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笔文学网 - 游戏竞技 - 兽王传奇 - 第三十一章 毛不拔

第三十一章 毛不拔[第1页/共2页]

也不知过了多久,毛天真自恍忽中惊醒,侧耳聆听,全无动静,这才悄悄起家,往密林另一侧走去。文昌等三大妙手,并不知此时的毛天真身负“不死神功”,定然觉得他便算逃得性命,也伤重难当,只会在密林中苟延残喘。彻夜,恰是远走高飞的良机。

“闻声这门响,便晓得没功德!”毛三河喃喃道,让在一边。他与毛天真长得非常类似,也是剑眉星目,只是脸上棱角清楚,下巴尖削,一撮山羊胡子,脑袋上稀稀拉拉没几根头发,神采阴沉,少有笑容。

在这五个行当中排名最末的牙人,乃是拉拢买卖两边的中间人。如有充足本领,这牙人是无本万利的买卖,油水之多,令人乍舌。梁山一百零八条豪杰中,那“浪里白条”张顺落草之前,便是牙人出身,江州一地,统统鲜鱼买卖均要经他手,一日少说万斤活鱼,一斤便算一文钱抽头,也赚死他。

昔年周文王被囚羑里,纣王传闻此人能知畴昔将来,杀其宗子碎尸,蒸作肉饼相试,若姬昌真有此异术,即杀之以绝后患。文王装傻,吞下了宗子伯邑考的肉,终获释。毛天真曾断言为父如此,天良丧尽。今晚,才算体味到周文王的苦心,皆因儿子小稚未固结的鲜血,全被他吞下了肚子。这,并非全为了活命,家中的尸首,不止这一具。唯有吞下儿子的血,化为本身的心头肉,方能让儿子生命得以持续,让毛天真忘怀丧子之痛。

当时天气微明,前院传来一阵鸽子咕咕鸣叫。毛三河家里每日信鸽不竭,带来各种动静,毛天真也未在乎,低头狼吞虎咽。昨晚晚餐都没来得及吃,便遭惨祸,固然喝了儿子的鲜血,却早已被“不死神功”炼化成本身血肉,这时的确饿得狠了。

“这里是五百两银子,吃完了快走,三叔这里早被人监督,没体例去钱庄拿太多!”毛三河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裹,放在桌上,又走到屋门前,踮起脚尖,隔着门上的雕花窗棂,向外张望,想看看动静。俄然,一柄长剑无声无息从门外刺进,直取毛三河右眼,贯脑而入!

“你惹下了些甚么事啊!二哥还好吧?”毛三河关上堂屋门,让毛天真坐在太师椅上,回身进了后堂,出来时已端了两个盘子,盛着一只肥鸡,一只熟鹅,都放在了八仙桌上。

“猜获得,猜获得!唉——快吃东西,你呆不长,我甚么都晓得,车船店脚牙,哪个动静不通达?江湖上甚么事情瞒得过我?”毛三河长叹一声,神采惨淡。血浓于水,两个兄长非命,他能不悲伤?

毛三河开了门,见是毛天真,神采立时变得惨白,愣愣盯着他,也不让进门。

而这个毛不拔毛三河,之前却不止一样买卖,饥荒时卖粮,瘟疫时贩药,甚么赢利他便能弄到甚么。当年黄河水患,他从江南集结粮米百万石,很多人笑他傻子,说道北方人惯吃麦面,这谷米如何能卖出代价,殊不知官府赈灾,大量高价收买粮米,毛三河这牙人只在两边牵线,便赚得天昏地暗。也正因专趁火打劫,身家巨万而对贫民一毛不拔,见死不救,才得了那外号。

后院宽广,却只住着毛三河一小我。家人伴计都在前院,平时严禁踏进后院一步,也不晓得这白叟早晨一小我守着这冷冷僻清的大宅院,内心是甚么滋味。毛天真跟着毛三河进了堂屋,内心也颇觉苦楚。

