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章 路见有不平[第2页/共3页]
小二把嘴一撇：“您晓得今儿有位公子在这楼下救了个卖身葬父的女人么？当时候另有银子买人，这会儿倒没银子付饭钱了。”
他说话的时候，少女却趁机狠狠咬了一口抓住她的男人，脱身出来就冲到了青衣少年脚下：“公子拯救，他们要把我卖进那见不得人的处所！”她生得娇小小巧，端倪秀媚，现在满脸泪水，一边脸颊还浮起五根指印，看着楚楚不幸。
“说娘会调脂粉呢。”顾嫣然又偎回孟素蓉身边，“娘会好些事，我都不晓得。”
顾嫣然反而拉了母亲的手：“都城是米珠薪桂的处所，那里不要用钱？省着些老是好的。且我们进了京，想必除了外祖家里，也没有很多处所要去的，穿旧衣也无妨的。”顾运则这是贬官入京待选，都城里勋贵高官无数，顾家哪个也攀附不上，天然没有甚么应酬让女眷出门，那些新衣新金饰天然豪杰无用武之地了。
“我们进了都城，总不能一向住在外祖家里。”顾嫣然一样样地算着账，“都城的宅子贵得很吧，如果我们住得久，租赁便不划算，还是要买一处宅子才好。只靠这两处庄子怕是不敷，还要再寻个谋生，如果要买铺子，又得一笔银子……”
青衣少年皱着眉头用手一挡：“且慢。这位女人不肯跟你们去，你们莫不是要强买强卖不成？”
顾嫣然闻声母亲竟然还在都城有个铺子，且攒下几千两银子，顿时眉开眼笑。孟素蓉看她这模样啼笑皆非，伸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：“怎的这副财迷模样？财帛乃身外之物，不成不节流计算，却不成目中除钱无别物，落了一身的铜臭气！”
“好，好。”顾运则脸上笑容更深。他方才从顾老太太那边过来，又听了一耳朵的唠叨。顾老太太念叨他的官没了，白姨娘就念叨现在身边没有奉侍的人如何不便，陈芝麻烂谷子，念叨得贰内心生厌。好轻易脱身来了孟素蓉处，却见老婆女儿脸上俱是笑容，小儿子还在母亲怀里打着小呼噜，睡得小猪普通，只感觉身上顿时轻了几分，兴趣勃勃道，“方才说甚么呢？”
“你们娘儿几个在说甚么呢？”顾运则翻开帘子走出去，瞥见母女三个偎在一处，不由暴露了一丝笑意。
“哟嗬――”为首男人高低瞥了一眼，见这少年衣不惊人，便毫不客气地拿拳头在他面前一晃，“谁家裤裆破了暴露你来了？爷们这是买人，你少在这儿多管闲事！”
蓦地听有人喝了一声：“做甚么打人！”一个青衣少年从人群里挤出去，横在前头拦住来路，“彼苍白日，你们这是要强抢民女不成？”
孟素蓉内心一酸，伸手摸着女儿的头发低声道：“家里也还不到让你连新衣都穿不得的时候……”
孟素蓉皱皱眉头，将窗子掩上：“好了，不要看了，饭菜都上来了，快些吃，不然要凉了。”
顾嫣然看出了这些，却仍旧说了一句出身不幸，又用了个“谋”字，算得上夺目当中不失刻薄，顾运则不由得心生喜好：“如此甚好。”他不大会嘉奖女儿，只说了这四个字，就再没话说了，转头经验顾浩然道，“多向你姐姐学着些。亏你还在北麓书院读了半年书，倒学得更加毛躁了。”
“娘――”顾嫣然有些不美意义，“女儿是担忧……”如何算，都感觉银子底子不敷用。孟素蓉天然另有好些金饰金饰，可这些东西是要撑门面的，总不能当真都典卖了，转头万一有甚么应酬，真让女眷们戴着旧金饰出门给顾孟两家丢脸吗？
“娘真无能。”顾嫣然眼睛睁得圆圆的，“我都不晓得娘还会调香弄粉呢。”
顾嫣然低头往下看了看，轻声道：“既是卖身葬父尽孝，则大家都可买她，并不算在理，只是这女人不肯卖与那甚么老爷，倒也是她的自在，这些人脱手强抢，便不当了。”
顾家世人相对惊诧：阿谁青衣少年，没银子付饭钱？
孟素蓉惊奇道：“倒真是好技艺。”只见青衣少年兔起鹘落，几个回合就将这几个男人全数打倒在地。虽说这几人也不过是凭着一股蛮力，并非甚么妙手，但他如许洁净利落地将人打倒，仍旧看得出技艺不错。
孟素蓉放轻了声音：“娘在都城有个铺子。当初娘出嫁，你外祖母的嫁奁里共有三个铺子，娘和你娘舅姨母每人一个。这些年娘在京外，就托你舅母代管，每年的进项银子都在你舅母那边攒着呢，想来这十几年，也该有几千两银子了。”
顾怡然怔怔摇了点头，只道：“在街上打人老是不对的吧……”她天然听得出来顾运则并不附和这青衣少年的行动，却不晓得究竟是为了甚么。
蔚哥儿只听懂了蛋，立即叫起来：“蛋，要吃。”他早就断了奶，乳娘每天都要喂他一小碗鸡蛋羹，是以闻声蛋就觉得是好吃的，很清楚明白地说了个要吃。
顾运则有几分忸捏：“爹也不晓得你娘会这些呢。”
一时酒足饭饱，天气将黑，顾运则正要叫小二来结账，忽听楼下又喧闹了起来，有人在喊叫着甚么，听声音仿佛有些熟谙。顾运则顺口便问了一句：“楼下这是何事？”
“娘，你看蔚哥儿,走很多稳妥。”顾嫣然跪坐在船舱里铺的锦褥上,伸开双臂接住蹬蹬蹬小步冲过来的顾蔚然,转头冲孟素蓉笑,“还会跑了呢。”
津浦城不小，虽是午后，街上仍旧车水马龙。顾运则向堆栈伴计探听了四周的繁华之处，得知不远处便是一条东大街，街上很有几处酒楼有些本地风味，便带了妻儿坐了马车畴昔。
“还是我的嫣儿懂事……”孟素蓉将女儿也搂进怀里，“娘有嫣儿，真是福分。”现在淘汰用度，姨娘们又没了公用的丫环，白姨娘没少在顾老太太面前抱怨，也是那般大的人了，竟还没个孩子懂事。
全部顾家，约莫也只剩下顾嫣然是不时带笑的，顾老太太明里暗里没少说她没心没肺，孟素蓉却晓得，女儿这是变着法儿的想让大师都欢畅些，不要一向都阴沉着脸。何况，就算是像顾老太太和白姨娘那样，见面就念叨贬官了日子不易，又有甚么用呢？
孟素蓉固然满腹苦衷，也不由得笑了，冲蔚哥儿伸脱手：“到娘这儿来。”
孟素蓉嘴角微微一弯：“母亲是长辈，天然没有甚么不包涵的，老爷放心就是。”此次顾运则罢官，伉俪两人倒好似更靠近了些似的，顾老太太那些胡涂话，孟素蓉听了也好些年了，那里还会放在心上。
“是是是。”顾嫣然偎在母切身边，奉迎地笑，“不过娘的铺子是做甚么的呢？”
那少年一脸难堪地站着，明显是跟顾浩然一样，一时激于义愤脱手，却没想过脱手以后的事，半晌才见他叹了口气，哈腰将那少女搀了起来，回身往外走去。那少女仓猝跟上去，却被人撞了一下，一个踉跄就倒在少年身上，手按了额头，一副娇弱有力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