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笔文学网 - 玄幻奇幻 - 富春山居 - 106有缘千里来相会(上)

106有缘千里来相会(上)[第1页/共3页]

到家柳一丁当个笑话禀与二蜜斯晓得,精华苦笑点头,道:“倒是我鲁莽了,此计虽是逼的潘晓霜不能公开露面,却平白害了一条性命,还要扳连无辜的人吃官司,又这般扰民,我心甚不安。”

苗蜜斯听得是姓萧的,又是泉州人氏,想到潘晓霜就是落到泉州萧公子手里,心中不由一动,便问:“这位公子既然是泉州人氏,想必父母长辈都在泉州,为何不回泉州娶妻?”

精华端着酸梅汤的手纹丝不动,“满城都传说她做了□。你瞥见她不希奇。”

富阳黄家教养女儿也不过是略教几个字罢了,暮年富的时候,女孩儿们陪嫁丰富,还请女先生来家教教管家计帐甚么的,先翰林夫人黄夫人算是黄家女儿里头最出类拨粹的了,二来也是没钱逼的,以是极是无能。到黄九姑和耀祖之妻黄氏,安稳日子过的久了,连守财都不大用心。黄氏照着她本身在娘家的旧例教养女儿,玉珠会做针线,认得几百个字,会记个流水帐,会做几样家常饭菜,已经让黄氏歇尽尽力。玉珠性子甚是脆弱,又有些儿怯懦,这二年虽经柳氏极力安抚鼓励,又得祖父心疼,晓得这个姑姑实在是至心疼爱她们的,她还是有些惊骇和姑姑靠近。精华喊的声音略大了些,她捏着妹子的手就紧了一紧。

她到了王家,神采还不大好。精华晓得苗蜜斯的脾气,请她坐下,叫红枣点了酸梅汤端上来,也不言语,端着碗陪苗蜜斯吃酸梅汤。苗蜜斯含着一口酸梅汤好半日,发狠咽下,恶狠狠道:“我两个月前在瓦子里看戏,看到过潘晓霜。她在楼座上看戏,一个老瘦子搂着她高低其手。”

“姓萧,名明,泉州人,字却不晓得。”精华看苗蜜斯如有所思的模样,怕她还想打潘晓霜主张,甚怕她又走错路,忙补了一句道:“此人志向不小,手腕也有,潘晓霜在他手里讨不到好的,你尽能够放心。”

精华把雪珠搂在怀里,问她女学里开了甚么功课。雪珠一桩一桩数给姑姑听,咯咯笑着说:“姐姐放学期要上骑射课了,她惊骇,说过完年不上学了。”

玉珠年纪大些,情知这几样东西都是好东西,姑姑是怕她们不收才如许讲的,拉着妹子慎重谢了姑姑才收下。

“我那位远房亲戚原是筹算把她送到天长杜家去的,天长杜家和潘家干系不浅,她要真进了杜家的门,转天就能回都城了。现在那位亲戚筹算娶她,过一二年有了后代,恰好避过风头回都城认亲。可惜现在全天下都晓得潘晓霜在金陵为娼。”精华嘲笑着在桌上悄悄敲了几下,一下比一下响,“潘家毫不会认回她的。她也绝无能够再顶着潘晓霜的名头欺负人了。”

俗话说民不举官不究。金陵太守倒是晓得京中权势窜改,仕进的人没有几个是真傻的,凡事都要与人留个余地好今后相见。他又没有和潘太师结仇,传闻人家女儿被拐做娼这个事,潘家自家不来查问,他偏去清查,这类没脑筋的事鼓吹开来不止是打潘家的脸,还会让仇家笑他拍潘太师的马屁,两端都落不到好的事为何要去做?

精华把头点一点头,嘲笑道:“我令人盯着他们的梢呢,我阿谁亲戚吓的都不敢回泉州故乡,躲到杭州去了。”

“你为甚么要救她?”苗蜜斯恼的眉毛都竖起来了,“她那样坏,害的你我还不敷惨吗?让她做一辈子□!”

