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五三回 归于平静[第2页/共3页]
太夫人说完该说的话,便不再在院子里多待了,就着君璃的手站起来,被簇拥着进了阁房,将一应事件都交由了祝妈妈来总领安排。
当下因忍不住将那日斥责于婆子的话又说了一遍,末端嘲笑道:“之前我只传闻过这世上有‘奴大欺主’的事,却并未亲见过,还只当这世上不会真有如许的事,毕竟主子始终是主子,主子始终是主子,莫非还真敢与主子叫板不成?现在方晓得,如许的事竟真有,且就产生在我面前!”
祝妈妈忙屈膝应了:“是,太夫人。”内心不由暗自光荣,幸亏本身男人死得早,没有留下一儿半女,不然谁晓得本身会不会仗着在太夫人面前的面子,做出与在场的人一样的事来,然后落到与他们一样的了局?
苏老总管被说得恼羞成怒起来,正待辩驳君璃的话,一向没开口的太夫人俄然沉声开了口:“好了,都不必再说了!”看向苏老总管,缓声说道:“我传闻老总管的大孙子前儿买了个户部胥吏的名字,等做满五年,便能选一个典史或是县丞,虽说只是末流的从九品芝麻小官儿,好歹也是官身了,我还没恭喜老总管今后就有仕进的孙子了呢!”
说得祝妈妈不敢再说,忙唯唯诺诺的应了,自按叮咛办事去了。
也罢,归正她此番的目标已大半达到了,些微不尽如人意的处所,就由他去罢。
如柳几个听得这话,晓得事情已再无回圜的余地了,只得恭恭敬敬给太夫人磕了三个头,掩面哭着退了出去,如此一来,太夫人跟前儿四个以‘如’字定名的大丫环,便只剩下如燕一个了。
有了太夫人雷霆参与,前面的事情就要好办多了。
半晌以后,便见两个婆子抬了一张圈椅出来,再然后,才是太夫人被簇拥着走了出来,在圈椅上坐定。
先是那些没领到差使的人大半都被放了出去,当然,这些人无一例外都不肯意,但太夫人既下定了决计,又岂是他们想不出去就能不出去的?太夫人没将他们给卖出去而是放出去就是好的了,况还按人头每人给了十两银子,――这些人家既连差使都领不到,天然不是甚么面子或是有本领的人家,大多都有好几个是没领到差使的,一人十两合起来便有几十两银子,做点小本买卖或是买几亩薄田糊口已是充足了,是以只哭求了一通,见太夫人使去的人没有半点通融的意义,便拿了银子和身契,清算了东西,很快拜别了。
太夫人做了多年上位者的人,真板起脸来,自有一番威势,当即便说得满院子跪着的人包含苏老总管在内都不敢多说一个字,情知本日自家出去已是定局了,虽满心的不甘,想着好歹还保下了一半的私产,总也有几千两了,到底比甚么也不带的被撵出去强得太多,便禁不住都有些摆荡起来。
要说君璃最听不得的,便是诸如苏老总管说的这些话了,你妹的,就连讲究大家划一的当代,做部属的见了下属,也还需求恭恭敬敬的呢,这些连根基人身自在,荣辱存亡都把握在仆人手里的当代奴婢们,莫非不该该更恭恭敬敬的才对吗,现在却个个儿一副倚老卖老,活像主子欠了他们银子的嘴脸,实在是太可爱了!
容湛一听君璃竟另有打发人的意义,忙不迭劝道:“本日已经打发了这么多人了,你可别再想着打发人了,不然就真要犯公愤了!”
看得晴雪忍不住感慨:“本日过后,我们院里可就要冷僻很多了!”
那人不敢再说,苏老总管却没有这个顾虑,当即也嘲笑道:“大爷真是好大的威风,且不说在场的不乏奉侍过老老侯爷和老太夫人的白叟儿,便是老祖宗跟前儿的猫狗都比平凡人面子,我说大奶奶这才掌家几日呢,便不把祖宗身边的白叟放在眼里了,敢情都是大爷纵的,大爷与大奶奶也不怕寒了忠仆们的心?也不怕传了出去,旁人会说大爷与大奶奶不敬尊上,乃至不孝不仁吗?”
比较毒手的,是那近二十家有面子的下人,这些人家不是有女儿在各房东子面前当大丫环,便是有人在账房、库房、厨房并采买等要紧的行当上做管事,且相互还联络有亲,真恰是一脉相连,休咎相依。他们结合起来,底子不买太夫人使去传话的人的账,都哭着嚷着要见太夫人,似于婆子如许奉侍老太夫人和老老侯爷的,另有十数个,这十数个老货更是直接视太夫人使去的人若无物,口口声声要去祠堂哭老老侯爷和老太夫人去,场面一度失控。
如柳如莺几个见局势已去,虽说太夫人好歹给自家留下了一半的银子,可若没有了宁平侯府的庇护,就算自家有再多的银子,也一定能保得住,如何及得上现在背靠大树这般安稳?但若本身还留在太夫人屋里当差,那景象便不一样了,自家出去仍可说是宁平侯府的人,旁人要动自家,也得先衡量衡量才是。
这回轮到苏老总管被噎得一滞了,半晌方脸红脖子粗的道:“明显是大奶奶要断了我们这些人一家子的活路,现在反倒说我们奴大欺主,大奶奶也未免太会倒置吵嘴了。是,我们的确是主子,可主子也一样有后代,主子也一样要为后代后代筹算,我们这么辛苦,除了对主子尽忠,酬谢主子的恩德,不就是为了后代吗?大奶奶也不怕寒了阖府下人的心,也不怕今后再没人敢对主子尽忠?”
君璃却并不就走,而是与平日就沉默,现在更沉默的如燕一道,奉侍太夫人躺下后,才与容湛一道离了照妆堂,回了迎晖院。
一时候对君璃倒都多多极少有了几分好感。
这话是真的,君璃真感觉即便本日出去了五六个丫环,迎晖院仍然算得上人满为患,本来嘛,迎晖院就她跟容湛两个主子,且他们两个又不是行动无能,很多事完整能够本身做,能用不了几个丫环服侍?
次日,那些即将被放出去的管事们便将本身在外购置的私产交了一半上来,经账房的人统计,竟有近三万两之多,这个数据还不必然精确,却也已及得上宁平侯府一年总的收益了。
“我竟不知我屋里只她们几个丫环,离了她们几个,便不能运转了!”太夫人冷冷打断了祝妈妈的话,“她们去了,就让其他的丫环补上,如果还不敷使,就马上叫了人牙子来再买再调教便是,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,两条腿的人却多的是!”
只多少仍抱有几分残存的但愿,因有人又说道:“奴婢等人并不敢挖府里的墙角,且奴婢们已在府里奉侍几十年了,都还在当作之年,实在舍不得主子们,求太夫人恩准小的们再多奉侍几年……”
为首的是老老侯爷在时府里的大总管,现在其儿子也是府里大总管的苏老总管,则一边哭一边大声说道:“太夫人,老奴不晓得您听信了谁的谗言,此番要将这么多在府里奉侍了多年的白叟儿都撵出去,且不说这不是畅旺之兆,由来畅旺之家都只要添人,断没有赶人的,只说老奴们世代都是在府里奉侍的,没有功绩也有苦劳,还望太夫人瞧在这一点的份儿上,收回成命,老奴们并不敢有别的想头,只想长长远远的奉侍主子们,为主子们尽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