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4王二哥的帐[第2页/共3页]
李知远看看窗外头,天已黑透,倒是不肯多吃,因道:“他日陪二哥彻夜痛饮,本日二哥既然返来,倒不如早些回家,也省先生师母顾虑。”
耀宗点点头,转看向李知远。
过未几时,前头酒菜也散了,八郎和赵恒返来,就在八郎屋里重开了一桌,陪着王耀宗吃酒闲话。到夜深奉侍的人都困乏了,赵恒打发他们都去睡。
王耀祖定定的看着兄弟,愣了半日才道:“你是真不记得了还是用心不记得了?”
耀宗咳了一声,报帐:“连本带利,一共三万六千一百多两银。我们亲兄弟,明计帐,先把本钱算一算罢。一共就是我们四个,大哥五百两现银,另有些货色折现,也算五百。一共就是一千的本钱,九姨是五百。妹夫呢,出了两千,到了北地买牛马不敷利用,他又添了一千。我出了五千五的本钱,本钱一共是一万。帐是一式四分,这本帐是大哥你的。”
李知远笑一笑道:“我家不买地,这些事情我不明白,还是大哥说一说?”
“你可晓得大哥现在过的有多苦?”王耀祖也感喟,皱着眉头说:“大哥我手里连整块的银子都没有,亲戚朋友间都不敢走动呢。”
李知远笑一笑,道:“二哥没来时,大哥就和小弟说了,真是手头紧。反正我得了这几千两银也充足利用,我正深思着拆伙呢。选日不如撞日,就是本日,如何?”
“大哥这本性子,我是不敢劝他的。”李知远苦笑道:“如何二哥你也不劝他?”
“你,胆量太小!”王耀祖鄙夷的看了一眼李知远,嘲笑道:“刘大人现在我家住着,皇太弟家的王子现在我家住着,谁敢征我家的地?”
手里没钱利用,苦呐。黄氏心有戚戚焉,点头拥戴。
李知远受了第一击,疼的连醉都装不下去了,弃掉酒杯让过一边,笑道:“二哥,轻些。”
这事,李知远自家不说,谁会多嘴?赵恒夹着一根酱鸭舌,品得津津有味。李知远抿了一口黄酒,醉态昏黄。八郎被二哥盯着,不敢吃酒也不敢吃菜,苦笑道:“二哥,这事如果我们做的,还能瞒得住人?”
“问母亲借就是了。反正银子运返来也是母亲收着。”王耀宗扯着李知远到柳氏处,把启事和柳氏说了,柳氏因是王家兄弟本身的家务事,倒是未几话一句,就开了箱子取出三百六十一两赤金,用等子称好,分红两个匣儿装了,交把他两个提去。
耀宗被哥哥弄的心灰意懒,想一想,感喟说:“我有这么些银子也很够用了,就依妹夫所言,拆伙也好。大哥现在就要银子?”
“大哥说的极是,运气好真有赚十倍利的。”李知远笑道:“不过我们走的这两趟还真是不交运,头一趟贩的牛马是被官买了的,不但没赚到钱,还亏了草料钱,第二趟绕路才赚了些,走第三趟又碰到黑店,好轻易跑出来,牛马又经了郑将军的眼,他白叟家一张嘴全要了,又给不呈现银,幸亏二哥面子大,下了力量求人才要返来这三万多两。剩下的两万两郑将军要吃一半,另有一半经手的人昧下了。”
李知远点点头,想起来又道:“当时我们返来的仓猝,不是把银子存放在柳家娘舅那边么,你这时候就与大哥,便是折成金子也要很多的,你那边可够?”
柳氏笑骂:“这个倔老头,恐怕儿子晓得他是心疼儿子的。”她白叟家这一贯待李知远亲热极了,连客气话都不讲,一手扯着儿子,一手扯着半子到桌边坐下,一叠声叫传饭。
少时耀宗出去,喊过哥哥嫂嫂,黄氏忙掇了一碗茶把他,他接过一气喝尽了,才坐在李知远身边,笑问:“大哥喊我来是为何?”
“打了你,我老子要拿板子打我的。”王耀宗甩手,扯着李知远起来,搂着妹夫的肩亲热道:“好妹夫,走,我们睡觉去!”
耀宗内心甚不是滋味,叹一口气,说:“妹夫,你说这些做甚么?我们固然没有亏蚀,赚的实在也未几。我是想着等过了夏种,我再去走一回。以是上回大哥问我,我说且等九姨来家,人齐了再说帐。”
“大哥。”李知远走畴昔给耀祖唱了个喏,再无别话好说。
王翰林正和刘大人在书房吃晚餐呢,听老田妈来禀二儿子来家,内心也是欢愉,借口换衣走到夫人内院来,隔着窗子瞥见耀宗能说能脱手足俱全,他就放心,对张口要喊的李知远摆摆手,又到前头去了。
“你过来!”王耀宗跳脚,“说到我妹子,就得揍你。你家摆着几十车药,不晓得送些儿来,还要叫我妹子巴巴的去讨。不然我妹子老诚恳实在家蹲着煮药,那里来的这场祸事?不揍你揍哪个?小子,老诚恳实过来挨二哥拳头!”
王耀宗出去小解,看院子里都没有人了,回到席上嘿嘿一笑,抬高声音问:“潘菘那王八蛋,是谁清算了他?”
王耀宗不敢说在外头吃过了,李知远更不敢说在外头吃饱了,两个极力一饱。吃完饭耀宗要去看妹子,李知远不幸巴巴地看着耀宗,希冀二舅哥喊他同去。
李知远诺诺,出来到前头寻了个熟悉的管家回家捎信,一回身就瞥见王大少耀祖站在一根柱子背面又是顿脚,又是冲他招手。
才清算了潘菘的李知远摸摸本身的鼻子,也感觉本身胆量是有点儿小。
耀祖的目光在总数上一溜,瞥见总帐有三万多两,本来朝下弯的嘴角就嗖一下弯了上去。便是黄氏,瞥见丈夫如此,也不再妆模样,站起来走到耀祖身后,扶着他的肩探脖。
王耀宗还记得家里买的阿谁小庄的代价,仿佛山地都不但一两二钱一亩,听得大哥这么说,不由猎奇道:“如何会这么便宜?可有甚么原因?”
王耀祖和柳夫人精华一贯不对于的,能有甚么话问他这个精华的夫婿?李知远想了半日,才想起来,耀宗曾和他提过,贩牛马时大哥和黄家九姨都凑了些银子做本钱,想来是问着这个事了。李知远迟疑半日,还是硬着头皮承诺一声“是”。
“走一个来回,就赚这么多?”黄氏的声音都颤抖了。
三百多两金子不过二十来斤,又分红两匣,休说王耀宗力量大提着不费事,便是李知远,也提着甚是轻易,送到王大少屋里,哥两个话都懒的说一句,出来到八郎屋里候着。
儿子返来,柳夫人又是欢乐又是烦恼,喜的是儿子一听有事就来家,到底是和她知心才会如此,烦恼的是耀宗脾气太暴燥,怕他惹事。她一边叫人去禀报王翰林晓得,一边扯着儿子问:“不是写信叫你不要来?你返来也罢了,如何不早些送信返来?路上安然否?”
王耀宗打八郎原是惯了手的,扯开膀子照眼眶就是一拳,因八郎骨头硬,扬手吹了吹拳头还要再打,被赵恒架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