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七十三章[第1页/共2页]
赢缊心中奇特,便问送点心的宫人道:“我的晚膳去那里来?为甚么只要一盘桂花糕?”那人回道:“娘娘说,既然殿下只爱吃这个,不爱用饭,那便不消预备饭菜了,只叫殿下顿顿吃桂花糕便好。”赢缊听闻,虽满心不甘心,却不敢去招惹严母,只得随便拿了几块充饥。
翌日凌晨,因肚中饿的短长,天还不亮他便已醒来,起床梳洗已毕,只等着吃早餐。
萧清婉扣问,只一笑,说道:“太子既不吃,那便罢了。将午膳收到小厨房去,不必理睬。”
萧清婉早有预备,便叮咛了青莺一声。青莺承诺着,就去了小厨房预备。
赢缊吃了桂花糕,内心对劲,也未曾多想,吃饱了就在寝殿里玩耍。到了晚餐时候,前头又送了一盘子桂花糕过来,除此以外更无别物。
萧清婉传闻,便使了人到府中探视慰劳。旁人见皇后教子如此严苛,连自家亲弟亦不宽恕,更不敢再肆意放纵,于赢缊各种在理要求,亦不再随便承诺。
世人得了话,方才相互放心。
约莫过了顿饭工夫,糕便做得了。萧清婉命人将点心送去,自家却未曾亲去。
好轻易熬到送膳时候,廊下的宫人传了早膳出去。里头的人接了,恭恭敬敬送至赢缊跟前。赢缊等不及,自家亲手将盖着的描金白瓷碗揭了,只见里头是一方鱼子纹深蓝大浅盘,上头齐划一整垒着七八块乌黑的方糕,糕身遍浇金黄的蜜汁,桂花甜香扑鼻而来,不是桂花糕倒是甚么。
这桂花糕是用糯米蒸成,上头又浇了很多桂花酱,非常甜腻。偶吃两块还觉甜美,吃的多了,便要倒了胃口。赢缊中午便以此物为食,晚间又吃,才吃了一块便觉口舌粘腻,胃中泛酸,再也不肯动了。宫人倒也不劝,看他不吃,便将糕点收了下去。
赢缊自幼便喜黏青莺,凡是萧清婉不在,便只是她带着,奶母倒端庄不大在跟前服侍了。贰心中待青莺与别人很不一样,目睹她为本身的原因烫伤了手,既感不忍,又觉忸捏,一面握着她的手摩挲,一面低头说道:“我不想如许的。”萧清婉摸了摸他的头,说道:“为了奉迎你,这些人但是甚么事都做得出来,不说伤不伤人,就是死人也不算事的。今后若再有人拿甚么来奉迎你,可不能泰然受之,不然如许的事还不知要出多少呢!”赢缊点头道:“缊儿记着了。”又问道:“姑姑的手还会好么?”萧清婉笑道:“涂点貂油就好了,无妨事。”
她一见此景,心中便已了然,只作不见,走上前来笑道:“缊儿既然爱吃桂花糕,如何又把点心摔在地下呢?这岂不是糟蹋粮食?平日里你父皇如何教诲你,你全忘了么?”赢缊见母后到来,不敢再乱闹,抽抽泣噎地上来施礼,又
说道:“缊儿知错了,缊儿再不敢率性了,母后就饶了缊儿,给缊儿饭吃罢!”萧清婉在堂上坐了,将他抱在膝上,说道:“这是如何说的?你喜好吃桂花糕,母后就顿顿给你吃,不好么?”赢缊点头道:“缊儿今番是晓得了,好吃的东西吃多了,也是要腻的。”萧清婉点头笑道:“不止如许呢,你常日里和你三哥、四哥一起,你可有见过他们因爱吃了甚么,旁人就冒死与他们做阿谁吃的么?”赢缊想了想,公然没有,便摇了点头。萧清婉又笑问道:“这倒是甚么事理呢?”
