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九章[第1页/共2页]
萧清婉同她说了些话,又向安亲王妃笑道:“王妃身边的女人,就是菱郡主了?”安亲王妃才待说是,那菱郡主先自起家,走至阶前,端端方正的往上行了个礼。笑意盈盈的道:“回伯母,臣女便是菱儿。”
萧清婉早已打扮安妥,身着朝服,头顶凤冠,面上妆容精美,端坐于坤宁宫正殿等人拜见。未几时,坤宁门上宫人入内奏道:“诸位王妃郡主、诰命夫人已在门前下轿。”萧清婉沉声道:“宣她们出去。”坤宁宫首级寺人李明贵便在一旁扬声道:“宣王妃郡主、诰命夫人觐见――!”
这日一早,诸王公贵胄,王妃诰命,照顾世子郡主乘车进宫,大妆晋谒。那亲贵爵爵自去拜见天子,王妃郡主等人便往坤宁宫迤逦而来。
不说外头热乱,但表绛雪轩内,因文淑容已有了五个月的身孕,皇后特奏请了天子,免了她那日宴席劳苦。因此外头的大小妃嫔都忙于遴选那日的穿戴行头,独她这里安逸的很。
光阴仓促,流光易抛,下元转眼就在跟前。天子已然下了旨,请诸皇亲国戚入宫赴宴,因此宫内各处繁忙。皇后同宸妃迟早都在坤宁宫明间内起坐,听各司各处总管回禀事件,支算银钱、查对账目,午后又乘了肩舆四周检察,比之昔日独贵妃一人摒挡宫务时,又精严了数倍。底下有那起宫人,开初欺皇后年青,只道其不谙事体,易于坦白,现在正逢年节大宴,想她摒挡不来,便躲懒懒惰,或耍奸肇事,都被皇后或宸妃一一查出,送入掖庭局内,轻则杖责、罚没月例,重的便打发去了浣衣局做苦役,这般措置了一二十人,下头的宫人才晓得短长,各个收敛了爪子,打迭了精力,再不敢不经心办事。那内侍省总管寺人夏长盛,是攀附了皇后才从副爬到了正的,跑得更加勤谨,凡百事体与皇后无不一心一计。并萧家以往在宫里安插的旧人,高低各处都有了皇后的耳目,萧清婉措置起宫务事件来,天然费心省力。
正说着话,宫人翠儿端了两盏冰杏茶上来,又有一碟雪花酥、一碟火枣、一碟蓑衣饼做下茶点心。苏修媛见她装束次于平常,遂笑道:“翠儿女人又上来了,人蕉萃了些。”翠儿看着自家主子神采,不敢言语,福了福就下去了。文淑容含笑道:“前番日子,她办事不上心,七颠八倒的误了好几桩活动,mm一时恼了就叫她到下头去了。现在看她改过之意甚笃,就又叫她过来了。”苏修媛点头道:“到底是我们带进宫来的人,不比旁的。就是有些小不对,也不当甚么。”鄙谚云,说者偶然,听者故意。苏修媛不过随口说来,巧慧立在一边,耳里听着,内心只是嘲笑。本来,她心中早另存了一段心机:本身已是做了皇后的马前卒了,前番是踩了翠儿才取信于文淑容。现在这屋子里只余本身一个贴身奉侍,将来若再收回甚么事来,倒不好推搪。不如还叫了翠儿过来,她是个易于摆布的,文淑容又早疑了她了,再有甚么尽可都推在她身上。故此,她便在文淑容跟前递了话,道:“主子现在已是决意跟从皇后了,那翠儿是皇后娘娘的耳目,主子只顾打发了她不要紧,岂不惹皇后怪?还是叫了她上来,以示主子并无贰心。”文淑容听她所说有理,便依了她言语,叫翠儿进房奉侍,只是迟早防备。
萧清婉面上含笑,放眼向下扫了一遭,那荣亲王妃、安亲王妃、恒王妃同永定王妃,是早已见过了的。本身母亲萧夫人同旁的诰命――都是后宫略有头脸的妃嫔娘家人,也分坐在侧,自不消说的。她把眼看了一遭,就落在荣亲王妃同安亲王妃身侧坐着的两名女孩儿身上。荣亲王妃身畔阿谁,生着一张鹅蛋脸,娥眉淡扫,杏眼桃腮,身子丰腴,上着杏黄织金丝绵衣,下套翠绿盖地棉裙子,寡言少语,端庄可亲。依着安亲王妃的阿谁,倒是个瓜子面庞,白净肤色,一双丹凤眼水灵灵的四下乱转,樱桃小口不语常自含笑,身材窈窕,蜂腰燕体,能舞翠盘之妙。穿戴一件桃红妆花对襟盘花钮的棉衣,一条翠蓝四时团花喜相逢的缎子裙,打扮的甚是娇俏。
