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九十章[第2页/共3页]
宫中内侍省亦早按着太后叮咛,在御花圃中摆设安插,安设席席。因萧清婉先有叮嘱,席上只放香茶果点,并无酒肉之属,虽无豪华,却也精美。
当下,她回至屋内,两个奉侍她的宫女上来替她脱了外袍,她便在妆台前坐了发怔。丫环绿儿轻手重脚的上来,问道:“时候还在,女人要不要睡会儿?待会儿只怕太后娘娘起来了要叫女人畴昔呢。”李敏摇了点头,说道:“倒是不觉困。”绿儿便在一边立了,停了半晌,说道:“此次返来,不知如何的,我觉着皇上待女人倒客气上了。”李敏听着,只觉扎心,低头不语,胡思乱想,一时又想起赢纪,更觉心烦意乱。
看了一回,她心头微惊,不由轻声斥道:“未曾推测,他竟要在这里动手!”穆秋兰不知何意,见她愁眉不展,不由问道:“娘娘,甚么事如许烦恼?”
萧清婉便叫宫人将预备下的礼品拿出,亲手发与世人。待那左萤之上来伸谢领赏时,萧清婉打量了她一番,便向她浅笑道:“你是左将军的丫头,很好。”那左萤之倒也不惧,笑回道:“多谢太后夸奖。”
少顷,那香已将燃尽,李敏方才姗姗而归。行至桌前,扫了一面前人所作,微微一怔,便即提笔而书。待写完那香也燃尽了,李明贵下来收了卷子上去,呈与太后阅览。
世人行过大礼,萧清婉便含笑令起,命退席开宴。
萧清婉叹了口气,摸了摸他的头,说道:“去寻敏丫头罢,她在她自个儿屋里。”赢缊回声,拖着步子畴昔了。这二人相见,一番密切自不在话下,不必细述。
萧清婉闻言微愕,转而叹道:“你有如此心志,倒是不错。只是我们现下的处境,却由不得你率性。”一语未休,又沉声道:“来岁过了生日,你就满十四了,再过一年即将亲政。这朝上的景象,你也看的清楚,摄政王只怕不会那般等闲放手放权。到了当时,焉知不会生变?朝上的那些个权臣,又为甚么保你呢?只凭你是天子?要拉住他们,只靠权势威胁是不成的,须得恩威并施才好。你要许他们摄政王许不了的东西,方为上道。”赢缊听了这一席话,又垂首无言。萧清婉便握着儿子的手,喟叹道:“人生活着,很多事是由不得本身的。母后这些年,也就是如许过来了。”赢缊这才闷声道:“儿子现在并不能选秀,白手画饼,恐这些人不信呢。”萧清婉笑道:“你不能选秀倒好,就这么含糊着,大伙心知肚明,面上却又不提,任谁也没有体例。倘或是明公道道的选秀,怕就要有人脱手脚了。”赢缊沉吟半晌,点头道:“都听母后的叮咛,儿子并无二话。”
转眼又到晚膳时候,养心殿送来动静,称御前有事繁忙,天子便不来陪太后用膳了。萧清婉听了,只说:“这倒好,琳琅和纾儿也被寿康宫留住了,我们娘两个用饭,倒也清净。”李敏郁郁寡欢,面上却不敢带出来,极力相陪了一番。吃过晚餐,又陪着太后打了一回双陆象棋,看了两句书,方才归去。
御花圃中一时莺声燕语,雪肤花颜,花飘绣带,柳从香风,景色风骚。
众妇入宫,便有宫人引其进园。待世人到齐,正在等待,忽听得一寺人尖声道:“太后驾到——”就有眼尖的瞥见那九凤曲柄黄盖遥遥过来,赶紧随众跪了。
穆秋兰看她痛的短长,忙忙去取了药丸返来,又叫晴雪热黄酒,化药丸。
赢缊进得门来,与母亲见礼已毕,母子二人相携进了明间,坐了说话。萧清婉便笑道:“天子今儿如何一早就过来了?虽说本日不必上朝,到底也该勤谨些。”赢缊亦莞尔回道:“迩来朝中并无要紧的事,各地送来的折子,向来是阁老批的,母后也晓得,故而儿子倒落得安逸。因气候日渐酷寒,儿子忧愁母亲并弟妹安好,过来瞧瞧。”萧清婉说道:“劳天子挂记了,过冬的衣裳都备办下了,地炕火龙也着人清算去了,马上就能用的。”
萧清婉目睹此句,不觉心生恚怒,暗喝道:好放肆的口气!本来现在恰是仲春,园中并无早败之花,她这诗中暗讥何人,自是不言而明。萧清婉是多么样人,如何看不出她这诗中玄机?且有夺来一语,更见其志。
赢缊坐了一回,左顾右盼,只不见李敏过来,便问道:“这几日如何总不见敏mm?”萧清婉见他说,便道:“她在东阳房里,昨早晨琳琅那丫头缠着她给讲汉高祖斩白蛇的故事,想是睡得晚了。到这时候了,两个妮子还没起来。”赢缊笑道:“天冷了,晏起也是有的。”言毕,便不语了。萧清婉问道:“你问她做甚么?但是寻她有事么?”赢缊沉吟了半晌,话到口边却转而笑道:“并没甚么了不得的事。”萧清婉便笑道:“我是你娘,你另有甚么事情要瞒着娘呢?”赢缊这才吞吞吐吐道:“儿子新得了一副玉佩,想请敏mm给打个络子。就请母后转交于她。”说着,公然自袖里取出一枚佩。
一时凤驾降落,太后身着朝服,头戴凤冠,由宫人搀扶自车高低来,身边竟还跟着一名少女。那少女头插金雕嵌红宝大凤钗,颈带赤金串八宝虎魄雕榴花璎珞,身上着一件水红色团花织金对襟衫,下头一条金枝绿叶串牡丹拖泥裙,明眸似水,菱唇涂朱,恰是李敏。
作者有话要说:1万寿节:天子生日。
那李敏也服从太后叮咛,走了下来。她既是太后跟前红人,上赶着凑趣的就很很多。世人将她围在当中,阿谀不断。
待散赏已毕,世人看领到的东西,皆是些脂粉簪钗之类的小东西。那状元、榜眼、探花不过比旁人略多几样。只是中有几人,礼中多了一支鎏金石榴花钗。这几民气中会心,面上也不向旁人提起。
此诏一下,朝中高低皆明太后之意,面上却无人敢提。赢绵看在眼里,却也无从禁止。
宸太妃便笑道:“今儿请大伙来,便是为了赏花。春光恰好,这般干坐,岂不无趣?妾身倒有个发起,不知可否行得?”萧清婉便问道:“姐姐有何主张?”宸太妃说道:“本日来的皆是大师闺秀,那琴棋书画自是不消说的。依妾身说,不如点上一炷香,让这些青年女人们四周玩赏,即兴作诗,不拘是绝句、状师、五言、七言,只限每人两首,香尽时完。待我们看过,排个凹凸,也选个状元、榜眼、探花出来,送些彩头与她们,也为一乐。娘娘说可好?”萧清婉笑道:“这倒是个极好的主张,便是如此,方才不孤负这般佳景。”又问众妇人意义。世人皆知这斗文采不过是个由头,到底也是面上的工夫,哪敢说个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