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笔文学网 - 游戏竞技 - 十国千娇 - 第四百八十章 帝国之树

第四百八十章 帝国之树[第1页/共2页]

上面的无数官员见此场景,不但没笑,个个都凄然,有人在感喟。

“南唐国先主管理江南十余年,现在寿终仙去,本将闻讯也深感可惜,更能体味诸位哀切之情。”郭绍道,“昔日天下大乱,群雄分疆裂土、盘据国土,南唐国李家守一方之地,使士民在江南免遭烽火之苦,理应会教天下的感念。”

因为是拜灵堂,郭绍等人天然也不能随便笑,礼节之间大师都板着脸,氛围庄严降落。

就这么说:韩公忠于南唐国,只因明智的政见主张不受重用,常叹抱负不能实现,反受猜忌,故郁结于胸,放浪形骸整天买醉。实则是个有着赤忱忠肝的名臣……”

周军这边的人顿时哗然群情,董遵诲一脸愤怒。郭绍忙转头瞪了董遵诲一眼,大伙儿便没甚么行动,纷繁瞧着披麻带孝的韩熙载在那边哭。

此时南唐国南都(南昌)的太上皇李璟沉痾归天,南都文武率各地官吏上表投降,至此尚未攻占的南唐国西面和南面大片地盘归入大周版图。

江宁城府衙内,郭绍特地叫人设了灵堂,在门窗上挂上白幡,祭奠南唐国太上君,并邀江宁府各级官员前来插手。来的人很多,这是周军主帅郭绍签押的聘请函,又是为了祭奠李璟,不管甚么态度的文官,都不便回绝。

李谷点头称是。

韩熙载被扶起来,仍旧在抹眼泪抽泣……他|娘|的,郭绍要不是死命憋着,得笑出声来!因为面前的模样太搞笑了,一个五十多岁的大胡子大汉,在那委曲悲伤地哭鼻子,真的叫人有点受不了这场面。

“是否要沿途州县筹办军用粮秣?”王朴问道。

郭绍淡定道:“但是,中原本为一族,分疆混战只是一时,内战不该无穷期地持续下去。今天下人苦战乱久也,一统之局势浩浩大荡,各国归一乃天意、乃民气。诸位,勿因忠心而忘大义啊。江南人确切亡国了,但未亡天下;大周非外族所立之国,光复南唐地盘也非征服,各国本家同袍合之为一,方能减少无谓的内哄。一隅之地的邦国与天下,孰轻孰重?”

几小我听罢纷繁点头拥戴。

郭绍说罢拍了几巴掌,便有一些拿着铲子过来了,上前分发给世人,郭绍也拿了一把。他还亲身上前送铲子,一些官员不敢推让,接管了。南唐国士族与灭国者周军武将必定有隔阂,但毕竟两边耐久都有来往,大要上还是各自有礼的。

郭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,笑道:“韩熙载本就是北方士人,南唐都城灭了,我猜他衡量利弊想通以后还是情愿归顺的,只不过世人都被一个名声舆情掣肘,不得不那般。”

他说罢便端起公案上的茶杯,却故作看面前的卷宗迟迟不饮。

郭绍说罢,又察看王朴的目光,不过图上地名太多,看不出王朴究竟在存眷哪一点……但猜得出来,是宋州。走汴水,宋州是离东京比来的处所。

刚才还在说话的文官和武将顿时都不吭声了,冷静地瞧着郭绍指的那副图。

及至中军行辕,王朴赞道:“好一个帝国如树,郭将军此喻甚为得当,古往今来,多少朝代开初强大,而后不施仁政而灭亡;也有很多君王励精图治,方有乱世复兴。活物不会一成稳定,好!”

