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八十二章[第1页/共2页]
萧清婉闻言嘲笑道:“人若逼得急了,便也顾不得那很多了。你同路晓年勾搭的痛快,又那里顾念过人家的颜面死活?那路夫人守活寡也还罢了,偏巧路晓年又为着你的原因,在家中苛待于她。堂堂相府令媛、将军夫人,那里受得了这般糟蹋?人家便是要同你们争个鱼死网破、同归于尽呢!”
当下,她厉声道:“这是你心口扯谈,她是路晓年的妻室,路晓年龄败她必将蒙受连累。如何会为这一时意气,断送了毕生?!”
那钟韶英上前,将白绫在她颈上缠了两圈,便就交叉发力。林氏双目翻白,舌头外吐,□遗尿,两条腿在地下踢腾不住,倒是半点声气也发不出来,不过一时三刻便已断气身亡。
萧清婉不耐烦听这些话,浅笑道:“你的意义,本宫也明白。这些年看你服侍大行天子,倒也细心谨慎,非常妥当。太子年幼,身边不能没个老成的人奉侍。你既是先帝身边的白叟,就接着去奉侍太子罢。”那张鹭生大喜过望,赶紧叩首谢恩,又见她神采倦怠,便辞职去了。
一番发号施令结束,萧清婉忽又想起一事,嘲笑道:“派两小我,到冷宫去将那林氏给本宫押来!”
萧鼎仁等人便忙着调集群臣,将天子弃世一事昭告天下,备办国丧。宫中因经了一场暴动,血污各处,混乱不堪,萧清婉便令内侍省正副首级,督率各处宫人清算洒扫。司徒仲自将那一众叛兵押入牢房,等待发落。
萧清婉倒恐朝中只赢绵一人摄政,无人可制衡于其,心觉不当。正欲出言,俄然瞥见萧鼎仁望着本身微微点头,虽心下不解,也未曾多言。当下,她轻移莲步,行至赢绵跟前,欠身作福,口里便道:“太子便劳烦王爷帮手教诲了。”那赢绵赶紧行礼道:“娘娘言重了,臣自当经心极力。”
众妃因遭遇昨夜一场惊变,无不如惊弓之鸟,现在见了皇后,又听闻逆反已被弹压,方才放心。又得闻天子驾崩,不免哭号一阵。萧清婉只得出言安抚,又叮咛宸贵妃、德妃、淑妃等人分头打理宫务。她是劳累了一夜的人,至此时已是精疲力竭,要回宫安息。
才回至坤宁宫,那赢缊走到跟前来,红肿着两只眼,问她道:“母后,他们都说父皇弃世了,再也回不来了,但是真的么?”萧清婉正欲答复,忽觉悲上心头,一阵钻心痛苦袭来,两眼一黑,就此晕厥畴昔。
一言令下,掖庭局首级钟韶英手里握着一条白绫,大步走上殿来,先膜拜了皇后,起家便行至林氏跟前。
一声叮咛下去,底下当即有人报命而去。不出半个时候,那林氏已被带进殿中。
钟韶英施刑已毕,又转去报了皇后。萧清婉令他将林氏尸身并路晓年的人头收了,候前朝措置。
这日,大殓才毕,朝中将赢烈棺木迎入了乾清宫,铺设灵堂,以供人祭拜。
翌日,朝中措置逆党,路晓年并林氏当街鞭尸示众,林氏一族因已被族诛,无可发落,那路氏满门却不能幸免。萧清婉本故意饶过那路夫人一命,却不料此妇已于家中自缢,只得作罢。
赢烈棺木入乾清宫时,朝臣便已宣读遗诏。
萧清婉繁忙一日,才回至坤宁宫坐下,外头便报称张鹭生求见。她先自一怔,不知其所来何故,旋即便已了然,点头准见。
