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一十章 (V后新章 )[第1页/共2页]
穆秋兰侍立在旁,瞧着萧清婉喂赢缊吃奶,便笑道:“娘娘现在是本身带头坏了宫里的端方,今后可要如何管人去?”萧清婉闻言,微微一笑,向外望了望,低声问道:“此事,外头没人晓得罢?”穆秋兰赶快点头道:“没有,那四个丫头晓得轻重,没人敢出去嚼舌根子。”萧清婉这才笑道:“端方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出了如许的事儿,本宫也实在不放心,让那些不知根底的外人来看养孩子。还是本身带着,放心些。”说着,低头看赢缊已然吃饱,便悄悄抽了出来,放下衣裳,搂着孩子轻拍了一阵。直待赢缊打了奶嗝,方才放进摇车以内。
一见此物,她脸红过腮,一时竟说不出话来。穆秋兰见状,赶紧斥道:“娘娘跟前也没有个忌讳!如许肮脏的东西,你说了就罢了,还要拿来让娘娘看!”钟韶英立鄙人头,低头噤声,大气也不敢出。
那宫女身子颤抖了一下,当即跪在地上,将头伏得低低的,一声儿也不敢出。
萧清婉含笑道:“眼下,本宫只想着将缊儿安然带大,旁的事是顾不上了。幸亏有简秀士、穆美人她们,就是武蕴蓉也又上去了,皇上身边不缺人奉侍。外头有德妃看着,就闹些争风妒忌的小事,也不当甚么。”穆秋兰在旁,窥着皇后神采尚好,便试着说道:“今儿,柳静秋的尸身该拉到菜市口去了,连续鞭尸旬日,我们宣朝还前所未有。畴前赵王反乱,也不过才暴尸三日。昨听张公公说,皇上又下了旨意,将柳家满门斩首以后,首级悬于城墙上,要过了年才放下来呢。”萧清婉推着摇车,淡淡说道:“贱妇该死,如此这般,还算是便宜她了。”
萧清婉低头望去,只见这宫女身上穿戴一件绿锦掐牙背心,下头一条半旧裙子,约莫只要十七八岁,看上去甚是眼熟。想了半日,俄然说道:“这不是姐姐身边奉侍的绿锁么?”惠妃含笑道:“不错,这丫头自打嫔妾入宫,就到了嫔妾宫里奉侍。嫔妾看她手脚敏捷,为人还算机警,就叫她在屋里做事。谁知,这孽障三不知的竟做下这等下作的活动,当真可恼!嫔妾故而带了她过来,请娘娘发落。”
少顷,只见惠妃自外头姗姗而来,身上穿戴软纱衫裤,上头系着一件天青色轻纱披帛,下头罩着一条秋香色素面拖泥裙,身上装潢无多,穿着打扮甚是简朴。萧清婉坐在椅上并不解缆,看着她与本身道了万福,方令宫人与她放了椅子。
这日凌晨,坤宁宫开了宫门,宫人担水出来,明月舀了洗面水送到里头。萧清婉正坐在妆台边梳头,便闻声床上赢缊呱呱哭泣。她仓猝丢下梳子,走去抱了孩子起来,知这是饿了,便解了衣衿,亲身喂起奶来。自打中毒案发,萧清婉便再不消外人,赢缊平常饮食皆是本身切身顾问。虽是奶|子府并悉官局另送了人手过来,她也只打发她们做些琐事,凡事赢缊一应近身事件,皆是她切身打理,便是穆秋兰等亲信宫人,也少有插手。
惠妃得宠,赢烈已是久不登门,除却年节份例里的犒赏,再没旁物。明月只念了几句,就止了。萧清婉见这些物件,公然是存档里没有的,当即笑道:“这惠妃姐姐,倒还是个多情之人呢。”言毕,才待令人去将惠妃传来,门上人就出去报导:“惠妃求见。”
惠妃见皇前面含浅笑,双目瞬也不瞬地望着本身,不慌不忙地说道:“嫔妾今儿过来,就是要同娘娘说这件事呢。这些东西,并非嫔妾之物。”那钟韶英在旁闻声,赶快说道:“这些东西,都是打惠妃娘娘寝室里找出来的。”惠妃望了他一眼,只向萧清婉说道:“嫔妾就是怕娘娘曲解,特特的带了人过来讲明呢。”说着,便向身后立着一个宫女斥道:“还不跪下,看看你做下出来的功德!”
