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零五章 坐地起价[第2页/共3页]
曲端兵不血刃,收了环庆军权,代行经略安抚使权柄后,又马不断蹄地领受鄜延三州。这个时候,制置司何灌已经派人告诉他,坊、鄜、丹三州改由陕华经略安抚司接办。曲端不管这些,尽起兵马往鄜延而来,撵走徐成以后,伸手问长安城里的宣抚制置两司要粮饷设备。
“国相,渭水横贯陕西,在关中地区,渭水以北阵势开阔,极利我马军奔行。而渭水以南,地形狭小,多高山险隘,重兵不易展开。而徐卫的巢穴,便在渭水以南的定戎。是以,卑职建议,一旦雄师度过河,便以渭水为界,先打缘边三路!”
“是,国相请看。”耶律马五起家,走到舆图之前,手指定戎地点之处。“这里,便是紫金虎的防区,如果卑职所料不差,经历上月大战以后,这一带还是宋军强兵集结之地。若执意取长安,则不管如何绕不开徐卫等西军大将。反观鄜延,此前,卑职率军破丹、鄜、坊诸州,并击溃鄜延军主力。此番再攻,拿下延安当不是难事。而延安府,是陕西诸路咽喉之地点,夺了此处亦能作为按照。而只要我军节制延安,便阻断了麟府折家与陕西的联络,使其伶仃无援,或攻或招,悉决于我。到时,再西打击环庆泾原两路,引徐卫等人来援,迫他度过渭水,进入平原地区。如此一来,则西军步兵加弓弩的上风就将遭到限定,而我军马队恰是逞威之时!在渭水以北耗损西军以后,再取长安,则如探囊取物!”
好一阵,就在世人都快等得不耐之时,马五开口了。
“嘭!”李纲一把将公文拍在案上,愤但是起,在堂内不住地来回踱步。这叫甚么事?大敌当前,他却要引军回环庆去!他到底想干甚么?何灌又是如何想的?不可,明天必须得去西府走一趟!
想明白这一点,倒也就不感觉奇特了。西军就是这么一班泼破,飞扬放肆,目无上峰。多少年来都是如此。可题目是,他想要甚么?已经是制置司都统制,还兼管环庆经略安抚司,又官拜节度使,从二品要员,莫非还想升个太尉,变成正二品?
李纲自从当日与他见面闲谈以来,深知马扩才气出众,如获珍宝普通委以宣抚司参议官之职。别看官名仿佛无足轻重,按轨制,参议官,参谋官,都要由知州一级官员充当,参议官更是与转运判官平级。马扩的身份非常特别,严格提及来,自他从真定逃出,入五马山今后,便是犯官的身份。李纲一来就将一个犯官提为“参议”,足见其对马扩的正视。
李纲一时没作表态,他晓得何灌本日将曲端报告转到宣抚司是甚么意义。何灌掌兵,军队变更,将帅任免,是他的权力。但如此触及到军事主官执掌处所政权,就不是他的职责范围了,那得宣抚使说了算。看模样,何灌也明白曲端的企图,便将这事捅到宣抚司来了。
“你先看看。”马扩入内今后,李纲指着案头的公文说道。后者如言拿起那封六路都统制复函制置司的公文,粗粗看了几眼,原样放下。
所谓的“缘边三路”,便是指陕西北部的鄜延、环庆、泾原三路。这三个经略安抚司都处于宋夏边疆,而有“缘边”之称。
“国相,入关中最便利的,莫过于走浮桥,入潼关。但宋军铁定集结重兵戍守,眼下已是四月,若强攻不知几时方能克定。其次,便是经风陵度过河,但据报,风陵渡对岸,已见宋虎帐寨。”
此话一出,堂内众官群情纷繁,这打击陕西,天然应当以“京兆府”为首要计谋目标。只能拿下长安,便能以此为按照地,进而进犯秦凤熙河,乃至四川。先打缘边三路?这倒是为何?
粘罕听在这里,微微点头,也站起家来,行至舆图之前细加察看。娄宿从洛阳来,征集了部分舟船,避开浮桥的风陵渡,寻隐蔽地点过河,题目应当不大。现在马五提出这个进兵计划,固然与之前众官所力主的取长安为先有所辨别,但细心一想,也不无事理。西军新胜,锐气实足,若执意先去和虎儿军如许的劲旅硬碰硬,即便打胜,也自伤元气。不如避实就虚,先取延安为按照。
耶律马五欲言又止,但前思后想,还是说道:“卑职猜想,这西军仿佛也不是铁板一块。按说我军新败,曲端已经极力来追,与种师中徐卫等人汇合,以图围攻才是。但他却阔别疆场,这难道分歧常理?是以,西军内部莫非有甚么冲突不成?”
固然不是甚么光彩的事,乃至引觉得平生热诚,但娄宿还是将进入关中今后各种安插安排,战役颠末详细陈述。并一再提示,西军确切分歧于其他宋军,战力刁悍,东西精美,是一支在百年交战当中摔打出来的雄师,万不成小觑。特别重视种师中的重步兵和折可求的轻马队。
这不明摆着的么?曲端兴冲冲地领受三州防务,所图者不过两样。起首,便是分鄜延经略安抚使张深的权,其次,镇了这三州,两司不得拨给他物质?可现在,粮饷设备发给徐卫了,他没捞着。金军又逼近河中府,随时能够扣河,坊、鄜、丹三州在此前被耶律马五攻陷,粉碎严峻,万一金军打来,如何守?有鉴于此,他要回环庆去,也就不难明白了。
“也不算不测,道理当中。”马扩轻描淡写地答复道。
隆兴二年三月尾至四月初。曲端以非常之手腕敏捷停歇非常之事。在通往庆阳府的必经之途上,慕容洧设下数重防卫,但都被曲端的军队冲破,多位环庆将领被擒。而这一次,曲师尹并没有开杀戒,而亲解其缚,慰劳酒食,并再三对这些将领言明,王大帅尚在,只是因为他先前的违方号令,两司长官召他去长安问话。那慕容洧身为环庆帅司统制官,现在却处心积虑地煽风燃烧,用心不消。让这些环庆将领不要受蒙骗,不然踏错一步,将堕入万劫不复之地。
这日,粘罕会合麾下各族文武数十人,一是听娄宿汇报此前败北颠末,二是制定打击陕西的计谋。
马扩知他是一时气极,方才说出这些话。开打趣,徐卫不过二十几岁,如果由他总管六路雄师,且不说其他大帅们服不平,这也不叫个事吧?哎,怪了,你是陕西最高军政长官,代表天子宣抚一方,陕西六路任何大小事件,你皆有裁夺之权。为何却说,“不管如何也要劝说何少保?”难不成,制置司管了军事,宣抚司竟不能插手了?仿佛没这回事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