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五章[第1页/共2页]
两人谈笑了一阵,用过早膳。宫人上来撤去残馔,又给上了香片。两人各取一盏在手,萧清婉便问道:“姐姐本日如许早过来,但是有甚么要紧的事儿?”宸妃听问,就道:“倒是有桩事,我昨儿要奉告你,见皇上在这儿,就没奉告你。我昨日不是去瞧文妃了么,听她那话里的意义,倒似是忏悔了,不大想罢休呢。也不提结干亲的事儿了。”说着,便将昨日的景象,一一讲来。萧清婉听了,皱眉道:“这事儿,早几日我在皇上跟前提了提。皇上支支吾吾的,老是不肯吐口。我见皇上有难堪,也就罢了。现在看来,竟是文妃不知做了甚么手脚,叫那小皇子离不得她,连皇上也不能相强。”宸妃切齿道:“平日里原看她是个晓得好歹的,未曾想她竟是如许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!她若直言相告,不肯孩子分开身侧,我却也不是那般心硬之人,此事也有个筹议的余地。但她如许玩弄心计,算计于人,叫你我如何能忍得?!”萧清婉见她气黄了脸,便劝道:“姐姐也不必气恼,小皇子才生下来,立时便要他分开母亲,于情于理都说不畴昔。文妃又不比黎顺容,她自来就得皇上爱好,现在又诞下了皇子,更是今非昔比了,在皇上跟前极能说得上话的。眼下宫中时势奥妙,姐姐别为了争一时意气,落了甚么把柄在人手里,反倒不值。”说着,又叹道:“初时,我不过为制衡赵氏起见,才硬扶了她起来。谁知,她竟是人大心大了,可见欲壑难填这话是不错的。姐姐倒也不必忧愁,她家世出身不高,外头无人可倚,也大不到哪儿去。”宸妃闻言不语,半日方才嘲笑道:“mm不必忧愁,我自有主张。我若要饶了她,除非饶了蝎子!”萧清婉见她动了大气,料再劝也是无用,只说道:“姐姐还是凡事留意些,别叫小人钻了空子。”两人又坐了一回,吃了两盏茶,便就散了。
赵氏复位也还罢了,宸妃得此封号,乃是后宫当中无上的光荣,便是赵氏做贵妃时,也未曾晋为皇贵妃。宸妃现在虽不是皇贵妃,却差不离了。世人不防此变,皆有些瞠目结舌,不知以是。座中世人,唯独萧清婉淡笑处之,毫不惊奇。
作者有话要说:1 意为有始无终。
过了端五,便是小皇子的满月,天子在前头摆酒宴请皇亲。后宫里,文妃也摆了几桌酒,请六宫妃嫔。因她那绛雪轩处所小,坐不下这很多人,就摆在了御花圃里。幸喜现在气候已暖,在园子里坐着,倒比屋里更觉亮堂,景色也更好些。一时世人到了,天然还是皇后坐了首席,宸妃坐了副席,文妃是个店主,也在旁坐了,旁余众妃按着班次一一落座。惠妃还是是没来的,嫔位上,还是赵贵仪的位份最高,也就紧挨着文妃坐了。一说开宴,文妃先起家敬了萧清婉,谢她顾问母子二人并代为主持百般噜苏事件等。萧清婉笑着,将杯酒一饮而尽。文妃又敬宸妃,宸妃也干了。再敬赵贵仪,赵贵仪却不忙喝酒,笑道:“文妃娘娘真有福分,头胎就养下了皇子。就是皇后娘娘那胎没掉,还不定是龙是凤,也总还要管四皇子叫一声哥哥呢。”文妃听她语带教唆之意,忙看向上首,见萧清婉面色如常,心中略安,当下也笑道:“找姐姐谈笑了,皇后娘娘身份高贵,娘娘生下的孩儿天然也高贵非常,怎能同嫔妾所养,一较短长?”赵贵仪望着她,吵嘴噙笑道:“母切身份再如何高贵,这长幼之礼倒是半分也错不得。当今的皇上,做太子时,不是还要管荣亲王称呼皇兄么?”文妃听闻此语竟是为敲打本身,也不好再说甚么,又看皇后都没发话,干脆越了畴昔,向下敬酒。那赵贵仪便也放了杯子,坐下不提。
