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七十章[第1页/共3页]
因着内心惦记这桩事,萧清婉昨夜走了困,本日又起的早,不免倦怠些,便在明间内安息。明月上来笑道:“小殿下去读书,娘娘倒比殿下还累呢。”萧清婉也浅笑道:“固然去的不远,这内心却仿佛他出了远门一样,又好似他一夜间就长大了,不知是个甚么滋味。”明月又道:“娘娘早上没吃甚么,这时候可要用些点心?”萧清婉摇了点头,说道:“倒是不饿,只是身上乏些,歇歇就罢了。”明月听了,就不再言语。
萧清婉却道:“皇上也不必遇怨怪旁人,自打这孩子的生母过世,皇上便不大喜好他了,又赶上缊儿降世,皇上更是连见面的次数也少了。孩子虽小,却也发觉获得。后宫里的景象,皇上是最清楚不过的,虽是母凭子贵,也有子以母荣之说。皇上这两年来总远着他,他在宫里能好过么?幸而是在姐姐那边,人还不敢欺负他。如果换在别处,更不知如何了。他现在这幅模样,虽说也是他自个儿不长进,却也有皇上的过犯。”
萧清婉只得说道:“这孩子虽是玩皮率性,所幸悟性还好,《百家姓》《三字经》这些书,已念过了。闲着无事,臣妾就再教他些,免得他只是调皮。”
隔了两日,萧夫人公然携了萧澴入宫觐见。
赢烈点了点头,又问了赢缊些《论语》上的句子。赢缊固然年小,记性倒是极佳,十句里也能答出个五六句来。
宫人送了果盘茶水上来,母女两个坐定了说话。
赢烈说道:“你这话朕便不爱听了,缊儿是朕的太子,天然是好的。”说毕,又道:“既是你也说好,那明朝朕便封了李十洲做文华殿大学士,教诲太子读书。”萧清婉笑了笑,说道:“皇上看本身的孩儿,是百般都好了。”
赢纪接了果子,笑了笑,低头说道:“五弟聪明聪明,又是母后亲生的,父皇喜好他也是道理以内。儿臣笨拙,母妃又是罪人,父皇不待见儿臣,儿臣也没甚么好不平。母后不必理睬儿臣。”
萧清婉睨了他一眼,含笑道:“皇上现在这般听话了。”赢烈闻声,放了茶碗,将她勾在怀里,笑道:“你定下的约法三章,朕怎敢不依从?何况缊儿是你亲生孩儿,与他请先生,天然要与你这亲娘筹议了。”两人谈笑了一回,萧清婉便问道:“皇上内心既有人选,不如说来听听?”赢烈浅笑道:“你父亲就很好,既是老臣,也是科举出身,一肚子的学问自是不消说的,那治国的事理也通达得很,得他来教诲缊儿,天然不会有错。”萧清婉听了,只是垂首不语。赢烈见她面色淡淡,并无半分忧色,不由问道:“如何,你竟不喜好么?朕原是筹算,封他做太子太傅的。”萧清婉这才渐渐说道:“皇上的主张是不错,父亲的才学见地教诲缊儿倒是充足的。但是臣妾父亲已是位极人臣,现在再加封了太子太傅,位列三公之上,恐朝里就要有人说他权势熏天了。何况,他是缊儿的外祖,这也未免过于靠近,要避避嫌呢。”
一时院内斑衣舞动,皮球飞窜,孩童嬉笑之声不断于耳。
萧清婉在明间内小憩,约莫过了半个时候,正在半梦半醒之间,外头宫人吃紧出去。进门便跪下道:“娘娘,太子殿下在文华殿闹起来,把李大学士给气走了!”
