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二十二章[第2页/共3页]
待苏修媛拜别,萧清婉微叹了口气,叫人将那碟糕点拿去倒了,盘子归还云光楼,又叫穆秋兰将那珠子收了起来。穆秋兰拿一方手帕裹了那珠子,因问道:“娘娘如许就打发了苏修媛?她诡计算计有身妃嫔,往重里惩办,赐死都不为过。且奴婢知宸妃娘娘中意文淑容肚子里阿谁,娘娘不怕苏修媛贼心不死,再设构造?”萧清婉淡淡一笑,道:“你说的虽也有理,但有一件,文淑容已有身孕,眼下貌似恭敬,但难保今后不会产子心大,另作图谋。此次玫瑰糕一事,她大可差人来奉告本宫,却偏生叫两个宫人将糕转送过来,摆明是摸索本宫。企图借本宫之手,替她撤除心头大患,本宫倒为甚么要替她做刀子使呢?还是叫苏修媛扎在她心上,让她时候有个顾忌的好。免得她今后狂了起来,倒不好辖制。”一语才毕,又嘲笑道:“实在她若当真告与本宫此事原委,本宫还真就非惩办苏修媛不成。她却偏生不肯,硬要来摸索本宫情意。大抵还想尝尝,本宫到底将她看得有多重。那好啊,敢在本宫面前弄鬼,那就让她明白,本宫虽要她这孩子,却也没那般奇怪!”
那二人装了东西,便出门了,一起无话。行至云光楼,文淑容见是坤宁宫打发来的宫人,自不敢怠慢,一面命人收了东西,一面叫二人坐,一面又忙叮咛倒了好茶上来。那两个宫人跟从皇后已有日子了,不过略客气了几句,便坐了。文淑容陪着说了几句话,就叫巧慧端了一碟点心上来,笑道:“这是苏修媛昨儿送来的米糕,我瞧着好,不敢单独享用。请二位女人带归去,给皇后娘娘尝尝。”那两个宫女肚里暗自调侃,面上还都答允道:“淑容娘娘一番美意,皇后娘娘必能晓得的。”说着,吃了盏茶,就告别去了。
作者有话要说:*此处意指萧清婉暗讽赢烈在守斋。
萧清婉浅浅一笑,将珍珠纽扣搁在了炕几上,望了穆秋兰一眼。穆秋兰会心端了炕几上摆着的点心碟子,就递在苏修媛面前。但听皇后道:“先别忙着架桥拨火,你再瞧瞧这是甚么。”苏修媛扫了一眼,一声儿也不言语,半日方才说道:“这是昨儿嫔妾宫里新造的玫瑰糕,差人送到云光楼去给文淑容尝尝。如何会在娘娘这里?”萧清婉笑了笑,又道:“糕确是糕,那糕里你放了甚么好东西?!”苏修媛还强道:“左不过是玫瑰膏子、脂油、洋糖,并没甚么。”萧清婉嘲笑道:“你还犟嘴?公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么?是不是定要本宫将太医令传来,劈面验给你看,你才肯伏罪?这糕固然花香极重,却如何也压不住薏米的那股土腥味儿,你在糕里放了分量极重的薏米粉,是也不是?!”苏修媛寒了一张脸,一语不发。萧清婉又道:“本宫往昔也知,薏米易使妇人宫缩,若怀妊妇人大量服食,则必会小产。你明知文淑容现在胎动不安,还送如许的东西与她吃,究竟是安了甚么心?!”一番话说得苏修媛垂了头,沉默不语。
这两人出了云光楼,便笑道:“这文淑容也好没见地,隔了夜的点心,都不新奇了,那里还好去送人?又是人家送来的,也美意义。”另一个道:“我们娘娘那性子,恼起来不认人的,如许东西拿归去,只怕又是一场。”阿谁道:“自管拿归去,反正闹不到你我头上,怕怎的?”二人一起说着话,就回了坤宁宫。
