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三十四章[第1页/共2页]
赢烈搂着她,沉声说道:“你理朕也好,不睬朕也罢,你毕竟是朕的皇后。婉儿,你好生记取,朕是你的夫,更是你的君,你同朕如许倔下去,是绝没甚么好处的。”萧清婉倒是垂眸不语,僵卧于榻上,任凭他在身上翻动搂抱,只是一丝动静也没有。赢烈此夜,怀里虽是搂着个脂玉般的身子,却如抱了具死尸普通,虽能成事,倒是索然有趣。比之往昔萧清婉枕上那等万千风情,更是千万不及。待赢烈才做完了功课,萧清婉便即翻身睡去,一字儿没有,当真是寝不语。赢烈又气又恼,一时半刻却又何如不得她,在床上躺了大半宿未曾睡着。
到了晚间,萧清婉梳洗已毕,在床上拍哄赢缊睡觉。青莺倒了水出去,在烛台上换了两支红烛。萧清婉瞧见,懒懒说道:“就要歇下了,不换也罢了。这会子点上,只是白搭蜡烛。”青莺笑道:“说不准待会儿皇上来呢?还是换上的好。”萧清婉浅浅一笑,才要说:“哪有如许巧的事儿。”外头门上人便报导:“皇上驾到!”
萧清婉嘲笑道:“本宫竟不知,本来本宫现在已成了给底下这些主子们丢脸的了!既然这坤宁宫不好,她们也不必再留了,打发还奚官局去,叫奚官局的总管给她们另寻高枝儿攀去!”穆秋兰听了,点了点头,说道:“如果如此,这两个宫女就是打死也不为过。但是现下时候不好,娘娘还是饶了她们这一遭儿罢。”萧清婉微微一怔,随即了然她话中深意。为着前番一场事端,坤宁宫的宫人受了无穷缠累,另有几人因熬不过酷刑而伤重死去。此时,恰是安抚民气的时候,如果为些吵嘴小事,便动辄打罚宫人,未免会使底下民气寒意冷。
当下,萧清婉接过信去,拆开一瞧,便将信丢在炕几上,嘴里喃喃道:“当真是斩草不除根,后患无穷呢。本宫还真没曾推测,阿谁娇怯怯的郡主,竟然有如许的胆识!”穆秋兰在旁听着,便问道:“娘娘,这话意义是我们这场祸事竟同华芳郡主有干系么?”萧清婉冷冷道:“干系大着呢,父亲来信说,府里查出,赢芳华近段光阴在京中经常聘请那些贵妇闺眷们赏花游园,而林夫人与襄亲王阿谁侍妾则是每次必到。旁人倒罢了,一个姨娘,倒凭甚么同一众诰命夫人、令媛蜜斯坐在一处玩乐?她如许不怕自跌身份,只能说是另有所图了。再一来,襄亲王同本宫提及过,朝廷上他同林霄非常不睦。那司徒仲与襄亲王交好,是世人皆知的事。这芳华郡主身为信陵侯夫人,倒同林夫人几次靠近,所为为何呢?再想想她缘何落入本日的地步,天然不言而了然。”
但是虽则受了天子萧瑟,萧清婉毕竟也是皇后之尊,一时里并无人敢爬到她头上来。坤宁宫里的日子,倒是清净了很多。也幸得无人打搅,这段光阴以来,萧清婉病已大好,便是连额上的伤也复原,并未留下甚么疤痕。于此,她倒很有些喜出望外。她本是个极珍惜容颜的人,虽是那日不得已而为之,但若为此使得面庞毁伤,那当真是要烦恼至极。
此事倒颇出萧清婉料想以外,她只怔了怔,却还是歪在床上拍哄孩子,身子一动也不动。只待赢烈迈步入内,她方才不慌不忙的自床上起来,下地上前与天子道了万福。
赢烈望了她两眼,开口道:“但是朕这会儿要吃茶,你叫底下人现去炖来。”萧清婉听了,只得低低应了一声,走去叮咛。