林氏身子一软,瘫在地下,半晌两只眼里俄然滚下泪来,喃喃道:“不过隔了一个肚子,就差这么很多,老天当真虐待于我!”萧清婉见她这般模样,瞧不上眼,斥道:“自本宫入宫以来,何曾脱手害过谁?你们这些偏妃侧室,一个个倒是如临大敌,图谋不轨,痴心妄图,只要本宫死了才心对劲足。既然你们部下无情,本宫又焉能容你们?!想着贵妃在时,你虽与她同列妃位,却被她压得声气俱无。还是本宫来了,你方才有了几天好日子。你不思答报也就罢了,竟通同外臣,构陷于本宫母家,定要我族灭才肯罢休,这才落得个全族尽灭的了局。也是当初本宫一念之仁,未曾赶尽扑灭,放过了你同那路晓年。不然你在冷宫,本宫只消叮咛一声,你岂能活过一日?你竟仍不思改过,还同你那奸夫谋逆。你却想想看,即便你们当真逼死了本宫与太子,这满朝文武又岂能容你们?更不消说内有司徒仲、路夫人这等变数,你们这场图谋,天时天时人和三者尽失,原就不能胜利,只是你们沉浸其内,痴人说梦罢了。
天子弃世,国丧之礼天然昌大已极,诸般事由纷至沓来,又要备办新帝即位,又要措置叛兵乱党,前朝后宫俱忙得不成开交,萧清婉倒也得空自伤,那份痛苦也就垂垂压了。
二位亲王闻听此言,各自沉默不语。赢绵拿眼睛看着安亲王,安亲王沉吟半晌,方才说道:“帮手朝政,原是臣子分内之责,也无需娘娘叮咛。但是何如本王年龄渐高,精力不济,常日里已常病发痛,恐难当此重担。襄亲王正值少壮,又是幼年有为之辈,大行天子在时对他亦颇多嘉许,不如就请他担负此任。”说毕,更令宫人上前搀扶了皇后起来。
便在此时,宸贵妃摔了六宫群妃前来觐见,简昭容亦将太子携来。
少顷,便有宫人捧了一只托盘上来,送至林氏跟前。
林氏见那是一方朱漆托盘,其上盛放一物,盖动手巾。正不知何物,那宫人将手巾揭下,竟现出鲜血淋漓的一颗人头来,鲜明便是路晓年的首级!
张鹭生出去,先行了大礼,口称太后。萧清婉说道:“先不要如许叫,旨意还未曾下来。”张鹭生满脸堆笑,说道:“不过迟早之事罢了,主子早些改口也不算甚么。”说毕,又说了很多阿谀言语,称多年来备受娘娘恩情,当粉身碎骨以答报如此。
萧清婉一见赢缊,便再顾不得旁人,将他扯到跟前,前后看了一回,见未曾有半丝毁伤,方才放心,又向简昭容道:“有劳mm了。”那简昭容还是面色平淡,嘴里说道:“嫔妾分内之事,娘娘言重了。”
坤宁宫众宫人仓猝上前施救,手忙脚乱将皇后扶入阁房,又招来王旭昌看诊,灌了些汤药出来,她方才渐渐醒转。睁眼便见三个后代围在床前,不觉心中酸痛,起家搂了他们,放声悲哭起来。
一席话,斥责的林氏低头不语。萧清婉顿了顿,又嘲笑道:“你与本宫排了这场好戏,本宫亦有一份大礼回赠。”说着,便向摆布叮咛了一声。
赢绵听了这一席话,倒是可在心头。虽则那件大事再也难成,未免绝望,但如能将朝政大权揽于掌中,倒也算不虚此行。何况现在太子年幼,皇后又是一介女流,安亲王又不肯出面,略加光阴这朝中又有何人能与己对抗!想通此节,贰心胸大畅,嘴上倒是同安亲王自谦道:“侄儿幼年无知,何德何能,能担此重担?倒恐误事。”安亲王浅笑道:“此倒无妨,朝中见有萧相、柳公、周公、李大学士这等能臣帮手,当也不至出了不对。何况襄亲王英才天纵,东征本初,西平西北,军政两不相误,堪当摄政一职。”那赢绵不过客气一二,当即便答允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