苗蜜斯生的娇美,家道又是小康,在金陵上了一年学,很有几家来提亲的。苗夫人惯女儿的紧,都是让她自家拿主张。这一个吴媒婆也不是头一回到她家来了,忙赔着笑对苗蜜斯说:“这一回托小妇人来讲的,是在金陵书院读书的萧十六公子。他们萧家在泉州也是大姓,泉州城外的茶山,瓷窑多是姓萧。这位萧公子族中排行第十六,实在他家中只要一名兄长。他这个兄长极是有出息的,本年如果科考,必能落第。过一二年萧公子有亲哥哥提携,落第人中进士易如反掌。”

柳一丁是柳五姨的膀臂,经历的事情极多,看事要长远一些,看精华这般,忙劝道:“小蜜斯不要自责。旁人都是逃脱,只他吊颈,先便可疑,他又是独子又无后代,家中又极富有,怕是另有隐情。金陵闹出这么大动静,潘家毫不会认回潘晓霜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,潘家倒向世子,不见得没有东山复兴的机遇,今后代子为帝,如果潘晓霜在潘家还能说得上话,我们将来的日子就不好过了。”

苗蜜斯恨赵恒如有五分,恨潘晓霜便有非常,精华这般劝说她只当耳旁风,甚觉话不投机,坐了一会辞去。精华送她到门口,因她来时没带侍从,喊了两个管家一个老妈子送她。

金陵城里寻觅潘晓霜,差未几把十里秦淮河翻了个底朝天。听讲曲池府赏格二十万钱求潘晓霜下落,闲汉们都不闲了,大街冷巷到处乱串,四周探听。就连精华去女学接玉珠雪珠放学,都有个闲汉凑上去和柳一丁套近乎,传闻他们是富春王翰林家眷才悻悻走了。

苗蜜斯心中略有所动,便问:“你亲戚贵姓?是那里人?”

精华这时候内心真有些恼嫂嫂了,在玉珠背上用力一拍,喝道:“我们家的女儿都要会骑马的,不但祖母和小姑姑会骑马,你们没见过面的瑶华姑姑骑马才骑的好呢,她还代表女学插手过四次京师中秋马球会的哦。”

精华拉着玉珠和雪珠到东厢明间坐下,叫人把她在杭州给两个侄女买的礼品拿来。少时三叶嫂子带着几个粗使婆子抬着两只不小的木箱过来,就在院子里把箱盖揭开。红枣和小海棠一起脱手,把两个荷花仙鹤纹的朱红漆镙钿妆盒捧出来搁到明间的桌上。

箱子里另有些中秋的玩具,杭州的土仪,剩下都是衣料,精华把小宅的管家喊来,叮咛他顿时去喊常走的裁缝来,叫在第一进挑间空屋子裁衣料。裁缝前脚进门,苗蜜斯后脚就到了。

玉珠还算矜持,雪珠已是趴在桌边,对着她面前的妆盒左看右看,不断地收回对劲的赞叹声,道:“真都雅!姑姑,这是与我们的?”

精华看她冲动的满面通红,胸口起伏不定,替她又倒了一碗酸梅汤,劝道:“她已遭报应,让她一小我难畴昔吧,我们过我们的,忘了她吧。”

雪珠的运气比姐姐好,开窍懂事的时候已经被祖父母护在翼下,小人儿胆小自傲,性子也开畅,被姐姐捏疼了手,哎呀一声就叫出来了,一边说:“姐姐你捏我做甚么?”一边就提着裙子奔精华去了。

这个吊颈的公子原是家中独子,父母极是宠嬖,公子的老婆为着公子好色和公婆喧华也不是一回两回了,待公子的姬妾使女更是峻厉。这一回公子在房梁上吊颈耍子,他的姬妾使女们都说是少夫人逼的,合宅喧华了两日,公子族兄就到府衙投了状纸告弟妇逼死弟弟。

还好他夙来有急智,想到在杭州租下的栖霞院原是付过一年的房钱,走时还留了两个管家看管,那边极是僻静。金陵认得他的人都晓得他是回泉州去的,再想不到他会去杭州,只要他诚恳在杭州躲几个月,和潘晓霜做一对恩爱伉俪,避过风头再回都城寻亲身然安然,是以他到了歇脚处打发马车回金陵,另雇了辆车,拐个弯儿向杭州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