萧清婉看了一回,内心暗自揣测一个是芳华郡主,另一个便是菱郡主,先茂发亲王妃笑道:“这便是芳华郡主么?”荣亲王妃笑回道:“是。”便推了芳华郡主起家。那郡主起来,垂首敛身行至阶前,与皇后道了万福口里轻声呼道:“臣女芳华,见过皇后娘娘,娘娘安乐百年。”萧清婉含笑令她起家,便拉过她的手,一面打量一面道:“早听闻芳华郡主生得好,又端庄识礼,举止沉稳。本日一见,公然不错。多大了?”芳华便低声回说:“回娘娘的话,臣女本年十七。”萧清婉笑道:“该是适人之龄了。”说毕,又转茂发亲王妃道:“这年纪也该有了人家了,只顾挑来挑去,怕担搁了郡主的大好韶华呢。”荣亲王妃面不改色,笑道:“娘娘说的是,只是总没个合适的人家。不经意面前倒是有一个,我家王爷就要求了皇上的恩情,来岁送郡主出阁呢。”
苏修媛坐了片时,御前并坤宁宫又差了几波人来送百般犒赏,文淑容叫人一一记册收了,又打发人去谢赏。苏修媛冷眼旁观,嘲笑了几声,就道:“mm琐事缠身,姐姐不扰mm了。姐姐这就归去,求菩萨保佑mm将来顺顺铛铛的产下一名皇子,好不孤负本日皇上皇后这一番对待!”说毕,也不做辞,独自起家去了。文淑容赶紧使了巧慧去送,巧慧去了一时又转返来,望着文淑容道:“苏修媛走得好急,奴婢才追到门口,就见肩舆去了。”文淑容面上苦笑,道:“她内心恨我,我怎不知?若她当年那胎生了下来,本日也不会只是个修媛了。”巧慧道:“平白无端,她恨主子做甚么?她没那福分,不能诞下皇子,却与主子有甚么相干?”文淑容点头道:“不是那般说,当年她落水滑胎,我是在一边瞧见的,为着躲事,我没出来指证。她平白丢了孩子,又不能报仇,内心恨上我也是该的。”巧慧听闻,闷声不语。文淑容又问道:“我听闻,克日她常到御前伴驾?”巧慧便回道:“恰是,有好些次,都是皇后娘娘招她到坤宁宫去,恰逢皇上也在,就碰上了。”文淑容便含笑道:“皇后端的是夺目,一面宠遇于我,叫满宫里人都看着,将我拱到风口浪尖儿上去,做个当箭靶子,又叫贵妃瞧着,我算是她那边的人了;一面又汲引苏修媛,好让我们相互制衡,相互掣肘。你听着方才苏修媛话里话外,是有个美意的?”巧慧想了一回,道:“幸亏前番主子已同宸妃娘娘谈拢了的,看在宸妃娘娘的面儿上,皇后娘娘当也不会难堪了主子。”文淑容叹道:“但愿如此。”
这日一早,文淑容才起来梳了头,巧慧服侍着用了早膳。苏修媛就带了两个宫女,走来瞧她。文淑容与她是旧有芥蒂的,又不好不见,便叫宫女让进了明间,两人见礼过,文淑容便要带携苏修媛上炕。苏修媛就叫宫人给脱了外头的银鼠皮大氅。文淑容瞧着,便问道:“外头敢是下雪了?姐姐穿这件衣裳出来。”苏修媛一面脱衣,一面道:“落了几点子雪珠儿,怕沾湿里头的衣裳。”文淑容便向外头叮咛道:“把廊上放着的两盆腊梅挪出去,别给打碎了。”又向苏修媛笑道:“本年这雪下的倒是早,还是十一月呢。”苏修媛笑道:“若不是今儿落了这几点子雪,怕mm还不得余暇见我呢。就是mm方才说的那两盆子腊梅,我出去时也见着了,都精力的很,那叶子又较平常的大些,姐姐孤陋寡闻,竟不识得。”文淑容听她问来,不好欺瞒,只得说道:“那也是腊梅的一种,有个名字叫做馨口腊梅,花朵叶子开出来都大些,究竟也没甚么好。”苏修媛说道:“本来这就是馨口腊梅。”便笑道:“mm这话是如何说的,我平日里听闻,馨口腊梅乃是腊梅的名种,外头进贡来的,满共就那么稀有的几盆。皇后娘娘那边摆了几盆,宸妃与贵妃两位娘娘宫里放了三盆,就剩了这么两盆,皇后娘娘都叫人给mm送来了,旁人但是一概没有的呢。这还不算好,那另有甚么算好呢?”文淑容只笑了笑,道:“姐姐谈笑了,不过是mm怀着身孕,外头气候酷寒,不能出去走动。皇后娘娘顾恤,叫人送来给mm看着解闷儿的。如果平常,哪能得如此相待?”苏修媛鼻子里哼了一声,笑道:“姐姐那年养胎的时候,也不是如此。皇上寿诞的时候,姐姐也是挺着肚子去给皇上磕了头。哪能如mm普通,才几个月,就给免了宴席繁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