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烟雨江南[第1页/共5页]

关月亭越是暴怒,眼中血流不住,一时性起,将刀抡起,对着碗口粗的桅杆连砍三刀,那桅杆喀拉一声断为两截,红叶啊地一声,手一松,身子跟着那桅直向下边倒来,竟向岸边砸下。

何老板道:“听客长是山东一带口音,可曾传闻武松景阳岗之事。”董飞不由得好笑,道:“这个天然,此事妇孺皆知,何必非要山东人才知。莫非这山里也有大虫,也是三碗不过岗,就是有,俺也不怕,至于酒,不要说三碗,俺是一滴也没喝,脑筋复苏得紧。”何老板点头道:“是啊,客长确是没喝酒。这山里却也没甚么大虫,但却比大虫短长十倍。”董飞奇道:“哦,你倒说说看。”

青袍客叫道:“好一身大极神功,这太极刀法,加上四两化千斤的身法,中间也算是江湖上一人物,何必做这下作的行当。”说完,伸出二根手指,悄悄搭在胖六肩膀之上。此时白袍客已闪在一旁,明显不肯以二敌一。胖六只觉肩膀垂垂沉重,如同挑了一副担子,开端担子只数十斤重,垂垂加到一百来斤,尚能接受,又加到五百来斤,已感非常吃力,半晌之间,终究那担子已如千斤之重。脚下一滑,一屁股坐在舱板之上。

一时无话,不一会公然出来一人,帽插宫花,身穿红袍,果是新郎官。

两人对答一阵,这才明白,红叶本是杭州梨园绳妓,其父为关月亭所害,乃易容在金陵卖唱,知关月亭好色,用心引发起重视,关果见色起意,为其赎身,洞房之夜,设想蒙住关眼,以暗织了细牛筋的丝涛缚住关手,伤了关月亭的眼睛和胸口,关挣扎逃脱,洞房大战一起打到湖边。

柔铁道:“这倒不必,我看他二人也是人穷志短,才走上这条路,不如就放了他们吧,这祸首恶首当是阿谁张繁华。对了,既然我们来了,不如一起去喝一下他的喜酒。”

庄子里垂垂安静了些,但也有些仆人帐户,忙了一天,此时差使办完,财物礼品收仓上锁以后,便和那些晚走的厨师们开了几桌,在前厅猜拳喝酒。

十月月朔,太湖。

那掌柜的听他如此说,不自发地向四周扫了一眼,见小店并无别的客人,这才故作奥秘地凑到董飞身边,小声道:“你还真说对了,我见过。”

胖六看在眼里,不由大怒,手中短刀如闪电般向白袍人当头劈下,那白袍客也不惊,悄悄偏了一下头,闪过这一击,胖六此时也看出这白袍人并非平常之辈,但事已至此,断不能留下活口,当下在划子之上,将刀发挥开来,竟游刃不足。

董飞嗯了一声,道:“这倒也有点意义。”略一停顿,便向前探了探身子,轻声问何老板道:“掌柜的,你在此开店,不会是盗匪的眼线吧。就象水浒里的水泊梁山四周的朱贵。”那老板吓了一跳,连连摇手道:“客长可莫要乱讲,这类事是开不得打趣的,鄙人是端庄买卖人。”

那白衣客不由大怒,道:“光天化日,你们竟敢做这行当,现在新皇即位,大赦天下,本是一念之仁,让你们改过改过,想不到把你们这类穷凶极恶死不改过之徒也放了出来,又来害人。”

那女子来到桌前,伸出白如葱根的手,提起桌上的玉壶,取过二个小玉杯来,用玉壶斟满。将一杯悄悄递与张繁华,道:“来,喝了这一杯。”

早有小二迎出门外。

关月亭见红叶一刀刺刀,并不躲闪,纵身跃起,身子向后连翻四五个筋头,落下时被缚住的双手向下悄悄一蹭,牛筋已寸寸绷断,本来在中舱的平几板上,立着一排兵刃架,关月亭落下时,手湊上兵刃架上的一把青龙大刀上划断牛筋,双手一脱缚,身子已落下,右手一探已将青龙刀操在手中。

