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五十四章[第1页/共2页]
赢烈闻听如此,微微点头,只暗自忖道:这一行二十余人出使本初,独他一人快马回京。莫不是东海出了甚么变故?却又为何不见奏报?
了毕其间事件,他又留下几位亲信忠臣,将本初特工一事密议了好久。世人虽都疑做是荣亲王所为,然无铁证,一时也束手无策。
至晚间,赢绵醒来,用过晚膳,赢烈与他秉烛夜谈,问及军情等事。赢绵层次清楚,口齿清楚,阐发也算透辟。赢烈因其母之故,与他冷酷已久,本日见其为国着力,又显出几分才气,不由也有些另眼相看。又正值用人之际,便将平日里嫌厌赢绵之心,暂收了几成。临到禁灯时分,赢绵在这燕喜堂歇了,赢烈自又回寝殿睡下不提。
却听赢烈冷声道:“话虽如此,但疑人不消却不大适于朝廷。”语毕,也不再多说。只叮咛太医与二皇子好生医治,又称赢绵一起辛苦,本日也不必出宫,就在此处安息。萧清婉说了一会儿的话,便有些神乏,就告别回宫而去。赢烈亲送她出去,返来见赢绵已然睡下,便到外间堂上,将朝中重臣尽数招至,言说了本初事件,商讨了片时,便下旨令徐文达率部尽力迎敌,莫华忠任其副将,协同作战。又将南海上的两只海军调往,听候徐文达调遣。又另下一道密旨:赐莫华忠临时便宜之权,若徐文达有不臣谋逆之行,则斩杀当场,不必上奏。
文燕看他睡熟,只在他身上摸了一把,就下来了。望望四下,见一人自葡萄架底下晃了畴昔,便悄悄一笑。
萧府豢养的清客相公,很有几人是仿造字帖的妙手,伪作的笔迹足能够假乱真。那字帖即便递送到御前,也决计辩白不出!
这两人做了十多年的父子,这在一个屋檐儿底下睡觉,倒还是头一遭。是夜,赢绵躺在床上,展转反侧,只细思对于荣王之计,想了一阵,忽而忆起萧清婉身怀有孕一事。虽早已晓得这不过是迟早之事,然现在得知,心头仍如被针扎。又想到今后局势,竟有些阴沉可怖。这动机只在贰心中一转,便即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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赢纬与她嬉闹了一阵,又吃了几杯酒,便有些话不防头,提及些醋少盐多的混话来,扯来扯去竟转到了皇后身上。赢纬因她是皇后贴身奉侍的人,便问她皇后常日如何穿衣,如何打扮,又问她皇后小衣睡鞋款式并双足大小。文燕便撒娇卖痴道:“你此人当真不是个好人。当时节我在宫里,你便令人来与我勾搭。现在总算把我弄来了,竟又探听起皇后娘娘的鞋脚来了!论起来,皇后娘娘年纪虽小,也是你母后。你竟如许没廉耻。”赢纬皮脸笑道:“还是做了天子好啊,想要甚么样的女人便有甚么样的女人。我那父皇,都阿谁年龄了,若不是脑袋上头顶着平天冠,能够娶到那样的美人?”文燕只佯笑不答。
本来,这徐文达有个把兄,暮年徐文达不得志时,为其所救,二人订交极好。此人是都城人士,因有些违制之事,为徐空良下在狱中。徐文达又是廉洁朴直之人,不肯行以机谋私之事,故而那把兄便一向身陷囹圄。至李十洲清理旧案,得上头密旨,随便寻了些由头,便将他放了。徐文达得知动静,心中感念朝廷,自愧前番无礼,又上了一道请罪折子。
