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一十五章[第1页/共2页]
作者有话要说:明天本来应当更的,成果家里断网了……
穆秋兰送了德妃出去,折返返来,却见皇后又到里间看视太子,便也跟了出来。入内,只见萧清婉正扶着摇车,同赢缊嬉闹。她便走上前去,笑道:“娘娘现在的心性是更加好了,如许的事也不往内心去了。”萧清婉起家,淡笑道:“此话怎讲?”穆秋兰说道:“以往,凡是皇上又宠了谁,娘娘即使宽宏贤惠,却也总要有几分不痛快。今儿唐玉莲复宠,娘娘却似全不着意普通。”萧清婉一笑,说道:“事理,本宫刚才已然说明白了。皇上也就是如许罢了,本宫已然有了这孩子在,也就不在乎他又往谁那边多睡了一宿半宿的。君心难定,所谓恩宠不过东风一度过眼云烟,于她们没生养的嫔妃天然要紧。本宫却不大在乎了。”穆秋兰陪笑道:“娘娘所言极是,但是唐玉莲夙来对娘娘挟恨在心。她今番失势,难保不在御前诽谤娘娘。皇上即使圣明,但若这枕头风听多了,只怕也要生出些迷惑来。娘娘迩来待皇上又很不如畴前,奴婢眼里都有些看不过呢。”
赢烈眼观如此佳色,心中不觉鼓起,令宫人搬了座椅出来,坐下玩赏。一旁陪侍的张鹭生,目睹湖上出了这等故事,本来还恐天子斥责,正在惴惴不安,今见天子不止不怒,还甚有兴趣,赶紧上前陪笑道:“皇上,可要叮咛人去将这女子传来服侍?”赢烈将手一摆,笑道:“不成,你不知,这般远远张望,如真似幻方有些味道。如果叫到近前,看是看得逼真了,却也败兴儿了。”张鹭生笑道:“皇上见的是。”言罢,便退在一旁。
自打前番一场事端,唐玉莲因被禁足,赢烈已有很多光阴未曾见她,几乎竟要忘了宫里另有如许一号人物。本日乍见,看她身材肥胖,楚腰纤细,比之昔日御前见幸之时还要轻巧上几分,兼且眉眼含愁,足堪人怜。又因那场故事已畴昔几月,贰心中肝火已消,又看了方才一场好戏,不觉便将嫌厌之心减了七八分,只向她问道:“莲卿本日缘何至此?”唐玉莲跪在地下,正兀自惴惴不安,忽闻得天子发问,听那话音似是并无恼意,便大了胆量,微启朱唇,说道:“臣妾克日闻得皇上朝政繁忙,唯恐皇上劳累成疾,今听皇上来湖上游赏,特来献舞一曲,聊解皇上烦忧。臣妾一片赤忱,绝无犯上之意,还望皇上宽恕。”
德妃现在的性子总算沉稳了些,皇后不问,也并不言语。
少顷,那花船便叫两个宫人撑了过来,上头的红衫女子并那两名伶人都跪在船板上,垂着脸儿,看不见面貌。那两名伶人皆是青色宫装,满头鲜花。那跳舞的红衫女子却只拿红绳将头发挽了个纂儿,衬得一头乌油也似的好头发,并无别样装潢。赢烈不看那两名伶人,只望着那红衫女子,这靠近了一瞧,却觉她身形姿势甚是眼熟,不觉开口说道:“你且把头抬起来。”
赢烈本是个风骚帝王,又极醉心于声色,然因迩来朝政繁忙,有日子未曾随性欢娱。现在好轻易稍不足暇,到后宫来走动,却因前番一场事端,宫中竟有才色残落之势。皇后一心顾问孩子,眼里早不存其他;宸贵妃那儿有一对的金枝玉叶,景象比之坤宁宫亦相差不远;至于旁人,旧人自是不必说了。就是新起的那些宫妃里,安婕妤也就罢了。简美人虽是个风骚人物,脾气却甚是清冷高慢,目无下尘,不善声色侍人,这般冷情的女子,自是不讨赢烈喜好。武蕴蓉面伤已愈,能够上来奉侍,但是御前却很有些心不在焉。而穆美人之流论及色艺,皆数平淡,赢烈均不大能看得入眼。如此这般,他未免有些幽怀难明,乃发空对风月之叹。今见了这等姿色,不觉龙心大悦,非常动意,虽明知其必是蓄意为之,倒很觉受用,亦不戳破,只悄悄抚玩。
