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九章[第1页/共2页]
萧清婉便道:“柳静秋为防你我抢她孩子,竟以朱砂疗治皇子哭泣,乃至有今番之事,这也是她作法自毙。但姐姐也动手太急了些,天子封她做文妃,意在制衡谨妃之意。也如同皇上让姐姐做这皇宸妃普通。姐姐气恼柳静秋忘恩负义,我天然明白,但也总得等撤除了谨妃一派,再行措置。这一局,倒似是帮了谨妃的忙了。”皇宸妃听闻此言,心中虽觉有理,但事已至此,只好道:“谁晓得那小皇子身子竟如此孱羸,让猫一吓,就唬掉了半条性命。谁又能晓得,那柳静秋竟然违背宫纪,悄悄与皇子服食朱砂。这一下,就都连累了出来。这事儿犯我手里,莫非要我不管不成?”
那苏修媛得闻此讯,恰是喜从天降。她自小产以后,虽皇上也很多眷顾,却再没动静,本来只道此生子嗣上是再没希冀。现在却俄然得蒙恩情,收养四皇子,真是欢乐的无可无不成的。虽说这四皇子天赋不敷,又为柳静秋养坏了身子,然聊总胜于无。只要细心看养,待将来搀扶大了,也老是个毕生之靠。兼且她曾滑胎失子,又一向没有生养,心中爱好孩子,又顾恤小皇子还在襁褓当中便遭此折磨。故而,她心中虽是厌极了柳静秋,却对这四皇子分外心疼,医药饮食,吃穿用度,无不消心。四皇子略有不适,她便整夜不睡的守在床畔,定要看着他好了,方肯拜别。偶然天子过来,见她扶养皇子用心,也赞她贤惠仁爱,不上几个月,就封了她做昭媛了。
赢烈脸上阴晴不定,半日方才咬牙道:“朕方才真该正法柳氏!”说毕,又向地上一众宫人问道:“谁是平常服侍皇子的?”那奶母并四个宫女颤抖着叩首回道:“是奴婢等。”赢烈连正眼也不看的道:“拖去掖庭局,杖杀。”那四名宫人,顿时面色如土,抖衣而颤,齐声惨呼,要告饶命。却早有侍卫出去,将这一干人等拖了出去。皇宸妃目睹如此,心觉不当,便上前道:“皇上,四皇子还在吃那奶母的奶水,杖杀了她,只恐小皇子不吃奶了。”赢烈倒是明知四皇子是柳静秋切身豢养的,有没这乳母都没甚干系,便道:“叫奶|子府再送几个过来就是了。如许的事,以往也是有的,莫不离了这些主子,皇子公主都养不大了?”皇宸妃见天子口气不好,也不敢多言,只是叹道:“只是不幸了小皇子,还如许小就离了母亲,便是乳娘也不在身边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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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至此处,赢烈很有些迟疑,皇宸妃倒是深明其意,皇后得空看养,本身又j□j乏术,那位份寒微的又不配哺育皇子,宫里合适的人选实已不剩几人。谨妃之为人,世人皆心知肚明,四皇子若放在她那儿,还不定能活几日呢。当下,她心念微转,便即进言道:“皇上,苏修媛自小产以后,一向未有生养。她入宫光阴不短,昔日里的言行举止又是皇上看在眼里的,该是个妥当之人。”赢烈闻言,微微思忖了半晌,便道:“也好,你就打发小我,去对苏修媛说一声,让她先预备着。”皇宸妃赶紧应了。
到六月份上,雨水颇丰,那黄河大水自古以来便是常有的天灾。本年碰上雨水丰沛,到六月下旬,上游连降了五日的暴雨,公然决口发涝,那沿河几省,尽皆遭了水患。黄河沿岸,只见逐浪排空,黄汤过处,冲毁房屋,人畜牛马,丧失不计其数。更兼洪涝过处,必发疫情,一时饿殍遍野,哀呼震天,流民四周避祸,竟有很多人流落至都城。灾情之重,震惊朝野。