萧清婉自行起家,走到他跟前站了,并未有别的言语。赢烈说道:“如何,朕过来,连口茶也没有么?”萧清婉顿了顿,说道:“夜太深了,宫里没有备茶。皇上若要热水吃,倒是尽有。”
赢烈只淡淡的道了声:“平身。”却并未如平常普通上来搀扶,走到一张椅上坐了。
想至此处,她便沉吟道:“穆姑姑所虑不错,但是本宫若饶了她们这一次,她们内心没了畏敬,今后还不知要乱传些甚么话呢。如许罢,罚自是要罚的,只不叫她们出去也就是了。”穆秋兰起来谢恩道“奴婢谢娘娘赏光。”萧清婉令她坐下,又体贴问道:“姑姑的腿上如何?还疼么?不成,就再叫王太医来瞧瞧。”言毕,又感喟道:“说来,竟是本宫拖累了你们。”穆秋兰赶紧回道:“娘娘万不要如此说,折煞奴婢了。奴婢这腿倒也没如何样,只是走路不大利索,也不算甚么大事。”
萧清婉点头道:“姑姑若觉不好,自管来同本宫说,不要客气。”穆秋兰又谢过,方才低声道:“娘娘母家送来了一封手札,奴婢收着了,娘娘瞧瞧么?”萧清婉道:“拿来。”穆秋兰便自袖里取出一封没拆封的信来,双手递上。
穆秋兰听了,赶紧说道:“娘娘是说,咸懿郡主恨着娘娘,方才设想抨击?但是荣亲王谋逆背叛,罪不容诛,弹压开罪也是理所当然,倒同娘娘有何相干?她又凭甚么抨击娘娘呢?”萧清婉轻叹了口气,说道:“话虽是如许说,但是或许只要如此,她内心才气好过些罢。司徒仲平叛有功,恰好那贼首又是他老丈人,这叫赢芳华如何自处?她是摆布两难,又深知谋逆重罪,方才将这仇恨移到了本宫头上。毕竟,当初她这段姻缘,是本宫一手促进的。”
赢烈见她这般,倒也没有多言,只是将手里的茶吃了半盏,方才说道:“来替朕宽衣。”萧清婉闻说,昂首望着他,一字儿不发。赢烈又道:“愣着做甚么?朕彻夜宿在这儿,过来服侍。”萧清婉停了一会儿,方才上前替他摘了身上一应饰品,脱去外袍,都交予宫人收起来。她本身走到妆台边,将头上的金钗拔了。因迩来只在坤宁宫养病,没用脂粉,那些胭脂香粉都收了起来,她也不再去寻,还是脂粉不施的走回床畔,同赢烈脱衣上床。
斯须,穆秋兰行动盘跚的走了出去,她在掖庭局受刑太重,现在虽已大好,腿脚倒是落下了弊端。萧清婉一见她入内,赶紧起家,命青莺上前搀扶,又叫宫人放了凳子,铺设坐垫。穆秋兰施礼谢过,方才斜着身子坐了,说道:“却才娘娘打发了两个宫女到奴婢那儿去领罚,倒不知她们说了甚么没凹凸的言语,冲撞了娘娘?”萧清婉说道:“姑姑未曾问过她们么?”穆秋兰说道:“奴婢问了,她们不敢说。”萧清婉便不语了,明月走过来,替她说道:“这几个都是奚官局才送来的宫女,因过来后看着皇上总也不来,就群情了几句。奴婢前几日也闻声了,已斥责了她们一番。谁知,她们今儿竟冲撞了皇后娘娘。”
明月便自外头出去,问道:“娘娘有叮咛?”萧清婉说道:“叫外头廊下的两个宫女,到穆姑姑那儿去领罚,各自掌嘴二十。”明月听了,只应了一声,便去了。
这日,合法午后时分,萧清婉用过午膳,在明间炕上躺着,抱了赢缊逗弄,跟他说话,又拿了本《三字经》教他识些字。自打身子复原,宸贵妃便将赢缊送了返来。虽是天子久不登门,她日日与孩子相伴,调儿教子,倒也安好安乐。正在这心甜意洽之时,她忽而闻声窗户底下有人低声说些甚么,谛听了两句,便嘲笑了一声,向外呼道:“明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