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二章 救星[第1页/共2页]
“还等甚么,他们就要追来了!”那女子见毛天真傻愣愣的,不由分辩将大氅罩到了毛天真的头上,然后伸手搀住了他,两人挨得紧紧的。
华勋挥剑又刺,毛天真另一只手又抓起另一条桌腿,迎上了来剑,将刚才邵剑锋剑上借来的劲道全数击在华勋剑身上,华勋虎口发麻,长剑几近脱手,赶紧退后。毛天真也趁邵剑锋旧力已尽,新力未生之际,扔了手里桌腿,回身便奔向内堂。
药店后门大开,后院药圃一侧便是官道。华勋搜索半晌,找到了几个浅浅的足迹,却在官道边消逝,成了马蹄印。毛天真与他的帮手明显已乔装改扮,乘上快马,跑出了老远。
“毛天真往哪边去了?”华勋解开此中一个家人的穴道,逼问道。
正彷徨无策,忽听一人轻声道:“披上这个。”声音清脆动听,竟然是个女人。
闪念之间,剑招已至,毛天真顾不得细想,拿起面前的八仙桌,运足内力,迎了上去。只见木屑纷飞,那粗笨的木桌,竟挡住了华勋的连环快剑!
不成硬接,却也不能闪避,不然华勋再挥剑攻来,两人联手,毛天真定然没法脱身。这时候只要兵行险招,毛天真也是劲贯桌腿,迎上了剑尖。扑哧一声,剑锋没入黑黄檀桌腿当中。黑黄檀极坚固,若用铁锤在其上钉钉,只能凿出凹孔,钉子却钉不上去,若做家具,只能以榫头对接,但邵剑锋内力深厚,长剑竟能插进桌腿。本来剑上内力发作,可将桌腿震个稀烂,但毛天真暗施“移星换月”,将刁悍劲力导走了一大半,守势顿止。
“别说话,你两个师兄瞥见我们了,假装有病,渐渐走到那家药铺前,打门!”那女子悄声说道。
“传闻过,多谢你的剑鞘。可惜,已然失落在蒋园。”毛天真苦笑一声,他的灾害,正由这个罗冬梅送的剑鞘而起。莫非,她真的是砍下蒋不老头颅的邪教中人?外族邪教做事,也当真扑朔迷离,伯父和钱眼开拼着性命不要,也几乎救不得本身,若非蒋不老授以“不死神功”,他毛天真早已化为灰烬。这,与之前所见邪教行事周到,环环紧扣的手腕大不不异。为了他毛天真一个,捐躯了两大一流妙手,当真值得?至于为何从未见过罗冬梅的面,毛天真倒不必问,看她易容伎俩谙练,定是此中里手。
“老三竟然另有帮手?谁敢冒这获咎全江湖的险帮他?”华勋低声问邵剑锋。
那人茫然点头。邵剑锋俄然想起毛三河的院墙边另有一对农家佳耦,说不定看到毛天真,便原路奔回,推开药店的门,却呆立当场。药店老板与伴计均被点了穴道,软瘫在地,脸上盖了衣裳,倒是刚才那对“佳耦”穿在身上的。
二十年师兄弟,毛天真与华勋不晓得参议过多少次,深知二师兄在“快”与“狠”二字上痛下苦功,深得三昧,若想避其风头,则剑招绵绵不断,先机尽失,再无胜望。唯有硬接硬架,乱其快剑节拍,方有机可乘。但是,手上无剑,如何抵挡?
“我是罗冬梅,你该传闻过吧?”那女子回眸一笑,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,挠开一层易容黄蜡,暴露一张明艳动听的面庞,但见唇红齿白,蛾眉凤眼,肤色如雪,吹弹得破,好一个英姿飒爽的美人儿。
“休走!”华勋剑交左手,抢上去疾刺数剑,却都只中了毛天真背上的包裹,里边十锭大银,华勋剑上力道还不敷洞穿。毛天真运气于背,大喝一声,十个五十两的银锭从包裹被利剑划破的洞孔中激射而出,没头没脑砸向两个师兄。两人挥剑格挡时,毛天真身形已消逝在堂屋的大理石屏风后。
“快追!”邵剑锋与华勋跃上墙头,直奔前院鸽舍,却只见一地早被他们点了穴道的家人,那里有站着的人影?