张繁华稍稍缓过神来,骂道:“贱婢,你到底是谁,为甚么要行刺亲夫。”

在其敬酒之时,柔铁见这张繁华仪表堂堂,红脸黑须,一双极颀长的眉眼,似闭非闭,向众来宾脸上不经意扫过,柔铁和董飞是久历江湖之人,顿觉其细细的眼缝中精光四射,待他回身拜别,董飞向柔铁微微点了点头,柔铁也觉此人似曾了解,却又想不起来。

本来,这张繁华竟然是当年杭州大贼关月亭!铁面一案后,关月亭不知去处,本来竟外逃其间,化名为张繁华,在此地做了太湖盗魁。

等柔铁和董飞杀散世人时,发明关月亭已被割去首级,红叶已不见踪迹。

那女子看到张繁华逃上大船,身子悄悄一跃,也跃上船首。

柔铁头微微一扬,笑道:“这礼品么,不是现成的么,二只肥羊,这但是一份厚礼啊。”

晚秋恰是日短夜长瓜代的时节,傍晚来得好象特别早,众来宾欢喧了一天,垂垂散去,远来的客人早已在四周的城镇上订好了堆栈,而周边城乡的士绅富户,官府武林中人,也坐轿的坐轿,骑马的骑马,各自告别拜别。

张繁华趁她安身未稳,一个窝心脚向也当胸踹到,口中兀自骂贱人不断。

张繁华眼睛眯成一条线,色色地看着那女子的一双玉手,一边接过酒杯,一仰脖就喝了下去。

关月亭这一套刀法当真是鬼神皆惊,只是他眼睛受伤,看不太究竟,不然,这三桅船之上,红叶无处可躲,饶是如此,半晌以后,红叶已被逼得退到桅杆之下,而刀风已将她满身罗衫削得丝丝缕缕。

何老板道:“这山名为七岗山,过了山便是海边了。近年来常常有海里的盗匪,白日在海中,早晨便弃艏登岸,伏在山中,但有赶夜路的客人,便行抢杀之事。”

两人在房中谈了足有半个时候,那青面人始告别从后门悄悄拜别,张繁华送到门外,这才返回后院,他侧耳朵听了听,前院中那帮家人仍然是吃酒打赌,非常势闹。黑暗中,他满脸忧色,他仓促走向前面的洞房。

青面人看到张繁华出去,也不站起。倒是张繁华对此人似是非常顾忌,满脸堆笑道:“李兄久等,是小弟的不是了。小弟再蠢,也不敢误了大事。”那青面人哼了一声,并不答话。

张员外的宅子,便建在湖边一个僻静而高雅的港湾。

董飞见他慌乱,不由得哈哈大笑,道:“你不是盗匪,我临时信你。但盗匪的模样,你总该见过的吧。”

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些调子,说话间,不知不觉船只已驶到湖心。

临湖镇也是太湖边上一个不起眼的小镇,但这一日倒是热烈不凡,因为镇上的张繁华张大员外将要迎娶第九房姨太。

数天以后,红叶和另一女子似发觉有人跟踪,竟不知从那边弄来二马匹,一起疾走。柔铁一看不对,令董飞也去四周镇子上买马,自已则仍然以脚力紧跟。一起上做下暗号,以便董飞能够追到。

李落第低声道:“废话,你我能不谨慎么?你还想让人抓住尾巴,下狱去啊。”张繁华道:“李兄谈笑了……”说着,来到外间,将门关上。

初冬的江南,对本地土著来讲,虽说不是太冷,但对久处北方初到南边的旅人而言,仍然能感遭到阵阵袭人的寒意。再加上宽广的水面,风高浪大,气候也不是很好,云头很低,天越来越暗,就象随时便要落下雨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