到得蒲月尾上,气候便很有些热了,萧清婉却俄然新添了几桩弊端:先是身子倦怠,懒睡晏起,再是恶心干呕,不思饮食。月事也迟了好久不肯来。因她仲春份上才小产过,世人也不做他想,只道皇后又染了甚么病症,乱着请太医来瞧。
翌日凌晨,宫里各处才开了锁,宸妃便乘了步辇往坤宁宫来。
正在热烈时候,御前俄然传了圣旨下来,封了赵氏做谨妃;又赐封号“皇”于宸妃,位同皇贵妃。
萧清婉见她出去,并不起家,只笑着号召了一句,说道:“姐姐先坐,待我梳了头着。”一面又叮咛青莺道:“去把本宫常日里晨起吃的假炖乳仙端一盏给姐姐。”青莺回声要去,宸妃忙叫止了,笑道:“我原没吃早餐就过来的。待mm梳了头,与mm一道用罢。”萧清婉听闻,也不相强,只一笑就回过甚去,自行上妆。宸妃在一边坐着,瞧明月一双素手,高低翻飞,与皇后打剃头髻。遂笑道:“自打文燕去了,这屋里又只显着明月女人一人了。”这话戳了明月心中真病,她脸上微红,也不答话,只低头梳理。幸亏宸妃亦不再说,只向萧清婉道:“文燕到了皇宗子那边,也不知如何了。大皇子赢纬,可不是甚么讲交谊的人。去岁上,赵贵仪向皇上禀告了,与他放了两个丫头。我瞧着,也都是花容月貌的,他也只不过新奇了两天,也就视如草芥了。我内心倒是替她们可惜的。”萧清婉匀了脸,拍了颊,又点了口脂,听宸妃如此说,就笑道:“大家裙带衣食,姐姐倒替她愁?既是她本身挑的人,好不好也就看她自个儿的本领了。”说着,自妆台上拣了一盒香脂,在手内心匀了些,抿在耳后,又说道:“她原是个聪明的,该当无事。听府里送来的动静,说这两人眼下恰好得很呢。”宸妃便笑道:“自来是强将部下无弱兵的。”萧清婉听了这话,只瞅了她一眼,没再接话。
一时打扮已毕,姐妹两个便联袂来至外堂,堂上众宫人早已将桌椅碗筷一一布下,二人便在桌边坐了。青莺端了两盏假炖乳仙上来,一盏放在萧清婉面前,一盏便奉与了宸妃。此物乃是以生蛋花合了酒酿、冰糖、盐花,并剁绒的松仁,隔水蒸成的。每日晨起吃上一盏,最是滋补养人。宸妃知此物乃是萧清婉于闺中时便爱吃的,自入宫来,更是每日必上的,也只淡淡一笑,自取了汤勺要吃,又向萧清婉谈笑。岂料,她才一转头,便见萧清婉蹙着眉头,将那碗蒸蛋推在一边,径向桌上盘中取了一枚玉尖面馒头,吃将起来。一见此景,宸妃心生惊奇,说道:“mm本日如何改了口味?放着蒸蛋不吃,倒吃起那肉馒头来了?mm夙来嫌它用肥肉裹馅儿,油重腻口呢。”萧清婉亦不解道:“我也不知迩来是怎的了。口味都变了,这昔日里爱吃的内心都不要吃了,一心只想吃些重口的才好。便是弄来了,吃不上两口就又罢了。”宸妃忙道:“可别是病了?找太医来瞧过么?”萧清婉笑道:“也不像病了,只是变了口味罢了,想是时气而至。我昔年在家时,也曾有过如许的时候,过了这一段便好了。”宸妃传闻,这才罢了,又道:“你才小产,还是细心些的好。如有甚么不对,还是请太医令来瞧瞧。”说毕,忽又笑道:“我但是传闻,前几日,皇上还在你这儿歇了。皇上现在也像毛头小子普通暴躁起来了,一日也耐不得。皇上宠你虽好,你也得留意本身的身子。别图一时的恩宠,反落下甚么弊端来。”萧清婉见她说的露骨,脸上一红,半晌才低声道:“我自有分寸,姐姐倒不必操心。”宸妃见她如此,便笑道:“这进宫都快一年了,如何还像新娘子似的,恁羞答答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