待打发了天子出门,萧清婉便在炕上歪了,直嚷身上酸疼,说道:“这父子三个,真闹的人没体例!小的撒娇,大的也跟着磨蹭,把本宫这身子骨也累垮了。”春雨上来,就跪在脚踏与她捶腿,嘴里笑道:“这便是皇上与娘娘恩爱了,换成旁人还没有这等福分呢。”萧清婉只笑了笑,没有作声。
萧清婉听了这一声,内心好不喜好,赶紧叫他起来,抱他在怀里,细心打量了一番,便向萧夫人道:“这孩子生得真好,和父亲像得很。”萧夫人含笑道:“只是奸刁了些,望他进宫后不要与娘娘肇事才好。娘娘还是放他下来,细心他脚蹭泥了娘娘的衣裳。”萧清婉嘴里说着:“那怕甚么。”倒还是将他放了下来,又拉着他挨着本身坐。
二人说了很多话,讲的口干舌燥。萧清婉将一碗茶吃尽,看天子手中的茶碗也空了,便起家去提了茶壶来倒茶。赢烈看着那窈窕身材在面前闲逛,不觉心神一漾,伸臂将她揽在怀里,低低笑道:“朕承诺了你,你倒如何来谢朕?”萧清婉猝不及防,倒吃了一惊,手里一晃,壶中的水险不撒了出来,幸而早早稳住了。她便开口斥道:“皇上恁大年纪的人了,还同个小子普通,如许毛手毛脚,看洒了水在身上!”赢烈笑道:“在你跟前,朕自来不会端方。”萧清婉说道:“休要发讪,让臣妾先把壶放下。”
赢烈却将赢缊抱起放在膝上,摩挲着他的头顶,莞尔道:“你可知这话是甚么意义?”
世人拥着皇后皆在廊下瞧热烈,都指指导点说谈笑笑。萧清婉便笑道:“倒是好一副百子图,真该叫画师画下来才好。”世人应和着笑了几句,宸贵妃说道:“娘娘雅擅丹青,近年来倒是难见高文了,何不趁此机遇就画了下来?”萧清婉笑道:“这但是难堪了,本宫只会几笔没骨的荷花,此人物上倒是不可。”德妃笑道:“与其画下来,不如绣下来,做个绣屏,放在屋里摆着,既都雅又吉利。待将来太子长大,大婚时算作贺礼,那寄意更是再好没有的。”萧清婉听了,连说这主张甚好,当即宣了针工局的画匠过来服侍,叮咛把这幅孩童玩耍丹青下来,描成花腔子晚间送来。
两人说了回话,赢烈因想起一件事,又道:“老三老四现在都在百孙院里,且他们同太子身份有别,也不能在一道读书。缊儿独个儿上书房,未免孤傲些。朕的意义,还要与他寻个伴读。”萧清婉内心会心,嘴上还是含笑问道:“那皇上看中了谁家的孩子?出身倒罢了,这脾气倒是顶要紧的。缊儿为人率性固执,又最玩皮不过,须得一个慎重之人不时疏导。如果和他一起调皮,那却不好了。”赢烈说道:“你家里阿谁最小的兄弟,名字叫做萧澴的,朕没记错罢?他比缊儿约莫长了一岁,两人虽有舅甥之名,年纪却非常相仿,在一处读书相伴想必是能够和谐的了。”萧清婉内心策画,这小兄弟自来少见面,人在家里也不知品性如何,虽则萧家的家教甚严,又有组训管束,但是毕竟这是萧家的独苗,且又是萧鼎仁的老来得子,难保萧鼎仁大哥宠嬖,倒将他纵的坏了。现在送到宫里来与赢缊做伴读,倒恰好一并管束着。何况,萧澴是萧家将来的担当人,赢缊又是将来的天子,这二人多多相处自是无益有害的。
萧清婉正忙着看顾东阳公主,也就没有实际,一家子几口人围桌而食,说谈笑笑也非常和美。席间,赢烈也不时同赢纪说些话,那赢纪却只是葳蕤畏缩,言谈之间全无半点慷慨萧洒之态,赢烈非常不喜,说了两句便不再理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