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五十章[第1页/共2页]
转过一丛桂花,忽听有争论之声传来,萧清婉顺名誉去,只见几株紫薇背面,立着三小我,一个穿戴天青色水波纹裙子,一个是大红石榴褶裙,另有一个则是银红妆花的高腰襦裙,腰里还系了一条秋香色的汗巾子,皆非宫样装束,便料知是新入宫的秀女了。
本来,这秀女自殿选以后,那当选者要先行入宫一月,明为教诲宫廷端方并诸般礼节。实则为观其平常言行举止,如有德行不端之辈,仍要剔除出宫。这也都是宫中常例,无需多言。
合法此际,山西官方却俄然传出谎言,称有世外方士高人,夜观星象,发觉当今皇后乃妖邪转世,实为祸国妖女,她腹中所怀,更是灾星降世。故而才会天灾兵祸,接踵而至。这言语随流民传入都城,在官方闹得沸沸扬扬,民气大乱。朝廷虽也派人缉拿辟谣之辈,但是传此言语的,也只是人云亦云,兼且以讹传讹之辈颇多,半晌之间也难寻着本源。朝上却已有人奏请废后,天子大怒之下,革了此人官职,满门放逐。那起心胸不轨之辈,见此摸索倒霉,便临时收敛,持张望之态。
迈步院中,公然轻风缓缓,水气盈润,花草暗香,劈面而来,直叫人气度为之一畅。萧清婉叫绛紫扶着,在院里徐行走动,看了些新开的应季花朵,又见阶前一株榴花经雨盛开,艳红似火,内心爱好,遂挪步上前,举手掐了一枝,簪于髻上。春雨在旁瞧着,面上堆笑,嘴里就说道:“本年满宫里的石榴,唯独我们这儿抽芽的最早。奴婢起初看着,内心就揣摩着莫不有甚么丧事,公然就应在娘娘这肚子上了。”萧清婉听这话甚是舒心,便也笑道:“你倒是会说话。”春雨又道:“奴婢可不是胡说的,这宫里谁不晓得,石榴多籽,有多子多孙的意味。故而各宫室里都多有栽种,但是唯独我们这儿的本年开得最好。可不就是石榴与我们报信儿了么?”绛紫接过话去,也说道:“可不是,客岁娘娘进宫的时候,这坤宁宫的石榴树上,就结了很多果子,便是个吉利的兆头。公然娘娘进宫不到一年,就怀上了。”
这日,合法气候暖和,萧清婉便叮咛去御花圃中走动走动,一众宫人赶紧预备,装了百般茶水汤浆,包裹了百般衣裳,一时传齐了仪仗,一行人径往御花圃而去。
萧家在京中设有粥厂,每逢月朔十五需求开棚施粥,今遇着天灾,变动成每日恩赐,又在京郊购买了场院农舍,以作流民容身之所。那流民入耳闻有这等功德,便都来投奔,虽不能尽数收留,却也周济了很多。这些人既脱了衣不蔽体,食不充饥的景况,自也戴德戴德。
合法这三人谈笑之际,前头穆秋兰快步走了过来,说道:“娘娘,内侍省总管夏公公打发人将殿选出的秀女名册送来了,娘娘可要看看?”萧清婉听过,便点头笑道:“提及来,昨儿是殿选的日子呢。听闻皇上一大朝晨就在御花圃里,直到日落时分,挑的眼都花了。也难为那些秀女,在顺贞门外,站了那么久。”春雨为人聪明,如许的事儿也一早去探听了些来,遂说道:“是呢,昨儿奴婢听御花圃服侍的宫人说,有一个竟然在皇上跟前就晕倒了,让寺人们给抬到背面去,太医救治了半晌才醒过来。别人都等着看笑话,皇上却怜她身子胆小,竟给留下了,也是意想不到。”萧清婉一听此事,便来了兴趣,问道:“那想必模样是不错了,可探听到叫甚么了?”春雨皱着眉头,想了半日,方才答道:“好似姓唐,叫……叫唐玉莲。”
