚护宝座,藻井上刻绘着一副摄民气神的阳像,一条巨龙蟠卧,龙口衔着一颗大宝珠,名为“轩辕镜”,寄意为能在此镜之下稳居宝座的,才是真龙天子。

李肆嗯了一声,举步踏上丹犀,下台后,抽刀回身,握着军刀,缓缓坐上金銮宝座。

两个妇人身躯剧震,胤禛和弘历还活着这事,她们有所耳闻。却如何不敢信赖,可现在李肆亲**代,虽是化作艾姓,她们却一听就明白。

钮祜禄氏,满人贵胄,野猪皮起家的铁杆兄弟,世代都受爱新觉罗家宠遇,康熙就有三个妃子出自钮钴禄氏,现在这钮钴禄氏更在雍正丧后主持宫闱,是无实驰名的皇后,茹喜都不得不在握权时给其皇太后之名,乃至还特地皋牢一些出自钮钴禄氏的满报酬亲信,比如当年乾隆之乱时,站在她一方的常保。

花蕊妇人却道:君王城上竖降旗,妾在深宫哪得知;十四万人齐解甲,更无一人是男儿。

看看萧胜、吴崖、王堂合等人脸上闪过的镇静之色,就清楚这般民气了。

一起行去,吴崖忍不住又要开口,这太便宜了满人吧,虽只是以钮钴禄和富察氏为主的少部分满人,虽也要改汉姓,受审服刑,但有李肆这一言,他们该是得不了重罪。而雍正和乾隆还能得回老婆,这是何其虐待……

太和殿就是官方俗称的金銮宝殿,明清天子大朝,典礼等仪制地点处,这宝座就是金銮宝座。除却李肆外,其别人,包含陈万策都是第一次见到,顿觉这宝座直沉心底,在那一刹时挤走统统思路,压得整小我都沉甸甸的,乃至膝盖都有发虚之感,想要朝这宝座叩拜。

再见这些妃嫔命妇大家两眼发红,显是痛哭过一番,作了甚么心机筹办,而一旁那些满臣个个身上颤抖不定,头排阿谁年青满臣更是紧咬牙关,额头青筋毕露,李肆悟了。

“陛下,辽东不过是草泽之地,又怎值得大英入眼。再说满人已归服大英,辽东也属大英之土,其下纷杂民气,皆乱大英之义,有我满人代大英震慑,也无祸及大英之害。”

对精华国人来讲,满人不但低头认降,连昔日天子的妃嫔都成了战利品,任人欺侮,这是多么称心啊。

满清的太皇太后,皇太后……

李肆再看向那太皇太后和皇太后,低声道:“你们呢,另有两个艾姓男人等着,去服侍他们吧。”

就算这些妇人决然自献,背后怕也有茹喜的谋算,这也是一道阳谋,靠着妇人的捐躯,满民气气更能凝为一团,怕这就是茹喜要满人“卧薪尝胆”的一环吧。

而富察氏么,更是乾隆之乱里跟茹喜直接争权的满人中坚,死了一个傅清,跑了一个傅恒,留下的富察皇后,茹喜必定也不敢带回盛京。而像明瑞如许的富察氏人,也跟钮钴禄氏一样,大多数人都留了下来。

本是献身以存一族的断交,在李肆轻飘飘如偶然之语的一言之间就崩溃了,搞半天这还是茹喜架空政敌隐患的诡计……

杜牧有诗感慨:烟笼寒水月笼沙,夜泊秦淮近酒家;商女不知亡国恨,隔江犹唱后庭花。

嘉庆废帝是茹安所生,雍正的“遗腹子”,茹喜虽废了他的帝位,却还是没下杀手,就软禁在圆明园里。之前北都城大乱,他也被救了出去,学着他四哥弘历普通,南投精华。

李肆随口叮咛着,南京无涯宫和东京未央宫正殿的牌匾上都是这四个字,是他亲身写的,直接换一块就好。不得不说,这四个字是对帝王职责的绝佳概括,即便在他所开的君民相约之国,也还能切题。而帝王是否能做到这一点,那就是另一回事了。

钮钴禄氏牵着富察氏盈盈下拜,这富察氏一脸凄苦,倒还别有一番风味。李肆是真楞了一下。楞的不是富察氏的姿色,而是这些娘们跳出来的企图。

李肆一边走一边道:“百年寇仇,岂是一刀就能告终的?寇仇亡尽了,百年热诚怕也要甩到脑后……”

现在这架式,说甚么都没用,还是等圣道亮出本意的好。

言语再转为昂扬:“再说了,他们只是满人里的一小撮,还稀有十万满人跑到了辽东,正在发春秋大梦,觉得还能有东山复兴的机遇。国中留着这么一股做梦都想跟他们划清边界的满人,再下狠手,也不必受甚么仁义束缚了。”

阿克敦越说越乱,竟把隋炀帝也扯了出来,尹继善一声咳嗽打断了他,再沉沉道:“就不知陛下意欲如何?”

破这一招倒是轻而易举,李肆瞅了瞅身后侍从中神采也非常庞大的傅恒,笑道:“钮钴禄氏,富察氏,留下来的如何都是你们啊?”

美意性……

好算计……

女人于天下,到底该是甚么脸孔?

再跨入这都丽堂皇的大殿,三人合抱的蟠龙大红柱撑起庄严空间,军靴踏上由姑苏土烧制,两尺见方的黑黄“金砖”上,世人下认识地就放轻了呼吸。

半晌后,这阵呼喊扩作大潮,溢出紫禁城外,内里的官民军丁也一同发喊,像是最后李肆车驾入城时喝彩的覆信,此时终究传了返来。

“罪妇等留在紫禁城,任由万岁措置。只求偿满人罪孽,舒汉人之心。望万岁雷霆稍减,给满人一条活路……”

茹喜的底牌已经丢出来了,至此李肆心中开阔,如果此时茹喜在他身前,问他要如何措置满人,他的答复很简朴:无前提投降,听候措置。

过了金水桥,来到红衣和侍卫亲军所列的鉴戒人墙前,妇人们膜拜在地,脆声汇成莺燕之溪:“罪妇叩见皇上。万岁万岁千万岁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