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四十一章[第1页/共2页]
穆秋兰应下,先去传了话,又一跛一跛地返来,问道:“娘娘是狐疑,有人调拨三皇子?”萧清婉嘲笑道:“一个小小孩童,内无庇荫,外无倚仗,嘴又是个没把门的,调拨了能有何用?此人不过是想借此事来诽谤我们姊妹二人罢了!我们现在有大事要做,没那很多精力理睬这等宵小。只是我却要这底下的人晓得,谁为虎作伥难堪于本宫,就要落个好了局!赊的起账便还得起债!”她说此言时,声色俱厉。赢缊在她怀里倒也不怕,还伸着胖胖的小手摸她的脸颊,一时又去捏她颈子里戴着的珍珠串子。
宸贵妃听了,将孩子接到怀里,一面搂着拍哄,一面不开口的喝骂宫人,又叫去请太医,真忙的不成开交。萧清婉在旁瞧着,禁不住说道:“别是孩子给甚么冲了,看看皇历,送送也好。”宸贵妃听了,赶紧称是,又叫抱月去看日子,又叮咛怀星到宝华殿烧纸送崇。
赢纪摇了点头,说道:“那为何打从有了弟弟,父皇就不大见纪儿了?前儿还为了纪儿一篇文章没背下来,被父皇罚着抄了好几遍。”说至此处,他禁不住有撅嘴道:“不止是父皇,连母后也不见纪儿了。宸母妃这里又多出两个mm,没人管纪儿了。”
穆秋兰上来接住,奉侍着皇后脱了外袍,摘去簪环,因见她神采不好,便问道:“娘娘如何不大欢畅?莫非是永安公主的病竟有甚么不好么?”萧清婉点头道:“慧儿的病倒没甚么,只是平常吃了惊吓,太医已去瞧过了。”说着,便嘲笑道:“一眼瞧不见,就有人想借机肇事,这宫里真真让人费心不得。”
熟料,这赢纪嗫嚅了一阵,俄然抬头问道:“母后,是不是有了弟弟,父皇就不喜好我了?”萧清婉一怔,随即说道:“如何会呢?谁对你如许说来的?”
蒋太医心中会心,忙说道:“臣虽人微力薄,却也愿为娘娘一尽微薄之力。”萧清婉柳眉一扬,嘴角噙笑道:“这般,本宫便谢过蒋太医了?”
便在此时,一中年宫女自里头出来,一见此状,赶紧上来拜见皇后。赢纪一见她来,立时便躲在她身后。
宸贵妃回至宫中,满心焦心,也不让皇后坐,一进阁房便连声喝问奶母并奉侍宫人,又伸手试了孩子额头,公然有些发热,焦的她只骂道:“都是如何奉侍公主的!如许的不把稳,本宫才走开多少时候,小公主就生起病来了!”
萧清婉目睹爱儿娇态,想起赢纪那萎蕤模样,不由叹道:“也难怪他,小小年纪便没了母亲,也是个不幸的。”穆秋兰点头应道:“这也是大家的命罢了,黎顺容那样脾气的人,在宫里是活不久的,更别提她有个皇子了。”
萧清婉认得她是三皇子奶母,不置可否,半日才放她起来,并没多说甚么,只让她带了三皇子拜别。赢纪临走时,还回了四五遍头。
萧清婉笑道:“也不知他们两个是甚么缘法,这孩子就粘她了。”说着,便逗了赢缊一阵。赢缊得了玩物,又同母亲密切玩闹了一番,才心对劲足,安宁下来。
回至坤宁宫,赢缊正拉着青莺在院子里玩耍,见她返来,便跌跌撞撞的迎上前来,扑到她怀里。
萧清婉浅笑道:“这李十洲李大人代天巡狩,在江南处所倒还当真有所斩获。这一遭,本宫倒要瞧瞧林霄要如何办!”穆秋兰会心,又问道:“那娘娘可就脱手么?”
