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笔文学网 - 历史军事 - [红楼]风景旧曾谙 - 37第十五回下

37第十五回下[第1页/共3页]

范氏闻言也笑,说:“章家大爷是甚么人,便肯拿这个笑话?倒是老爷累了大半日,却当真是我的错误。”说着奉侍顾冲上了床,又叫近身服侍的大丫环出去本身梳洗了,这才安稳睡下。

范氏这才恍然,道:“本来如此!我原还申明阳书院虽好,各位坐席讲课的先生也都是当世大儒,学问各个一流。但书院终归是造惠豪门学子的多,如我们这等家世的子孙去的却少。怎的当初老爷就写信给姑老爷让送外甥去?怎的谢家姑老爷又便当真依了老爷送了外甥去?竟不晓得内里有这些个事理启事!”

范氏听了,忍不住笑起来:“听老爷这么一说,公然到处有理,四周得利。只是这‘厚积薄发,谦恭知退’八个字,听起来如何不像是说外甥,倒像是说老爷本身个儿?”说得顾冲也笑了。

顾冲道:“你说的如何不是正理?不过还想不到外甥心机。他从小事事快意,除了这一桩,竟没有不顺利的;唯独此事,虽用尽了心力,毕竟不能如愿美满,便如佛家所谓‘求不得’,因此印象才最深。偏他赋性又是个多情的,少年时受那些歌词戏曲的熏陶,把男女情义看得最重――觉得任他有缘无缘,本身既然故意,就该学那尾生抱柱的死守;既然已为此获咎了朱紫,违逆过亲长,就更该用心向学,而后建功立业,把那一己私交十足摒弃:如此君王卿卿皆不误,才不负大丈夫平生‘信义’二字,也勉强面对得过亲长祖宗。他既有了这般动机,这些年读书也肯勤奋刻苦,但心内里对婚事的疙瘩也结得越深越紧。旧年姑老爷与我几次手札,说到景象,都实在地替他担忧。姑太太那边也两次三番地恳烦我寻机为他开解。只是我们既不在南京,到底鞭长莫及。又不知他这点动机究竟到何种程度,故此也没实在地应过。现在看来,姑老爷、姑太太的担忧实在不无事理。若两今后南京书来,公然提到议亲之事,便是外甥当真存了此念;仓促忙忙到常州,就是向家里头‘明志’的。”

顾冲笑道:“我若连你都不能护住了,又算甚么人?说到底,都是我扳连了你,跟着我千百里的驰驱,一辈子刻苦享福。好轻易安宁几日,如何能再为我家内里人操心?且这件事情,原也只要我出面。到底是表里有别,我去说话走动,就是小孩家分歧冲撞了长辈,那边还多卖几分情面,若牵了你出去,只怕外头就要想到旁的事情上去。”

范氏听到这里,叹一口气道:“如许说,公然是外甥的一厢甘心。但也幸亏姑太太见机,不然任由了小孩子家心机脾气,好歹不知地,万一闹出甚么事情来,但是平生的名节都完了。”略想一想,又说:“我也记得那刘家蜜斯,确切极斑斓漂亮的品德,又有一股子书香家世出来的清气,恰是个清明净白的好女孩儿。外甥心内里是她,目光竟也不算糟糕呢。”

范氏听了,一发地猎奇起来,问道:“外甥一小我的心机?这倒也合道理。只是究竟如何回事,老爷能够与我说?”一边问,一边又续了满满一杯茶递畴昔。

范氏听了丈夫回护之语,又是欢乐又是感慨,但也不免说:“话虽如许,总感觉老爷是小瞧了我。”

顾冲笑道:“甚么‘药到病除’,你当我是神仙,唾沫星子便能做丸药的?倒是为了外甥的事情,又说了这么大工夫的话。睡得晚了,明日醒不及,章仰之带着他家小子上门递帖子时一家子还都没起,这才是天大的笑话呢。――可快些清算清算,这便睡了罢!”

为甚么要写一个谢楷呢?因为我感觉,太阳底下无新奇事,红楼梦里有贾宝玉,也有一个甄宝玉。以是红楼里头有个贾宝玉,这篇里头又有个谢楷――风景旧曾谙,就是如许似曾了解的王谢堂前,燕子返来嘛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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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氏说:“是了。我也记得是柴家。那柴公子年纪稍有些长,但是出身家世、家肆丰度都好不说,他自家还是个进士,在六部衙门里头行走,前程上再顺畅也没有。我们一群娘们儿内里头群情起来,还说谢家大太太真真风雅,兄嫂留下来的侄女儿,竟全不比本身亲生的罕用心,寻了这么一个好半子去。”

顾冲点头道:“谁说不是如此?室家不齐,何谈治国平天下?年青人不晓得短长,有这些想头也就罢了。但借使我们这些做长辈的看不见,或瞥见了不晓得出声点醒,将他拨转回正路,便是极大的罪恶了。况在外甥,也不是能与不能,而全在他愿与不肯。倘能够解开了这个疙瘩,今后天然统统都好;若解不开,那就是白费了好学问好才调,将来耗损本身带累亲族都未可知。”

范氏吃惊道:“本来是她!公然还记得的。她小时原曾跟着那刘大太太在谢家住过几年。但不过是为父母、祖父母俱丧,兄长又参军,她年纪幼小,家里无人搀扶,谢家大太太是做姑母的,不能放心,这才带在身边教养几年。等长得大了,天然是她兄长接归去,议亲、嫁人,再没甚么可说的。竟不知与外甥另有甚么胶葛!”

范氏听到这里猛地一吓,忙问:“临清王府的老太妃?莫非就是五年前那一次,谢家姑老爷、姑太太半夜上门,又请老爷畴昔的那回?老爷当时说,谢家大爷在朝里有些急事想走临清王府的门路,因我们在明州府的时候跟老太妃娘家有些来往友情,姑老爷姑太太才寻过来。本来是为了外甥!老爷怎的竟也瞒了我?”

顾冲道:“如何不是如许。固然从王爷、太妃到王府高低都说不见怪,到底是一场天大风波,谢家高低不知费了多少工夫才办理全面平度畴昔,老太太更是吃惊病倒,今后再没起得来床,拖了四五个月就故去了。虽说也是上了年纪,身上多多极少病痛,一时发作,毕竟不能熬畴昔,也是命数如此。只是事出有因,到底外甥这一场变故可算是触发的由头。就为着脸面,家里家外不准多言,单外甥自幼老太太偏疼宠嬖,说一辈子心机都耗在他身上也不为过,他本身心上如何过得去?但是外甥虽自认不孝的大罪,外人跟前也再不作出那些形状,只是内心里却纹丝儿不动。谢家老太爷、姑老爷下死命笞挞了几次,到底都不能改;恨得要远远送开,叫实在吃些大苦头,又是骨肉连心,上头几位叔老太太,上面姑太太总不能舍。万般没法,这才用了我的主张,将外甥送到明阳书院里头,拜在程叶知门下,并跟着黄、周、钱、黎诸位先生学习。一来是男儿正业,二来以此转移开贰心机,三来也叫他翻开眼界,看一看真正的读书治学之人。”

顾冲点头,道:“如何能不晓得。外甥虽说也知书识礼,到底年纪小,内心有甚么事,言语行动间如何不带出来?天然瞒不过他母亲。姑太太就同老太太、刘氏大太太商讨了,给兰州捎了信。刘庆亲身带了人到南京,先接了妹子,一家人安设在南京别赁下的宅子内;又请他姑父姑母做主,替妹子筹措一门好亲。谢家大爷便听了我们姑老爷的发起,做主将刘婉儿许了应天府柴昌的长公子柴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