郭绍道:“甚好,朝廷也会下诏嘉奖吴越国主。”

郭绍拿直尺在上面的一个位置敲打了两下:“禁军陆兵从这里和这里,采石浮桥、京口坐船,先度过大江;然后在扬州先集合集结。侍卫司海军战船走京口北长进入漕渠,水陆汇合,沿水路北归。及至淮河……”

他说罢拿起一条直尺,回身指着身后墙上的大图:“回京的线路,也得在中军先定好。此次雄师班师,要运很多东西,辎重也很多,最好沿水路归去,好让战船运载物质……”

南唐都城变成大周的了,韩熙载还在那边哭旧主,实在让大周的文武挺难堪的。

王朴等却淡定地看着郭绍,谁也没过问。

韩熙载走到大堂门口,也不睬会站在屋檐下的郭绍等周军文武,“扑通”一下就跪伏在地,“哇”地大哭起来,一边哭一边还悲伤地念叨,比死了他爹娘还悲伤。

王朴和李谷点点头。王朴仿佛有话要说,郭绍便临时没开口,侧目看他。王朴便道:“此番攻唐,吴越国很极力,我朝先撤兵,倒也能表示出仁厚的气度。”

李谷道:“如果有吴越国的官吏就近到江宁府来交友,我便先不言语武力威胁,只道朝廷念功、待人仁厚,劝他们纳土归顺,到大周朝廷来封侯拜官。”

世人听到郭绍这么说,大多面有迷惑之色。征服者还说亡国者好话?

郭绍又道:“曹彬节制驻军,高彦俦的剑南军也临时留下。让曹彬好好干,本将回朝以后,定为他请功,不会虐待了他。”

没多久寺人曹泰便出宫办事,径直南下见郭绍去了。

就在这时,便见一个披麻带孝的大胡子从大门那边过来了,不是韩熙载是谁?李谷见其打扮,神采顿时一变,郭绍则不动声色瞧着。

李谷听罢兴趣勃勃,说道:“郭将军实乃韩公知音之人,韩公本来就是那样的人!”

这时郭绍便和颜地走上去,亲手扶住韩熙载,感喟道:“逝者已去,韩公节哀。”

郭绍懂王朴的意义了,恰好雄师在江南,对吴越国也是一种威胁,恩威并济能够图谋更多的地盘……不过郭绍正筹办归去称帝,临时抽不脱手去理睬吴越国。南边剩下的那些处所,军事气力较弱,恐怕不敢在大周强势下有甚么妄动,威胁已经很小了。

郭绍先铲了一小铲土到坑里,大伙儿也不肯太忤他的脸面,纷繁帮手种树,一起种一棵树,这件事倒是有点新奇。

不过郭绍此时没禁止韩熙载,并且感觉不是甚么好事:南唐国诸臣,大伙儿都是要脸的人,就算内里很多都想面对实际、在大周朝廷的名义下持续仕进,但是大要上还是要谈谈忠心旧主的;韩熙载要不表示出怀旧、不畏强权的模样,如何保持他在士林的名节?郭绍既然铁放心想拉拢韩熙载,就是感觉他有效;如果韩熙载申明狼籍、不能号令诸公,拉拢来有何用?

郭绍说的时候,神采竭诚、声情并茂。周军将士听罢,纷繁抚掌喝采。南唐国官员这时才弄明白一起种树的寄意,当上面面相觑。

李谷率先起家道:“若无别事,我等辞职了。”

郭绍内心是真的不睬解人们如何能那么悲伤,旧主给过本身恩德不假,如果从理性上想大师都应当戴德,正所谓人们倡导的忠孝。可仆人毕竟不是爹娘,都没朝夕相处,哪来的那么深的豪情?归正换作郭绍的话,这类环境压根悲伤不起来……或许前人的豪情构成身分,和郭绍不太一样吧。

门外,一颗树苗被人抬进院子里来了。郭绍遂从屋檐下走出来,走到院子里阿谁土坑中间,那颗树苗也被抬到了中间。世人瞧着,有人小声嘀咕起来了……那坑是种树的,总算看明白用处了。可大伙儿恐怕也感觉奇特,丧事上种甚么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