萧清婉摆了摆手,表示宫人将那东西拿了下去,先不过问,又将另一方托盘里的东西捡起来细巧。却看这盘里所盛之物,皆是些相思扣、手帕、手环、金银簪子等物,似是并无不当。
穆秋兰又道:“奴婢只迷惑,她不怕此事败露,拖累家人么?倒是只为出气,一意孤行了。”萧清婉先自不语,半日才道:“这也是她性子使然,自本宫进宫以来,冷眼旁观,这柳静秋是个面冷心冷的。你瞧她昔日里行事,自来都只要本身好,全然不顾旁人死活。现在只为一己私仇,孟浪行事,倒也像她作为。但是,本宫只狐疑,她不过一介得宠宫嫔,微低人轻,母家又并没权势可共倚仗。要设下如此大的一个骗局,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?”
萧清婉暗道:她来的倒真是时候。便准了。
萧清婉闻言,心中顿时会心:惠妃得宠已久,这半年里决然没有天子再私赠表记信物之理。更别说,是打外头做好送来了。这些东西,天然是来路不了然。想至此处,便向钟韶英笑道:“钟公公倒是个邃密之人,连本宫一时髦未想到此节。”钟韶英连称不敢。萧清婉又令人将内侍省的宫史存档取来,令明月在旁,将储秀宫这一年来所得犒赏一一念了。
萧清婉看过,便向钟韶英道:“这些东西,宫里倒也常见,虽是不大端方,却也算不得犯禁。钟公公打从那里搜出来的?又为何呈与本宫?”钟韶英上前回道:“禀娘娘,如果平常,主子天然不敢叨扰娘娘。但是,这些东西,皆是从储秀宫中搜出的。”萧清婉听了,沉吟道:“莫非不会是皇上私赠的么?她即使眼下失势,究竟也得过宠的。”钟韶英道:“娘娘,这些物件,都还新的很。那手帕上的绣样,还是本年京里新鼓起的花腔。再者,那几样金饰,主子请造办处的公公给看了,并非是宫里的技术。”
穆秋兰又笑道:“自打娘娘将小殿下抱到这屋来,是同皇上连安闲觉也不得睡了。前儿皇上过来,坐到掌灯时候,满心要留下过夜,只是不好张嘴。满脸猴急的模样,跟被火烧了一样,掉队还是怏怏去了。奴婢瞧在眼里,想笑又不敢笑的。”
惠妃坐下,还不待开口,萧清婉便笑道:“惠妃姐姐来的真巧,本宫正要打发人去请姐姐过来呢。”惠妃出去时,便已瞧见那托盘上的物事,故作不知,含笑问道:“不知娘娘召见嫔妾,有何见教?”萧清婉笑着,玉指一伸,向那托盘里一指,说道:“这是前番彼搜索六宫之时,打从姐姐屋里查出来的。本宫开初还迷惑,这原是些再常见不过的物件儿,这底下人还当个事儿拿来与本宫说。谁知,查了存档,才知皆非皇上犒赏。又听钟公公说,那些金饰看作工,竟还不是宫里的东西。本宫心中迷惑,正想问问姐姐。”
正说话间,廊上送了早膳出去,青莺与明月出去放了桌子,将汤饭粥菜摆上,奉侍萧清婉用膳。
作者有话要说:景东人事:当代的X玩具。
穆秋兰听这话里有话,不觉问道:“娘娘这话的意义是,此事另有幕后主使?”萧清婉沉声道:“此事要行,得打通多少枢纽?柳家是豪门薄宦之家,哪有如许大的财力人脉?说此事是她一人所为,本宫决然不信。不但本宫不信,实在皇上亦也不信。但是可爱柳氏惧罪身亡,一干与案犯人又咬死了尽受她教唆。要说再查,也是无处动手。现在前朝事多,皇上也不想节外生枝。案子只顾拖着不结,也是不好。没有个确切的证据,本宫也不好拗着不让结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