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少阳子[第2页/共3页]
青川县衙离渡口并不远,中午才过,两人便已到了。公事交代结束,两人用过晚餐,由衙役引着到客房歇息。
正这时,一声低哨响起,江边顿时亮起火把。钟蕴朗听着哨声便即一喜:“是他们!本来这帮人不是冲着沐王爷去的。”抬眼望去,举火之人皆是黑衣,站在那道人劈面黑压压的一片,恰是先前渡江船只上的人物。
此时再默念那两句暗语:“水中真龙卧,木上凤凰盘。水中真龙卧,木上凤凰盘。水中……,木上……,”心中更是想的透辟:“对了,定是如此。烟霞门下三堂,风火,雪木,雨水。定是木水两堂知风火令丧失,一同来寻了。哼,这便对了,邪教妖人用这般傲慢的切口,本来就是合情公道。”
钟蕴朗悄悄自嘲:“钟捕头啊,钟捕头,你这些年的工夫可算是白练了。怎地连这点寒气也抵抗不住?”当下运起内功,一股暖气由丹田升了起来,满身滚热,衣服上的水气垂垂披发。
这一下窜改来的俄然,钟蕴朗又急又愤,忙挥掌推开周身几人,却已不及相救。
黑衣世人待欲追逐,白袍客出言止住:“莫追了!”手中捏着那枚暗器,咬牙道:“铁——莲——子,烟霞门也掺合出去了,只怕前面会有强援策应。也罢,既然东西已到手,随他去吧!”
“姓钟的,瞧见江面我的那艘船了么?把他扔上去!”
那白袍人不发一言,拾起一块石子,拿捏在手,伸指弹出。破空之声骤起,石子飞出好远,落在江中,击起的水花竟有一人之高。江面上的小舟一阵扭捏,终究翻了几艘。钟蕴朗暗惊:“此人好深厚的功力。”
钟蕴朗暗道:“尽力追了这么久,才跟了上,这二人技艺当真不凡。”再瞧了瞧这二人赶路的方向,心中疑虑:“这二人明显是往江边而去,却为何不是赶往渡口方向?”不到半个时候,那两人已奔出二十余里,钟蕴朗轻功了得,脚下悄无声气,前面两人又似有要事在身,贪赶路程,竟不回顾,是以并未发觉。
此时赶去青川渡乘船怕是不及了,钟蕴朗心一横,除下官服外套,纵身跃入江中。他对这一身官服夙来极其器重,这时不欲它为泥泞的江水感染,左手将官服举过甚顶,只用右手划动。
黑衣世人见状纷繁群情,相互傲视,眼看便要脱手。钟蕴朗先前早已站起,藏于树后。这时见黑衣世人蠢蠢欲动,便向前踏上了两步。
白袍客右手钢刺猛地横摆,变刺为割,袭向道人胸前。道人向右边一避,左手引剑回击,右手却使出擒拿工夫。这一手擒拿使得敏捷,白袍客不及躲避,已被道人右手搭上左肩。
又回想起两人那句“莫惊……韦陀,……事端。”钟蕴朗一敲额角,心中顿时了然:“我诨号叫做‘善面韦陀’,这两人所说必是莫轰动了我,多肇事端!”
道人右手搭上白袍客左肩,刚欲使上内劲,哪知白袍客左肩一沉,已从道人手中滑脱。目睹两人招数越来越紧,已拆了八十余招,兀自未分胜负。
刘道长见包裹被夺,一声大喝:“恶狗!还来!”正摆布支绌之际,忽觉肩部一阵剧痛,倒是白袍客趁着他忙于抵挡,袖袍中一根‘蚊须针’飞出,击在了他肩髃穴上。刘道长左臂一阵酸麻,长剑脱手,脚下却又站立不住,身子不住摇摆。
刘道长与白袍客已拆到了百余招。只见刘道长手中招式渐慢,白袍客一对钢刺却越使越快。刘道长右手呼的一掌拍出,白袍客侧身避过,手中钢刺转了一圈,虚晃一下,喝一声:“着!”
“削铁如泥!”世民气底都是一阵惊呼。
应五心道:“此时我二人是‘守株待兔’,钟爷装做睡去,我也不成‘打草惊蛇’。”当即找了把靠墙的椅子坐下,闭目假寐。两人就这般等着,却久久没听着院中有甚么动静。
白袍人抚掌赞道:“少阳子道长侠名远播,我虽远在西南却也早有耳闻,本日一见,中原武林所言不虚。不过我有一句话可要说与道长晓得,我本不是宋人,何谈置大宋百姓安危于不顾?”说着袖袍一挥,手中已握了一对钢刺:“既要脱手,那便来吧!”
阿谁领头的黑衣男人站不住了,向部下世人叮咛道:“此次我们是领命夺宝,不是甚么比武较量,便不必理睬甚么江湖端方,大伙一起上!”
钟蕴朗听到这里已懂了些:“这黑衣人定是这帮人的头子,那白袍人必是他们请来的帮手,叫甚么‘摄魂将军’,怎地从未传闻过此人名头?”
白袍客见兵器被毁,心中狂怒,挥掌向钟蕴朗顶门击落。“快斜上出剑,击他左肩!再使‘拂云柳’式。”刘道长见钟蕴朗有险,忙出言指引。
刘道长举剑相隔,无法脚下不稳,几乎让钢刺划中右臂。白袍客钢刺绕至刘道长身后,霍霍两下,将他背上包裹卸了下来,左足踢出,将包裹踢开数步。
钟蕴朗虽颇识水性,但毕竟是北方男人,这横渡长江还是平生头一回。幸亏仲春天南边气候已不算冷,钟蕴朗的内力也很有根底,被这江水渗入了衣衫也还抵受得住。饶是如许,待游到对岸时,钟蕴朗也已冻得牙关颤抖,手足也觉疲惫有力。
俄然见着林中冲出一人来,黑衣世人皆是一惊。又见钟蕴朗臂力惊人更是惊奇。领头的黑衣男人一声呼喝,世人纷繁朝着钟蕴朗冲来。钟蕴朗双脚踏定,双手时拳时掌,又将抢先冲来的几人击倒。
黑衣世人齐呼:“是!”一拥而上,围攻少阳子。
再看去,黑衣这边,人群垂垂散开,走出两人来。钟蕴朗一瞧,抢先一个恰是刚才所追那白袍人,这件白袍钟蕴朗是记得的。夜行而穿白袍,此人显是对本身的武功非常自大。那中间站着那黑衣人必是另一个了,先前在青川县衙没瞧清此人脸孔,这一见之下,钟蕴朗俄然感觉有些熟谙,却又一时想不起是谁。
只听得嗖嗖嗖三响,三枚暗器从江面打来。第一枚,打在白袍客左手钢刺:第二枚,打在白袍客右手钢刺:第三枚,奔着白袍客面门而去!钟蕴朗一喜:“有救!”
又再向吵嘴两人望了一眼,想到黑衣人这番话,俄然感觉说不出的讨厌,心下暗骂:“狗杂种,打不过便打不过,说甚么不计算。请了帮手来还罢了,哼,还说甚么‘免得身后受些琐细的罪’。人再无耻也不能到这类境地。这位道长倒也真是自视颇高,言语神情之间净是不屑之意,莫非真有不凡绝艺,我且瞧他如何应对。”
钟蕴朗心中暗道:“果然他们喝问的另有其人。此人满口‘爷爷’‘孙子’的,忒也粗鄙。不过此等充分内力,也实在惊人。”此时骤雨已过,乌云散开了些,钟蕴朗猎奇此人是何面孔,俯下身子,借着微微月光在杂草从中向外张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