柳静秋豢养四皇子,乃是赢烈亲口应允的,现在听了如许的话,也说不出甚么来,便道:“柳氏不宜再扶养皇子,皇后又在养胎,自顾尚且不暇。你那边现下又有个赢纪,你又要筹划宫务,只怕也照顾不过来。”本来自萧清婉有身以后,因着养胎事大,萧清婉有力把守三皇子,便将赢纪送到了钟粹宫。
萧清婉也叹道:“她当年曾用过避孕药物,怀胎之初又服食了很多伤胎吃食,那小皇子只怕胎里就坐下病了。说来讲去,也是她自作自受。”皇宸妃不肯多言此事,便笑道:“不说这些个绝望的。你可如何了,肚子里这个还循分么?”说着,便伸手去抚她肚腹。萧清婉也低头含笑道:“他还小呢,甚么也不晓得。总还得等上两月,才有动静。”皇宸妃也笑道:“虽是如许说,实在也快的很。有五个月的时候,这肚子就要显出来了。可让他们把衣裳腰身放宽了?”萧清婉点头道:“昨儿王太医过来,也这么叮嘱了。我就叫穆姑姑带着她们四个,办理了些衣裳,送到针工局去改了。”皇宸妃听闻,便说道:“mm直让他们做新的来就是了,又改甚么。这改过的衣裳,老是不大合眼。”萧清婉道:“姐姐不知,现在朝里备战,已暗送了多量的粮草往东海沿线去了。一旦战事开启,只怕用钱的处所多,国库不免有空虚的时候,现在还是节约些的好。虽则这几件衣裳也省不出几两银子,但既然我这般了,到了要缩减后宫用度的时候,管起旁人来,天然底气要硬些。”
萧清婉却道:“柳静秋夙来是个细心之人,怎会让猫从笼子里逃了出来,又跑到皇子睡觉的屋里去?又刚好碰上看养皇子的宫人都不在身侧?这也未免太刚巧了些。我听闻,阿谁巧慧被奚官局调派到了针工局,管着两个绣房,手底下也有二三十人听使唤,这但是姐姐的意义?”皇宸妃见她生疑,便道:“我不过是瞧着,巧慧也算服从于你我一场。现在柳宝林倒了势,也该给她一个好去处,岂有别的意义?再者,猫的事也罢了,那朱砂但是她本身个儿给孩子灌下去的。”
正说话间,宫人端了两盘点心上来,萧清婉只略让了让,便自拈了一块花糕,递入口中。那花糕是用松花粉合了面粉、猪油、雪花洋糖做的,入口酥香软糯,唇齿生香。萧清婉吃着感觉好,便又多吃了两块,除却皇宸妃捡去的两块,竟将一整盘点心吃了个罄尽。皇宸妃便笑道:“mm真好胃口,可不似我。我怀胎的时候,日日吐得了不得,甚么也吃不下去。每天只靠酸梅汤下饭呢。”萧清婉也笑道:“我也不知是如何的,人都说妇人怀胎会恶心呕吐,我只那头两月上难受些,进了六月就再不感觉了,只是想吃。王太医来看过,只说没甚毛病,别吃了不该吃的就好。”皇宸妃便笑道:“也不知是饿的呢,还是馋的。”姐妹二人谈笑了一阵,又看着萧清婉吃了安胎药,皇宸妃才告别回宫并且,不在话下。
待报过四皇子病情,他又奏道:“臣已为皇子服下安神凝气的药物,暂止了那惊慌之症,一时髦无大碍。但四殿下天赋不敷,体质衰弱,又为朱砂毁伤了内脏,这却不是能急治的病症。倘或是成人,接受得住药性,尽能够各种药物调度五脏,再辅以大补之物,以养精血。然四皇子年事幼小,既不能下猛药,亦接受不住补品的热性。现在只能以暖和滋补之物,渐渐保养,年深日久,或能保养过来。但即便如此,四皇子今后,只怕一世都离不得药了。就是好了,必也孱羸不堪。”他一席话说毕,皇宸妃轻吸了口气,眼圈顿时便红了,向赢烈道:“好不幸的孩子,小小年纪,就蒙受如许的磨难。今后这一辈子,可要如何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