一日无话,隔日起来,钟粹宫打发人来报信,称已将赢纪的奶母并一干近身奉侍的宫人打发进了浣衣局,另叫奚官局遴派人来。
萧清婉见他神情呆木,大不如小时那等机警,想及先前宸贵妃所说,不由一阵感喟,又温谈笑道:“母后前几日病着,不得来瞧你。你得空时,到母后宫里来,你弟弟也在,你们哥俩还没见过呢。”
待他去后,宸贵妃皱眉道:“mm就如许轻音便信他么?如果他动些甚么手脚,伤了mm的胎可如何好呢?”萧清婉笑道:“无妨事,王旭昌走之前另给我留了一张安胎的方剂并预备下的药,他的开来放着就是了,我并不吃它。再者,我这是要六宫晓得,我的胎现在是他看的。如果到时保不住,那天然要问责于他了。”宸贵妃点头笑道:“你真是惯会坑杀活人的,罢了我不跟你说这个。现在你才怀上不到两月的工夫,是最易滑胎的时候,万事留意些,少考虑,不可就停停再脱手不迟,别为着激进,反倒伤了本身,那但是划不来的。”萧清婉笑道:“这个不消姐姐叮嘱,我自晓得。”
奶母回道:“起初娘娘走时,公主还好端端的,也吃了几口奶。只在却才打窗外飞进一只雀儿,在屋里转了一圈。奴婢抱着公主,只觉她身上打了个寒噤,就建议热来,想是唬住了。”
萧清婉闻得此语,神采顿时沉了下来,沉声问道:“这等讹传,你从那边听来?谁学给你听的?!”赢纪不防她俄然翻脸,顿时就被唬住了,嘴一瘪就要哭出来。
隔了半日,蒋太医方才擦了把额头,躬身道:“小犬便仰仗娘娘了。”萧清婉笑盈盈道:“小我的前程都是小我挣来的,他能仰仗本宫甚么?本宫祸福尚且难料,那里还不足力去庇荫旁人呢?”
穆秋兰公然亲往函件司走了一遭,倒有一封萧府的来信。她取了带回坤宁宫,交予萧清婉。
正自乱着,萧清婉俄然瞧见一个孩童斜倚在门边,只暴露半个脸,怯怯的朝里头看来,定睛一瞧倒是三皇子赢纪。
萧清婉点头道:“不忙,本宫的胎还没坐稳,这时候就仓猝行事,只怕要伤着,再等等罢。”
蒋太医连称不敢,萧清婉又懒懒说道:“蒋太医是聪明人,本宫的意义方才已说明白了,蒋太医天然晓得如何行事。本宫乏了,太医留了药方就退下罢。”蒋太医唯唯应诺,写了一张安胎的方剂,便退了出去。
赢纪低头想了一阵,俄然问道:“母后,儿臣听闻,儿臣的母亲是因为获咎了母后,才被降罪正法,但是真的么?”
她自家走回殿内,见这边已请了太医,开了药方。宸贵妃听闻公主并无大碍,一颗心方才落下,又筹措着抓药、熬药,正忙得不成开交。萧清婉见这里已是热乱非常,便向怀星叮嘱了一声,不告而去。
赢纪见皇后相招,怯生生的走了出去,望着萧清婉行了个拜见礼,嘴里就说道:“见过母后娘娘。”
萧清婉不由一阵语塞,自打生了赢缊,她全部心机便都放在了自家儿子身上。以后便是一串子的事儿,让人应接不暇,便再未曾想起过这三皇子。其间,宸贵妃虽也曾向她提过两次,然因厥后构陷一案,她也将此事丢至脑后。推己及人,想来这钟粹宫中景象亦是相差不远。宸贵妃抚养两名公主,亦是难细加顾问。这赢纪本是天子最小的儿子,自幼深受宠溺,然因丧父,兼太子、公主接连降世,赢烈对他便大不如前。本来如众星拱月,现在却落得这般苦楚地步,心中不免不快。本日得见皇后,一时按压不住,便发作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