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笔文学网 - 武侠仙侠 - 易龙图 - 第二章 少阳子

第二章 少阳子[第1页/共3页]

此时再默念那两句暗语:“水中真龙卧,木上凤凰盘。水中真龙卧,木上凤凰盘。水中……,木上……,”心中更是想的透辟:“对了,定是如此。烟霞门下三堂,风火,雪木,雨水。定是木水两堂知风火令丧失,一同来寻了。哼,这便对了,邪教妖人用这般傲慢的切口,本来就是合情公道。”

忽听得那黑衣人一声低哨,黑暗中顿时亮起数十只火把。钟蕴朗虽相距甚远,却也瞧得清楚,江面上横着数十只划子。每船站有两人,船尾一人举着火把,另一人则躬身向着岸上施礼。岸上两人并不回礼,纵身一跃,跳上船板。数十只划子一齐划动,过江去了。

再看去,黑衣这边,人群垂垂散开,走出两人来。钟蕴朗一瞧,抢先一个恰是刚才所追那白袍人,这件白袍钟蕴朗是记得的。夜行而穿白袍,此人显是对本身的武功非常自大。那中间站着那黑衣人必是另一个了,先前在青川县衙没瞧清此人脸孔,这一见之下,钟蕴朗俄然感觉有些熟谙,却又一时想不起是谁。

钟蕴朗虽颇识水性,但毕竟是北方男人,这横渡长江还是平生头一回。幸亏仲春天南边气候已不算冷,钟蕴朗的内力也很有根底,被这江水渗入了衣衫也还抵受得住。饶是如许,待游到对岸时,钟蕴朗也已冻得牙关颤抖,手足也觉疲惫有力。

黑衣世人见状纷繁群情,相互傲视,眼看便要脱手。钟蕴朗先前早已站起,藏于树后。这时见黑衣世人蠢蠢欲动,便向前踏上了两步。

白袍客见兵器被毁,心中狂怒,挥掌向钟蕴朗顶门击落。“快斜上出剑,击他左肩!再使‘拂云柳’式。”刘道长见钟蕴朗有险,忙出言指引。

垂垂月过中天,应五早已沉甜睡去了,钟蕴朗练功已毕,也正闭目浅睡。忽听得邻房中咯咯轻响,钟蕴朗顿时便醒了。心中一喜:“瓮中鳖终究来了。”

钟蕴朗心中暗骂:“不知这是何门派,也太傲慢了些,张口便是真龙,杜口便是凤凰。”走到窗边,透过窗缝向外张望,只见邻房一个白袍客人悄悄推开房门,走到院中。院中站着一人,脸孔瞧得不太清楚。两人私语几句,钟蕴朗听得不太清楚,只模糊听到:“莫惊……韦陀,……事端。”说着两人便越墙而出,脚步嗦嗦,往东南边而去。

白袍客见此景象,挥动钢刺又上,要在他身上再补刺几下,免留后患。

正这时,一声低哨响起,江边顿时亮起火把。钟蕴朗听着哨声便即一喜:“是他们!本来这帮人不是冲着沐王爷去的。”抬眼望去,举火之人皆是黑衣,站在那道人劈面黑压压的一片,恰是先前渡江船只上的人物。

那白袍人不发一言,拾起一块石子,拿捏在手,伸指弹出。破空之声骤起,石子飞出好远,落在江中,击起的水花竟有一人之高。江面上的小舟一阵扭捏,终究翻了几艘。钟蕴朗暗惊:“此人好深厚的功力。”

“削铁如泥!”世民气底都是一阵惊呼。

黑衣世人齐呼:“是!”一拥而上,围攻少阳子。

自古以来豪杰相惜,钟蕴朗热血上涌,心中已盘算主张:“我若脱手扰他二人决斗,道长定然不肯。我且在旁相护,如果这帮人仗着人多势众一拥而上,我定将他们摒挡了!”