本来,赢绵一行达到本初,本初王亲身相迎,敬其为上邦来使,美意接待,日夜酒宴不竭。又谎称于东海海盗一事并不知情,乃是本地官员坦白不报之故,当着使者的面,将几个官员狠狠惩办了一番。赢绵等一行人初时晓得本初王恭敬竭诚,不料不到一月,便有探子来报,本初王寝宫,常有中原人出入。赢绵心中起疑,又令人公开查访本初与宣朝交界一带,军队调剂环境。这本初地区狭小,原易刺探。公然不出几日,探马来报,本初西部正有多量军队集结。
那人来路,自她入府之时,皇后便将一早为天子打发过来的人的名册给了她。她也默记在心,方才那人便是御前发来的了。想必刚才那番话,他是听了个实足。
赢绵心知不好,便与同来的莫华忠将军一道商讨,一行二十余人变装私服,于船埠乘船,悄悄返国。岂料,船行出不到半日,便有本初战船前来追逐,幸而东海的徐文达将军日夜派人在海上巡查。一见有变,便即上前策应,摈除了追兵,将赢绵等一行人救回本土。
只听赢绵说道:“儿臣行事不周,让父皇母后劳累了,儿臣有罪。”萧清婉抬头,看了赢烈一眼,见他面色尚好,便温言道:“你为国事驰驱,辛苦至此,其心可嘉。何必如此自谦。”赢烈却先向张鹭生叮咛道:“皇后有身孕,不能久站,去搬把椅子过来。”张鹭生得令,忙去摆设。赢绵听闻皇后有孕一语,神采顿时又白了几分,幸亏并无人瞧出。
赢纬又问道:“我那些贴儿,你都收好了?”文燕点头道:“搁在书房架子上头的书奁里了,你放心。”赢纬是个浑人,未听出这话有甚么不对,又是吃多了酒的人,未几时就躺在椅上,齁齁睡去。
张鹭生亲身带人过来,将二皇子以春凳抬至燕喜堂安设安妥,太医蒋世成自去为其医治。
赢纬此人,并非全无脑筋,与谨妃并荣亲王来往的字帖,都由其亲信收着。故而,御前虽有人在府里,一时也并未刺探到甚么。自她入府,占尽宠嬖,将赢纬收作了裙下之臣,即便如此,那奥机密件,也不得动手。今番她所言的贴不过是赢纬往昔胡乱涂写的字帖,但其内夹了一封外头暗送出去的。方才那人既听到了这个动静,那里有不去寻的事理?
这日,大皇子赢纬闲来无事,在自家花圃里喝酒作乐,文燕坐在他膝上,与他一递一口的吃酒。底下奉养的人,于此景是早已看得惯了,只低头斟酒拿菜,哪个敢来言语一声!
赢烈微怔,暗道:她如何来了。一面着人快请。
正在思忖,外头俄然奏报,皇后求见。
两人正说着,那正在榻上躺着的赢绵,俄然呻|吟出声。两人赶紧转头望去,却见赢绵缓缓睁了眼睛,醒过来了。
一时,椅子搬来,张鹭生是惯熟奉侍的,将天子常日里的座椅也一道挪来了。帝后二人共同落座,赢烈便向赢绵问道:“你带人出使本初,却为何单人而返?”赢绵只稍停了停,便将东海事由,尽数道来。
萧清婉嫁做人妇已有光阴,眼下腹中又怀了赢烈的种子,与赢绵昔日那点点旧情早已泯没,但究竟订交一场,现在见他醒转,内心也松了口气。
却说那皇城守门卫士,忽见二殿下策马奔来,才到跟前勒住马头,二殿下却从顿时跌了下来。世人仓猝上前,将其救起,见他面色青白,一身风尘,便知是急于赶路的原因。当即便有人赶去报与天子,世人又七手八脚将赢绵抬入宫内。
半晌,萧清婉由穆秋兰扶着,轻移莲步,姗姗而来。走到天子跟前,才要道过万福,便为其拦了。赢烈说道:“你如何俄然走来了。坤宁宫到这儿,多少路途,你怀着孩子,四周乱走些甚么!”萧清婉浅笑道:“臣妾听闻二皇子在宫门前晕倒了,怕有甚么事情,特来探视。”说毕,又悄悄问道:“太医可有瞧过了?”赢烈道:“蒋太医过来看了,说没甚么大事。他一个小辈,又没甚么了不得的事,倒要你亲身来瞧。”萧清婉笑道:“臣妾既是二殿下的嫡母,体贴皇子,也是理所当然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