二人说着话,外头俄然传来一阵月琴响声,极是动听动听。萧清婉闻声这动静,便笑道:“外头敢是钱美人在操琴?这声儿竟都传到这儿来了。”青莺出去瞧了瞧,返来道:“是钱美人乘了车,正往养心殿去呢。弹着琴,声儿都洒了一起了,好似恐怕旁人不晓得她会弹几首陈词谰言,靠着这个爬上了龙床呢。”萧清婉笑道:“她那可不是陈词谰言,都是时新的百般小曲儿。听闻她还善作词曲,连填了几首,皇上都命人拿到教坊去配曲儿唱了呢。又说全部教坊算起来,都没她唱得好,弹得好。赏雪宴那日,本宫听着,她那喉咙就是管玉箫,一手月琴也是罕见人及的,论起来也算是个色艺俱佳的妙人儿了。”青莺却啐了一口,非常不屑道:“都是些下九流的玩意儿,有甚么了不起。”明月在旁插口道:“云光楼梅园里,她清楚是放心等着的,奴婢就不信了,手帕子好端端的揣在身上,如何就被风刮了去,还叫皇上拾着了?如许奸猾的骗局,皇上倒似是被油蒙了心的。”萧清婉叹道:“皇上喜好她,说这些又有何用。”说着,她杏眼微挑,扫了二人一眼,问道:“你们两个,今儿如何只顾数落起钱美人来?莫非是她获咎了你们?”明月还待说没有,青莺却已按捺不住道:“娘娘不知,承乾宫那绿珠,好不成恶。仗着主子受宠,竟日在外欺大灭小。前儿奴婢去内侍省要些丝线来,预备娘娘针线活计上要用,就碰上了她。奴婢倒美意与她问好,却不想她仰着个脸,爱理不睬的,嘴里哔哔啵啵说些有的没的,倒吃奴婢呛了她几句。现在想来,当真可气。”
穆秋兰听皇后口气不好,便岔了话头,说道:“苏修媛痛恨文淑容,也算道理当中。但这黎顺容却又那里招惹了她?苏修媛连她也要算计?”萧清婉斜睨了她一眼,笑道:“穆姑姑久在内帷,这里头的关窍,该当比本宫想的明白才是。黎顺容是没碍着她甚么,可谁让她有个孩子呢?又夙来是个扬风炸毛、狂三诈四的脾气,那喜怒行动就放在脸上,提及话来又是个道三不着两的。弄出事儿来,推在她身上,人也都信。皇上又不大喜她,一定肯细查。苏修媛打的,就是这个主张了。”
文淑容因胎未坐稳,加上气候酷寒,皇后又没说话,便在云光楼住了下来。天子听了皇后的言语,也未实际,只是说了句“那地儿不做寝宫已久,究竟不风雅便,待气候和缓了,还是搬归去。”就罢了。
萧清婉听罢,却一笑置之,并不睬论,只问道:“钱美人打发了那些宫人,却没再往内侍省要补人么?”穆秋兰回道:“她那儿倒是打发人去说了几次,都叫夏公公给挡了归去。钱美人虽是气的要不得,却也没法可施。”说毕,又道:“这倒也奇了,她缺人使唤,也不来奏禀娘娘,只顾本身硬扛着?”萧清婉笑道:“她自作主张打发了宫人,那里敢再来问本宫要人?她既不来,莫不我们还上赶着给她送去?她缺人使唤是她自个儿的事儿,与我们有何相干!”一语未休,她又想起一事,遂问道:“皇上有多久不招人侍寝了?”穆秋兰道:“大抵也有十多天了,这都进腊月了。皇上不来后宫,也不招人畴昔。”萧清婉微微点头,沉声道:“连着十多天不招人畴昔,这一开了斋*就先招了钱美人畴昔。可见皇上待她这份恩宠,倒不容小觑的。”穆秋兰禁不住便道:“论理,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