这日中午,前头送来午膳。赢缊看饭菜分歧口,便皆没有胃口,闹着不吃。奶母宫人劝说无果,又无人敢担负,只得打发了一个上前头禀告皇后。
赢烈顿了顿,说道:“朕天然也明白,只是想起当年的事,内心就不痛快。”萧清婉道:“当年的事既是一场曲解,皇上也厚葬了其母,这些事情放下也罢了。”赢烈摇了点头,沉默不语。萧清婉看他神采不愉,也就不再多话。
赢缊低头思考了一阵,方才说道:“莫非……莫非因为我是太子?”萧清婉点头道:“不错,你是太子,底下的人全都敬你怕你,又都想奉迎你。以是,你有了甚么爱好偏疼,他们就极力的弄来,只要让你欢畅。不但如此,还要各个都效仿起来,甚而蔚然成风呢。即便他们内心不喜好吃桂花糕,也要装出爱吃的模样,还要到你跟前来讲给你听。好让缊儿感觉他们很好,进而承诺他们别的事情。缊儿喜好如许么?”赢缊想了想,点头道:“我不喜好的,我不喜好作假。他们要我承诺他们的事,也得看看那事能不能做。”萧清婉正色道:“这便是上有所好,下必胜焉。缊儿既不喜好如许,可要把这句话牢服膺在内心,今后不管是人还是物,皆不成过量偏疼,不然今儿是桂花糕,明儿或许就是蟋蟀罐,后个儿就更不知是甚么了呢。”赢缊似懂非懂,倒是将这话牢服膺在了内心。
赢缊一见此物,忍耐不住,抬手将一整盘糕点打翻在地,坐在位上大哭起来。一旁侍立的宫人战战兢兢,正不知如何是好,外头廊上便传来通报,称皇后驾到。
少顷,宫人将床铺清算下了,佳耦二人睡下,一夜无话。
赢烈看她神态密切,不觉心神微荡,便放了笔,握着她的柔荑,低低笑道:“朕如何不知?你前头摆了好大一场阵仗叫朕晓得你的短长,现在朕还敢惹你呢!”萧清婉将手抽了返来,说道:“折子批完了?就建议讪来了!”赢烈干脆凑了畴昔,硬挤在她身边坐了,笑道:“反正今儿也没甚么大事,就放到明天批也还无毛病。我们先说说话儿。”说着,便搂着她纤细的腰身,闻到她头上淡淡的香气,不由心荡神驰,又低声问道:“你换了头油了?使的甚么,如许好闻。”萧清婉为他挡了光,推了他一下,说道:“今儿才洗了头,怀着身子不敢使东西,叫人把茉莉花拧了汁子倒在水里的。皇上不要这个模样,臣妾还要做活呢。都几年的伉俪了,还如许眼馋心热的!”
萧清婉在妆台前梳了头,走来问道:“这药现在皇上是见天吃呢?”赢烈答道:“偶然头疼,吃上一丸就能舒缓些,比旁的都好,就一向吃着。”萧清婉便说道:“这是襄亲王进上的,说是那边一个老大夫的家传秘方。前回臣妾问方剂,他说要不来。臣妾又让太病院的看了,说并没甚么,这才放心。但是老话说,食药三分,皇上还是少吃的好。”赢烈想了想,说道:“倒也不觉有甚么非常,旁时若无事,朕也不会吃它。”说毕,又笑道:“朕这偏头疼也有些年初了,朝政一紧便要出现来,实在折磨人。太病院配的那些药,都是些八面风的,不疼不痒,也没甚么大用。倒是老二送来的这个,很有些奇效。”萧清婉说道:“这也是襄亲王的一番孝心了。这两年来,他忠心为上,为皇上也实在办了很多事。西北那边,若无他在,还不知要如何动乱呢。就看在这盒子药的份上,皇上也该对他驯良些,才像个父子的模样。”
赢缊甚觉怏怏,在屋中玩了一会儿,便睡去了。睡在床上,满心盼着隔日起来,便有早膳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