一旁早有宫人放了舢板,她徐行走到这边,连同那两名伶人也抱了琵琶一道过来。赢烈便命人放了凳子,令她三人坐下,与她们说些闲话,又叫那两个伶人弹了几只曲子。唐玉莲本是个聪明灵慧之人,此番过来正为邀宠,天然放出了全部本领,献媚君前。她容颜本好,又很有几分捆仙的手腕,不过一下午的光阴,便已收拢了君心。赢烈既已不究查过往,天然也肯消受。到了傍晚时分,御前下了旨意,竟将晚宴摆在船上,同着唐玉莲一道用了。至晚间时候,便携了她同回养心殿。一夜故事,自不必细述。
萧清婉不接这话,只说道:“这也都罢了,只是唐玉莲那弯弯绕绕的心机,确要防备些。本宫前儿托人与安亲王妃捎信儿,她也不见个覆信。”穆秋兰说道:“安亲王华诞降至,想必王妃也不得余暇。如有了动静,王妃必然来回娘娘话的。奴婢只是不明,这事儿如何娘娘不托与夫人,倒存候亲王妃出面呢?”萧清婉笑道:“这里头却有个原因。本宫父亲乃一文臣,唐将军也好,章将军也罢,皆是疆场老将。自古文武难适宜,我母家同这二位友情薄淡,俄然上门去牵线,说出厥后也不响,也要让人多心。不如安亲王与他们友情深厚,又有同袍之义,平常来往也多,还是请王妃出面好些。”
赢烈听了这话,虽暗度其情,却并无不悦,又因迩来实在无趣的紧,便沉吟道:“你既有此心,那便上来奉养一二,也算将功赎罪,如何?”唐玉莲闻听此言,正中下怀,赶紧回道:“皇上叮咛,臣妾不敢不遵。”
言罢,她略歇了歇,饮了口茶水,即向摆布道:“这茶略冷了些,重新炖盏上来。早膳若得了,就摆在外堂上。”将一干宫人打收回去,方才又数落德妃道:“你的耳根子也不要忒软了,人说个甚么,你就倒着耳朵去听的。全不在本身内心过过?你现在跑来求本宫,本宫若听了你的呢,去与唐玉莲难堪,触怒了皇上,讨了一场败兴儿。届时,本宫必将迁怒于你。我们三家谁能落得好处,倒是那起闲人,甚事都没的。你也不细心考虑考虑!”一席话,说的德妃面红耳赤,只得抱愧道:“娘娘教诲的是,是嫔妾暴躁了。但是眼看那唐玉莲又要起复,这内心就不结壮。”萧清婉浅浅一笑,说道:“你却难受些甚么?她不过一个才起复的御女罢了,即使一时得了皇上的喜好,又能到得那里?你是妃位上的娘娘,身前另有个皇子,你倒怕甚么?白白的让外头那起小人把你当了刀使,你还做梦呢。”
至翌日起来,唐玉莲起复一事传遍六宫,群妃皆是瞠目结舌。前有章媛的成例,钱氏的故事该当无人敢演才是。谁知这唐玉莲偏这般大胆,跑去湖中献舞,竟还重获君恩,当真是意想不到。思及此,便有人忿忿不平,进而暗恨本身怯懦无用。更有那暴躁之辈,忙忙地将此事报与皇后得知。
萧清婉含笑点头道:“本来你竟是来替皇上打抱不平的?”穆秋兰赶快笑道:“奴婢不敢。”萧清婉又说道:“这也罢了,皇上内心不痛快,本宫也有所发觉。但是我也实在未曾推测,皇上这个年纪的人了,竟也生出这些毛头小子才有的脾气来!这也当真好笑可气了呢。”穆秋兰笑道:“娘娘这话就不在理了,天下男人都是一样的。再则,迩来娘娘眼里只要小殿下,皇上过来,连句梯己话也没有。想着昔日娘娘如何待皇上的,皇上岂能不动意?偏小殿下又是皇上的亲骨肉,他有气也说不出口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