刘道长左腿已然中刺,脚下一个踉跄,忙用长剑在地下一撑,稳住了身子。白袍客即占上风,自不会有半分容让,挥动钢刺紧紧相逼。

钟蕴朗听到“少阳子”三字,心头一震:“本来他便是少阳子。”少阳子名叫刘仲远,是前任武林盟主刘海蟾的弟子,生性不羁,好游山川,萍踪遍及大江南北,所行皆是扶危济困惩奸除恶的善事,十余年前便已侠名远播。近几年江湖上却没如何听到他的动静。钟蕴朗暗道:“没想到竟在此处遇见了他。”

又回想起两人那句“莫惊……韦陀,……事端。”钟蕴朗一敲额角,心中顿时了然:“我诨号叫做‘善面韦陀’,这两人所说必是莫轰动了我,多肇事端!”

只见说话的是个羽士,四十多岁的年纪,背负一物,有油布包裹,瞧不清楚,但该当是件兵刃。这道人右手后收背手而立,用的是左手持剑,剑尖上挑,神情甚是倨傲。钟蕴朗心道:“竟是个道人,不知他与望城观可有甚么干系?”

这一天甚是安逸,两人都不如何累。想到晚些时候另有“瓮中捉鳖”的好戏,两人更是精力奋发,睡意全无。钟蕴朗盘膝坐在床上,短息长吐,一遍遍的练着行功,双目微闭,旁人看来就似睡去。

哪知白袍客袖袍悄悄一挥,便拂去面前暗器。但便只这么一打岔,钟蕴朗已奔至刘道长身前。

又再向吵嘴两人望了一眼,想到黑衣人这番话,俄然感觉说不出的讨厌,心下暗骂:“狗杂种,打不过便打不过,说甚么不计算。请了帮手来还罢了,哼,还说甚么‘免得身后受些琐细的罪’。人再无耻也不能到这类境地。这位道长倒也真是自视颇高,言语神情之间净是不屑之意,莫非真有不凡绝艺,我且瞧他如何应对。”

钟蕴朗搀起刘道长,向外奔去。刘道长却不肯走,只是催促钟蕴朗去掠取那跌出的包裹。钟蕴朗目睹情势危急,救人要紧,也不睬睬,一掌劈在刘道长后颈,将他击晕了,负在背上往外急奔。

钟蕴朗早在黑衣男人发号施令时便已冲出,反而抢在了黑衣世人之前。这时见他们一拥而上,便迎着奔去,双手齐出,抓住抢先两人。双臂使力,将两人掷了出去。

钟蕴朗一怔:“这么一撞岂不是船毁人亡?”但情势危急不暇细想,瞧准方位,手臂运劲,将刘道长掷了出去。船上一人伸手接住,身子向后猛退,显是受不住这劲力。船身也是狠恶闲逛。钟蕴朗一喜:“本来有人策应。”俄然脚下一软,便要颠仆。

这一下窜改来的俄然,钟蕴朗又急又愤,忙挥掌推开周身几人,却已不及相救。

道人右手搭上白袍客左肩,刚欲使上内劲,哪知白袍客左肩一沉,已从道人手中滑脱。目睹两人招数越来越紧,已拆了八十余招,兀自未分胜负。

应五心道:“此时我二人是‘守株待兔’,钟爷装做睡去,我也不成‘打草惊蛇’。”当即找了把靠墙的椅子坐下,闭目假寐。两人就这般等着,却久久没听着院中有甚么动静。

钟蕴朗是河间府名捕,见此当即生疑。对此事虽不清不楚,但想着这两人深夜鬼鬼祟祟,必是要去干甚么歹事,要说袖手不管,那是千万不能。

俄然见着林中冲出一人来,黑衣世人皆是一惊。又见钟蕴朗臂力惊人更是惊奇。领头的黑衣男人一声呼喝,世人纷繁朝着钟蕴朗冲来。钟蕴朗双脚踏定,双手时拳时掌,又将抢先冲来的几人击倒。

钟蕴朗心中暗道:“果然他们喝问的另有其人。此人满口‘爷爷’‘孙子’的,忒也粗鄙。不过此等充分内力,也实在惊人。”此时骤雨已过,乌云散开了些,钟蕴朗猎奇此人是何面孔,俯下身子,借着微微月光在杂草从中向外张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