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贾环一扔茶碗,轻笑道:“你何必一大早儿来我这里拈酸妒忌,有甚么话,尽管找他说去。昨夜那事也是对不住你,但想来你也一定不是得了好处。”

亲皇派自是气定神闲,虽装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儿,内心多数都乐开了花儿,赫连扣这明摆着是在杀鸡给猴看,倒可惜了忠顺这只病猴儿口称抱恙长年不来早朝,倒是少了几分兴趣。

正这时,换了一身明黄织金缎龙袍的赫连扣在小寺人的唱喏声中施施然落座,满朝文武轰然跪倒,山呼万岁。

贾环正坐在送春亭里头,拿着把小银剪子替一盆芍药剪枝,那头莲香领着两个模样周正的小丫头过来,道是北静王爷投来了拜帖,要见他一见。

贾环见不得他这番失落寂然模样,扣了扣茶碗盖:“昨儿陈皇太后去了乾清宫?”

实则替赫连扣犯险本也没有甚么,于公,他们是君臣,于私,他们是手足,说句刺耳的,天下离不了赫连扣,却一定缺得一个北静王。只是若非厥后横生枝节,自个儿又被莫名的愤怒嫉恨冲昏了脑筋,冒昧了刑十五,恐怕也不会站在林家厅子里仿佛个傻子普通自讨败兴。

本质上来讲,儿子肖父是本性,龚琳既是那样混不吝的性子,龚如守天然也好不到哪儿去,便是大要上正端庄经的,骨子里却还是一腔坏水。林如海打从上了这个朝,身上就仿佛比别的文官还多了股子狷介气儿,脊梁挺得比他这个武将直,面色板得比他这个武将正,因而少不得就想撩个闲,回回被人那张利嘴堵得哑口无言也乐此不疲,连将军夫人都说了,他这就是欠。

贾环惊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,且不提那陈皇太后与忠顺仿佛借了大志豹子胆,水溶和刑十五这体例实在是“十五别人呢?”

想来想去都是结,一时又忧心贾环出息,一时又焦炙林家名声,林如海那张脸,说不得倒有些狰狞扭曲,直如开了个染坊班五彩斑斓非常。

雷光雪亮,刑十五脸上白是白,黑是黑,精密的汗珠子沿着鼻梁缓缓流下,双目里的光芒唬的他一时候近乎忘了呼吸。

刑十五去了一晚,生生是未见人影,赫连扣对水溶的性子有些计算,只怕自个儿的批示使这回是真要栽了跟头,幸亏彭索骥到的及时,并未迟误工夫,也便不做他想,只临行前又非常叮嘱了一番莲香双灯两个,尽管看好贾环,其他的即使是天塌下来也不必理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