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零五章 坐地起价[第1页/共3页]
而与此同时,占有洛阳的完颜娄宿也顺着前次南侵北撤的线路,在河清河阳等地渡河,经泽州,转兵向东,奔赴河中府与粘罕汇合。河东范围较大的义兵,不是被剿除,就是被赶入山区,只余下泽州平阳两处,如果李植连这两城都节制不了,那他对大金来讲有甚么用?
“宣抚相公息怒,曲都统固然回了这道公文。但他眼下必定还在鄜州。事情,另有转圜的余地。”马扩轻笑道。
没有了后顾之忧,金军士气复振,大志勃勃要再与西军鏖兵,一雪前耻。可困难随之而来,你要跟西军比武,起首就得过黄河。可现在,宋军扼守着潼关和蒲津浮桥,如何畴昔?说来也怪,这世上的事还真巧,当初大金初征南朝时,就是徐卫守住紫金山,阻雄师进步之路。这一回,又是徐卫把住蒲津浮桥,挡雄师入关中之途。这厮现在还真成了女真劲敌,二太子生前之言,公然没有说错!
曲端兵不血刃,收了环庆军权,代行经略安抚使权柄后,又马不断蹄地领受鄜延三州。这个时候,制置司何灌已经派人告诉他,坊、鄜、丹三州改由陕华经略安抚司接办。曲端不管这些,尽起兵马往鄜延而来,撵走徐成以后,伸手问长安城里的宣抚制置两司要粮饷设备。
“哈哈,宣相,他已经建节,又怎会奇怪一个浮名无实的太尉?相公请试想,他是在甚么处所给制置司上了这道复函?”马扩笑道。
这日,粘罕会合麾下各族文武数十人,一是听娄宿汇报此前败北颠末,二是制定打击陕西的计谋。
“宣相,纵观曲师尹之前各种,他若要撤回环庆,必定是先斩后奏。现在,却未出发而报有司,恐怕,他也不是至心要走。”马扩扼要地阐发道。
见他身着常服,未穿铠甲,粘罕心知他伤势未愈,遂道:“军中都说你上马能作战,上马能出谋。你且说说,此番该如何进兵?”
鄜州,怎地?李纲刚想问,蓦地觉悟过来!他还想要鄜延帅位!好你个曲端!一念至此,决然点头道:“不成!千万不成!每临战便威胁上峰,此等人毫不成姑息!他若真敢撤兵回环庆,本官不管如何也要劝说何少保,罢了他都统制一职!陕西六路将佐无数,少了他还不兵戈是怎地?莫说另有泾原徐义德,便是徐子昂,作个都统制也绰绰不足!”
马五说到此处,粘罕嘲笑一声:“紫金虎倒是把关中护得铁桶普通。幸亏,娄宿于洛阳集得一批舟船,过河当不是难事。但过河以后,打击方向你以为该当放在那边?”
所谓的“缘边三路”,便是指陕西北部的鄜延、环庆、泾原三路。这三个经略安抚司都处于宋夏边疆,而有“缘边”之称。
粘罕听罢,非常不悦。你娄宿也称得上是百战名将,此番让你挂帅,怎生犯如此弊端?在平阳受阻之时,你就应当当机立断,直趋关中,为何要强攻数旬日,在支出庞大伤亡代价以后才挥师南下?这也就罢了,你进入关中,节制浮桥和潼关,联通河东河南,这无疑是极其明智的。却为何恰好被种师中略施小计,诱入渭水以南的狭小地带?就算你中了计,发明以后也当当即调剂,何故对峙十数日?
李纲闻言,一时沉默。既然不是至心想走。而又给制置司上了如许一道公文,那曲端是想干甚么,就不言自了然。简朴说,就是威胁,上头不表示表示,我就要引军回环庆,你既然把粮饷军器都给了徐卫,那就让他独力对于女真人吧。
粘罕仿佛不体味此中内幕,迷惑道:“这又申明甚么?”
“你先看看。”马扩入内今后,李纲指着案头的公文说道。后者如言拿起那封六路都统制复函制置司的公文,粗粗看了几眼,原样放下。
粘罕与娄宿汇合以后,前军进驻与关中隔河相望的河东县,而他则屯兵虞乡,乘机过河。河中府几历兵祸,百姓逃散近半,留守下来的也是战战兢兢,本日不知明日事,活着一天年一天,又特别是金军进驻以后,金国各族兵士肆意掠取行凶,莫说府库一空,就是平常百姓家也被劫得家徒四壁,稍敢不从,便刀枪相加……
“国相,入关中最便利的,莫过于走浮桥,入潼关。但宋军铁定集结重兵戍守,眼下已是四月,若强攻不知几时方能克定。其次,便是经风陵度过河,但据报,风陵渡对岸,已见宋虎帐寨。”
粘罕看来也有些迷惑,问道:“你且细说。”
固然不是甚么光彩的事,乃至引觉得平生热诚,但娄宿还是将进入关中今后各种安插安排,战役颠末详细陈述。并一再提示,西军确切分歧于其他宋军,战力刁悍,东西精美,是一支在百年交战当中摔打出来的雄师,万不成小觑。特别重视种师中的重步兵和折可求的轻马队。
李纲自从当日与他见面闲谈以来,深知马扩才气出众,如获珍宝普通委以宣抚司参议官之职。别看官名仿佛无足轻重,按轨制,参议官,参谋官,都要由知州一级官员充当,参议官更是与转运判官平级。马扩的身份非常特别,严格提及来,自他从真定逃出,入五马山今后,便是犯官的身份。李纲一来就将一个犯官提为“参议”,足见其对马扩的正视。
可题目是,为了重组鄜延防务而调拨的粮饷物质,已经下发陕华帅司。曲端闻讯狂怒,痛骂徐卫不是个东西,正筹算给定戎命令的时候。金军却已经逼近了黄河东岸。
堂内世人,都将目光投向他,马五一时不知语从何起。定戎一败,他也委实窝火,能够说是输得很不平气。却也没何如,背后中了一枪,现在连马背都不能上,再冲锋陷阵一雪败北之耻是不成能了。现在粘罕扣问进兵之策,他颇感不测,但随即想到,马背上不能夺返来的东西,我动动脑筋,出运营策也好。
“嘭!”李纲一把将公文拍在案上,愤但是起,在堂内不住地来回踱步。这叫甚么事?大敌当前,他却要引军回环庆去!他到底想干甚么?何灌又是如何想的?不可,明天必须得去西府走一趟!
想明白这一点,倒也就不感觉奇特了。西军就是这么一班泼破,飞扬放肆,目无上峰。多少年来都是如此。可题目是,他想要甚么?已经是制置司都统制,还兼管环庆经略安抚司,又官拜节度使,从二品要员,莫非还想升个太尉,变成正二品?
当粘罕直言不讳地指责时,娄宿一言不发,并不为本身辩论。实在,定戎一战,宋军也是凶恶万分,如果没有徐卫和折可求搅局,西军在他和耶律马五夹攻之下必定师溃。只是人算不如天年,谁能推测,李纲竟然调河东西北角的折家军去救徐卫?
马扩知他是一时气极,方才说出这些话。开打趣,徐卫不过二十几岁,如果由他总管六路雄师,且不说其他大帅们服不平,这也不叫个事吧?哎,怪了,你是陕西最高军政长官,代表天子宣抚一方,陕西六路任何大小事件,你皆有裁夺之权。为何却说,“不管如何也要劝说何少保?”难不成,制置司管了军事,宣抚司竟不能插手了?仿佛没这回事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