那三女因着本日没有功课,方才到御花圃玩耍,未曾想竟会撞见皇后,又不知刚才那无礼言语为皇后听去多少,心中皆惴惴不安,跪下施礼。那穿红裙的女子,更是连话也说不囫囵了。
六月中,赢烈既忙于前朝军务民生,那选秀一事又到了殿选一节。一时候忙的j□j乏术,得空到后宫走动。
因而,众秀女于六月十六这日,分次入宫。内侍省将其俱引入延禧宫中,安排了居处。这些女子,皆是朱门大户的出身,虽大多家风甚好,然亦有几个骄横傲岸之辈。这些令媛贵女,行动坐卧皆在一处,平常论起出身并吃穿用度,不免便会生出些吵嘴事端。
此人此话出口,那两人并未如何,萧清婉却实在一惊,并带着同她一道前来的几个宫人,也一同白了脸。萧清婉顿时沉了脸,对身畔的青莺道:“去,把她们几个喊来,本宫有话要问。”青莺应诺,快步绕过紫薇树丛,将那三女唤到皇后跟前。
作者有话要说:该对方出招了~
萧清婉菱唇微勾,便向穆秋兰道:“去瞧瞧。”说毕,便叫人服侍着,归去了。
赢烈于此事,当然不信,然管库为银库监守,他既如此供称,少不得要在萧鼎仁身上细心查查了,不然也难堵天下悠悠之口,这才下旨查抄了相府。一番搜索之下,公然并未自萧府中寻出半点证据。但萧鼎仁身为统领大臣,兼有人证,难脱其责,一时也洗不清干系。赢烈便将此案交予现在已升至都察院右都御使的李十洲查察。
踏入御花圃内,一起只见百般花朵争妍斗艳,姹紫嫣红,好一派初夏名胜。萧清婉看着如此美景,俄然忆起自入宫来,仓促竟已有将近一年的光阴,心中很有些感慨。
但听一人道:“……你说你家祖上功劳斐然,这我也服你。但这皇宫里,论及出身家世,总没人能超出皇后娘娘去了,这你总没得辩了罢?”这话说完,立在中间那穿大红石榴褶裙只轻哼了一声,并未言语。倒是另一个轻声说道:“听闻皇后娘娘容颜极美,秀外慧中,极得皇上宠嬖,与皇上是鹣鲽情深呢。”这话音听到耳中,非常轻柔。但听那穿红裙的嘲笑了一声,说道:“皇上若真同皇后情深,也就不会下旨抄了相府了!我瞧着,也不过就那么回事罢。”
黄河众多,导致沿河几省民不聊生,灾黎四周流落,便是连都城这等繁华之地,街头巷尾亦有很多流民卖儿鬻女、沿街乞讨。天子下旨自国库中拨银七十万两,又自粮库抽调多量粮食,用以赈灾及安设流民之需,并着令工部、户部共同协理办差,宰相萧鼎仁统领调和其间事件。
一日,萧清婉凌晨起来,微觉有些凉意,开窗视之,见院中苔泥青润,松柏苍翠,本来昨夜五更天时分降下了几点雨。守夜的春雨见皇后醒来,赶紧上前奉侍,又号召外头宫人出去服侍。
萧清婉梳洗已毕,用过早膳,赶着早间风凉,就说到院里走动走动。绛紫取了青缎大氅上来,要与她披上。萧清婉道:“本宫身上炎热,就想到外头吹吹风,不披这个也罢了。”绛紫说道:“昨儿夜里下了场雨,外头风凉,娘娘还是谨慎些好,别图风凉让风扑了身子,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。”萧清婉听她如许说,便任她披了。绛紫一面系着带子,一面道:“因为下了雨,那青石子儿路上起了青苔,滑溜溜的,怕娘娘滑倒。不如别往院里去了,宁肯在廊上坐会儿也罢了。”萧清婉笑道:“那里就到如许了,留着神儿也就是了。本宫内心要出去逛逛,再说王太医也叮嘱了,日日不转动对养胎不好。” 绛紫听闻,便也不劝了,替她打理了穿戴,又j□j雨跟着,就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