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大婚[第2页/共3页]
这般叩拜结束,又听册封使宣读圣旨正式封后,颁了皇后玺印,这才起家。再至太极殿,帝后共受群臣朝贺。其间事件,不必赘言。
这坤宁宫面阔九间,到底三层,有东西两个暖阁,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,朱红的墙壁,飞檐翘壁,都丽堂皇,气象不凡。
却听天子道:“如何,朕的皇后竟连自家夫君的脸,也不敢瞧么?”那话音里带着笑意,萧清婉便缓缓抬起了头,但见入目是一张意气风发的脸,目似朗星,鼻若悬胆,两道剑眉,不怒自威,豪气勃发,虽是三十有五的年纪了,却看不出几道皱纹。她只觉天子的面庞似曾了解,心中微微一转,蓦地想起前段光阴在松涛茶坊吃茶听书时的景象,脸便白了——面前这位名唤赢烈的宣朝天子,恰是那日本身见过的锦衣文士!
一顿饭好轻易吃毕,赢烈才唤进宫人捧香茶出去漱口,青莺明月端了茶盏漱盂出去,服侍两人漱口毕,便又被打发了出去。寝殿以内,又只剩下了两人,屋外似是起了风,吹的窗纸呼呼作响,殿内燃着的红烛摇摇摆晃的忽明忽暗着,映的赢烈的面庞也不甚清楚。这合卺宴也吃完了,萧清婉心中也知该做甚么了,两位尚仪早已教诲过她伉俪之礼并如何侍寝,只是事光临头竟张不开口亦也挪不动一步,低着头捏着本身的衣摆。赢烈挨到她面前,低声问道:“那日在茶苑,你那般的滑头*,活泼明艳,足令朕一见倾慕,如何到了本日这般的畏缩?”萧清婉亦低声回道:“皇上天威,臣妾不能不怕。”赢烈闻言,便未再说甚么,只是道:“时候不早了,我们安寝罢。”说着,便又牵起她的手向阁房走去。
萧清婉坐在池中,身子浸泡着热水,那水中被放了很多茉莉花瓣,鼻中嗅着那花香味儿,身上又被泡暖了,本来惶惑不安的心机却也垂垂安宁了下来。这般浸泡了半晌,司饰上前道:“请娘娘起家沐浴。”萧清婉便起家,走到池边的一尊白玉小凳上坐了,青莺明月捧了澡豆上前,因头发是前一日洗好的,就拿玉簪子挽了。青莺取了澡豆替她搓洗身上,便凑到她耳边悄悄道:“刚才我见蜜斯在池水中,一池子的水映着蜜斯的身子如羊脂白玉普通,皇上见了必是爱好的,蜜斯便放心罢。”萧清婉的脸便红到了颊边,悄悄斥道:“瞎嚼甚么,没半分端庄的!这儿是甚么地点,你还当在家里!”青莺便吐了吐舌头,再不敢多言。
赢烈拉着她在床畔坐了,不言不语的只是细细的端量着,倒瞧得萧清婉更加的不美意义起来,轻声道:“皇上为何这般瞧着臣妾?”赢烈悄悄抬起了她的脸,抚了抚她鬓边的发,两人四目相对,萧清婉看着他眼中毫不粉饰的情义,心也不由的利诱起来。很久,才听赢烈低声道:“看着你娇羞不堪的模样,真叫人爱不释手。”萧清婉身子颤了颤,道:“皇上谈笑了,臣妾姿容丑恶,是皇上抬爱。”赢烈揽过她的身子,搂在怀了,在她耳边低语道:“你又颤栗了,从方才朕出去时,你就抖的短长。朕晓得你害怕着朕。朕也要你晓得,在朕你内心,你是朕的皇后,是朕的妻室,朕会垂怜你,疼惜你,护着你,不会让你受丁点儿委曲,亦不会强你做你不肯做的事情。你不必怕朕。”萧清婉在他怀里,鼻中嗅着他身上的味道,听到他降落的话音,内心一震,暗道:他贵为天子,竟能如此待我?我……一时里,心中尽是苍茫混乱。却听头顶赢烈又问道:“那日,你去松涛茶苑是做甚么的?朕瞧着,你那碗梅汤也没吃完就去了。”萧清婉顿了顿,道:“臣妾那日是去大德寺上完香,因气候酷热,就说到茶坊里坐坐。”赢烈笑道:“去上香?求甚么?”萧清婉道:“祈求父母安乐百年。”赢烈道:“你倒是个有孝心的。”萧清婉见他言语驯良,便试着问道:“皇上……是如何想着要立臣妾为后的?臣妾……蒲柳弱质,只怕难担皇后重担呢。”这话说完,好久未曾听到赢烈的声音,萧清婉内心便有些突突的,暗道:莫不是我说错了甚么?待要昂首,却听赢烈道:“朕方才不是说了么?你明艳滑头的模样,让朕一见倾慕。且皇后也没甚么难做的,朕说你当的起,你便当得起。有朕在,你不必怕。”萧清婉心中虽是仍有迷惑,但听天子如此说来,也不好再问。
一世人行至萧府大门前,萧清婉又下轿与父母告别,门前跪着一地的人,萧氏佳耦领着头,跪在地上,叩首同声道:“恭送娘娘。”萧清婉看着父母似是一夕之间老去的模样,特别是母亲,重重的脂粉也盖不住蕉萃的面庞,朝冠似是要压的她抬不开端来,想起姐姐离府入宫那日也是这般的景象,她心中一阵酸痛,只想伸手搀扶,却碍于这么多双眼睛看着,只得忍着道了起家。这一家三口又说了些官面上的话,萧清婉便盖了遮头,出了大门,咬牙登上那画轮四望辇车,一世人马共分九队,簇拥着车浩浩大荡的向皇城行去。
很久,赢烈道:“天晚了,我们安寝罢。”萧清婉点了点头,便红着脸伸手替他解了外头的袍子。两人上了床,萧清婉躺在床上,闭着眼睛,只是静等着接下来的事,不想赢烈却只是拉过了纱被盖上,环着她道了句“你累了一天了,睡罢。”萧清婉又惊又疑,睁了眼睛,问道:“陛下,为何……”赢烈看着她的眼睛,沉声道:“朕说过,不会强你做你不肯做之事。待你几时不再怕朕了,朕再与你行此伉俪之礼。”此番萧清婉心中委实震惊不已,只是悄悄问道:他竟能为我,委曲到如此境地么?!随即又转念叨:人都被他弄来了,不过迟早之事,如此作为又有何意呢?虽是如此想着,可毕竟赢烈以天子之尊,如此待她,她内心究竟还是有些打动,一时又实在想不透这个天子是个甚么样的人。在家时,还只道他因着本身贵为九五之尊,便为所欲为,一纸黄绢就拆散了本身与赢绵,硬把本身弄到这儿来。可现下他却又肯为了她,压了本身的性子,他……他到底是……这般想着,她竟望着赢烈,怔了。
当下,她便由着那尚宫搀导引领着,往昭阳殿内去。
待得礼毕,这一日已是红日西斜,指导礼节的尚宫便先引着萧清婉来至坤宁宫。
不过半晌,车队便到了皇宫朱雀门前,六列人马在宫门前停下,只余三列拱卫着四望车经过朱雀门缓缓进到昭阳殿前停下,便有宫内正五品尚宫上前躬身施礼道:“恭请娘娘下辇。”说着,就上前先置下玉脚踏,再将身着大红九凤朝阳掐金丝幜服,身披牡丹织金纹绘绶带,头戴二十四花九凤衔珠冠的萧清婉自车中扶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