“他的命,可否赔偿你杀的蒋家满门?”大师兄邵剑锋长剑斜指毛天真,厉声喝问。

从火屋脱身时,毛天真顺手拿走了本身的承担,绑在腰间,失落在果园中的长剑却得空拾取。分开蒋园时,毛天真便未带承担,幸亏身上另有几十两纹银,购买了衣物铁剑。比及归家,这些银两也告罄,承担里仅得几件衣服,并火绒、汗巾、金疮药、水袋等物事,另有那本《地灵神功》,干粮也尽数吃完。现在不消问可知,他已是武林公敌,那里能在江湖上露面?该投奔那边隐居避祸?便算真有处所去,无钱无粮,又如何去得?毛天真茫然四顾,俄然想起一小我来,便是本身的三叔,毛三河。

“蒋家满门,不是我杀的!你们熟谙我这么多年,我是甚么人还不晓得?”毛天真怆声问道。两个师兄与本身虽未如乐苇般靠近,却也有二十年同窗之谊,明天看来,竟然与陌生人无异。

刻薄寡恩也罢,一毛不拔也罢,毛三河对毛天真这个侄子,确是心疼,也极其风雅。当年小稚出世,毛三河来道贺,送了二万两银子,还叮嘱毛天真多生几个,今后贺礼只会更厚,若能过继一个孩儿给他,即送十万两白银。毛天真反而心生恶感,冷淡了这个钻进钱眼没法自拔的三叔。就算如此,明面上,毛天真对毛三河也是客气尊敬,从未伤过和蔼。此次滋扰后,也不知今后何时才会见面,毛天真想到这里,又是悲从中来。

“三叔,侄儿来这里求您一事,可否出来说话?”毛天真低声说道。

“三叔!”毛天真刚把包裹背好,见状惊叫一声,却见大门被推开,两个男人仗剑而入!

俗话说得好:车船店脚牙,无罪也该杀!

“大师兄,二师兄,你们要杀我,冲这我来便是,为何杀了我三叔?”世上独一的亲人转眼间便在本身面前倒下,毛天真才想起,刚才鸽子的叫声镇静,显是被这两人惊扰。同时惊觉本身事事依靠别人的弊端又犯,扳连了叔父,悔怨不迭。

毛二江本性朴重,天然看不惯三弟如此贪婪无行,除节假日应酬外,不与他来往。毛三河虽富有,端庄人家没有肯把女儿嫁给他的,看钱份上筹办出售女儿的本很多,但接连两个女子才订完亲,便一个他杀,一个暴病身亡,自此再无人敢问津。镇上百姓,皆鼓掌称快,说毛三河刻薄寡恩,该当绝后。

密林中,毛天真伏倒在地,满身颤抖,十指没入泥土当中,脸上涕泗滂湃,痛不欲生,却不敢有涓滴抽泣之声。妻儿父母、伯父师伯在半晌间尽数惨死,已是哀思万分,情如父子的师父文昌决然动手索命,没半分踌躇,也令他肝肠寸断。心脏的伤口已然愈合,但无形的剧痛,却已深切三魂七魄,不晓得要几时方能减退。

“毛师弟,你公然还是到顾家集来了!这为富不仁的老夫,本就该死,与你同流合污,更该死!”一个长大壮硕的男人冷冷说道。他是文昌第二弟子,姓华名勋。

多年来在林中猎取野味下酒,毛天真对这片密林熟谙不过,黑夜当中也辨得清方向。而林中夜行野兽,也早熟谙了毛天真身上的味道,虽嗅到浓烈血腥,却仍然退避三舍,不敢惹这个煞星。不到一个时候,毛天真已出了林子,找溪水洗净身上血迹,换上了洁净衣服,将脱下的沾血烂衣挖坑埋了,以防文昌等人追踪。

“归天了!连大伯也……”毛天真低头道。

毛三河是个牙人,家住一个叫“顾家集”的大市镇,离毛天真的家约莫三十里。他有个外号,叫做“毛不拔”,爱财如命,名声极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