华勋守势被尽挡,情知若不回剑自守,毛天真的反攻必然非同小可。但若取守势,敌手却能趁机逃脱,正自踌躇是否冒险一搏,却听邵剑锋沉声厉喝,长剑青光大盛,刺在八仙桌上。刚才三十余剑只伤大要的黑黄檀桌子,顿时四分五裂。得师兄互助,华勋精力一振,挥剑持续抢攻。
“没……没人,只……只扔了……”家人吓得语无伦次,指着地上一块鹅卵石。
听得门栓拉开,女子猛力一推,闪身进了药铺,伸手点了伴计的软麻穴,脱下身上村妇的外套,暴露一身紫红色的衣裙。药店掌柜闻声响动,从里屋出来察看,也被那女子将外套扔到脸上,随即点倒。
“画龙画虎难画骨,知人知面不知心!”华勋身形暴起,说话之间,已向毛天真接连刺出三十余剑,出招快若无影,似不在陈不凡之下。
“此次是他,下次又会是谁?”华勋沉默半晌,俄然叹了一口气,也不晓得问邵剑锋,还是问本身。
“江湖便是如此!走吧!”邵剑锋面沉似水,回身又进了药店里。
“敢问女人是谁,为何相救?不怕肇事上身么?”一口气跑出十余里,毛天真放马缓行,低声问道。心想莫非又是师伯、伯父或三叔的安排?这外族邪教,当真要吃定本身了?
“那小子有些手腕,昨晚竟然从师父与两大高人手里逃得性命,没人帮的话哪有能够?师父飞鸽传书说他身受重伤,本日却无缺无损,也怪不得你我粗心。算了,逃得了明天,莫非逃得了一辈子?师父已然通传江湖,若能杀得了他,便掌管卜家产业,并授以本门绝学,江湖当中他哪有安身之地?师兄弟一场,当我们放他一马,且等动静。”邵剑锋沉吟半晌,说道。
毛天真趁此机遇,拗断榫头,卸下一条桌腿当剑,鼓足内劲横扫,将华勋的长剑荡开。邵剑锋第二剑又刺将过来,青光比第一剑更甚。
“你是……”毛天真还是摸不着脑筋。
华勋瞥见不远处有个闲人,赶紧畴昔问道:“大哥可曾瞥见一个高大的江湖人路过?”
毛天真和华勋均大出料想,要知华勋掌中的剑乃是百炼精钢,乃文昌请妙手匠人打造而成,如钢中美玉,代价令媛,远非毛天真回家途中胡乱买的铁剑能比。毛天真本身本来的佩剑也是这般,但失落在蒋家。毛三河这张八仙桌,竟然能与之对抗?他们那里晓得,这张八仙桌乃黑黄檀所制,黑黄檀产于云南,是红木中的上品,材质坚固若铁,入水即沉,百年不坏,万金难求。
两人仓猝追逐,却只能瞥见毛天真身形在游廊配房间缓慢穿越,忽隐忽现,若论熟谙途径,两人如何能比得上自幼来过这里多次的毛天真?转眼间,便听前院信鸽又一阵大乱,毛天真仿佛转到了前院。
毛三河的大宅院,盖在顾家集的边沿,那条小道的绝顶,是一大片农田,秋收以后,只剩光秃秃一片。邵剑锋与华勋奔至田边,却不见毛天真身影。四下里一目了然,那里能藏匿一个大活人?
大师兄的剑不如二师兄快,却毫不成硬接。邵剑锋脾气沉稳,练剑多年,招式始终中规中矩,虽精美却不无呆板,但是剑上劲道之强,却在平辈中数第一。那口利剑,灌输了雄浑内力,只要略微沾上一点,劲力便如爆仗般发作,能力骇人。江湖上熟谙邵剑锋的人,均知若见他剑上青光,便只可避,毫不成挡,即使有盾牌挡住剑锋,内力也会入侵五脏。当日卜半夏与邵剑锋过招,内力虽胜,却也不敢碰触剑锋,便是看出此中的关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