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章 共话[第1页/共2页]
看着抱月拿了盘子去,宸妃才道:“昨日宴上的事儿,娘娘但是先安排好的?倒是狠狠的反击了贵妃一下子呢。”萧清婉道:“我那里安排甚么了?是她本身不好生看养皇子,又不让他们娘两个见面。三皇子小小孩子,这么些日子见不着母亲,蓦地间赶上了,可不就扯着不放么?”宸妃道:“这贵妃也是,既是如此,就容黎顺容同三皇子说几句话又如何了?定要嚷闹起来,撞到皇上眼里去。她平日不是这么个急进脾气,昨儿是如何了。”萧清婉将手里的茶碗放在几上,自果盘里拈了个青梅含在口中,道:“她那是怕皇上瞧见三皇子描述瘦损,才吃紧的要撵黎顺容走开,岂料弄巧成拙。”宸妃就笑道:“娘娘还说甚么都没摆设呢,前几日娘娘打发穆姑姑去寻三皇子的j□j做甚么?”萧清婉就笑了笑,道:“姐姐的信儿可也真灵。实在也没甚么,只是三皇子抱到了长春宫,黎顺容放心不下,她在贵妃跟前又说不上话,就求到我这儿。我推不过,又瞧着她实在不幸,就打发穆姑姑去问了几句。贵妃自个儿不悉心顾问,叫皇上看了出来,倒与我有何相干呢?我也只是白说了一嘴罢了。”说着,让怀星给换了香片。
到了钟粹宫,两姐妹相互见过,就在西抱厦里坐了,宫女给上了枫露茶。萧清婉吃着,就道:“好快呢,就是吃这个的时候了。”宸妃就笑道:“早上起来,看着院子里的枫叶已红了,就叫他们采了,给煮了这个。沏了三遍了,才出了色,娘娘可就来了,可真巧呢。”萧清婉就笑着,让穆秋兰将带来的菊花糕取来,道:“想着姐姐在家时喜好,就送来了。”宸妃道:“才吃了早餐,就先放着罢。”便令抱月接了去。
早间拾掇结束,萧清婉又亲手为他盘了发髻,二人就联袂到了外间。早膳是早早备下了,二人落座,穆秋兰上来一一揭了描金盖子。赢烈见此中公然有一盆山查粥,汤汁红艳,米粒软烂,散着扑鼻暗香,就让穆秋兰盛了一碗,尝了尝,道:“酸甜适口,确是能开人肠胃,你也是故意了。”萧清婉笑道:“平日臣妾在旁瞧着,晓得皇上不大爱吃甜食,就没敢很放冰糖。皇上若觉着酸,另有玫瑰糖备着。”赢烈道:“这般就好,再甜就腻了。”说着,将一碗山查粥食尽。萧清婉看着,就亲手夹了一块椒盐切卷儿放在赢烈面前的盘里,表示穆秋兰另盛了一碗鸭丁粥与天子。
穆秋兰心中迷惑,就将食盒搁在桌上,迳往东暖阁里去。才打起帘子,便见青莺在床前的屏风处趴着,听人出去,忽的就爬了起来。青莺见是穆秋兰,白着一张瓜子儿脸,笑道:“本来是穆姑姑,倒唬了我一跳呢。姑姑不是跟着娘娘出去的么?怎的又转返来了?”穆秋兰看着她的模样,道:“娘娘叫返来拿样东西,女人在这儿是做甚么的?”青莺道:“本日,该着我当值,来给娘娘清算床铺的。”穆秋兰道:“既是拾掇床铺,女人如何又在地上趴着?”青莺笑道:“是我头上的簪子没插牢,抓落在地,我刚才是捡簪子的。”穆秋兰就道:“原是这般,床铺清算好了,女人还是出去罢。娘娘不在屋里,这阁房还是不要出去的好。如果少了甚么,就说不清了。女人是娘娘带出去的人,天然是宫人榜样,别让旁人拿住了甚么,倒惹娘娘活力。”青莺就讪讪的应了,出门而去。
待送走了天子,萧清婉就道:“好久没看姐姐,我们到钟粹宫去瞧瞧。不必传仪仗来,只叫他们跟着就是了。免得满宫里瞧着,只是招人的眼。”穆秋兰应了,便就出去摆设。绛紫文燕给萧清婉打理了着装,就跟着出了门。
穆秋兰到屏风跟前转了两遭,不见有何异处,才关了门出去。
吃毕了早膳,赢烈还在坤宁宫里坐了半晌,与萧清婉闲话了几句,又说过了中午便叮咛造办处的人来看处所,画图样,就道还要到书房去批些折子,便就起驾去了。
走到宫里,恰逢明月正在殿上洒扫,穆秋兰就上前笑道:“娘娘让装些菊花糕给宸妃娘娘送去,还要再送些给静昭仪、黎顺容、梁美人三位主子。劳烦女人走这一遭,外头娘娘还等着。”明月听了,就放了手里的扫帚,转到了背面去,未几时便提了食盒出来交予穆秋兰。穆秋兰见她素面朝天,服饰简朴,想着这些日子皇后冷酷,便笑语安抚道:“连着日子的事儿多,娘娘想不到女人这儿来,女人还是耐着些性子,等停上两日,我必定在娘娘跟前说说。”说着,看了看一旁放着扫帚,就道:“这些个粗糙活计,就打发了下头那些小丫头子们干去就是了。何需求女人亲身脱手?”明月淡淡道:“做人的主子,只是听候调派罢了,那里敢遴选差事吵嘴?”穆秋兰一时语塞,只好道:“那三位主子的事儿,女人还放在心上,别要忘了。”明月低声应了,又道:“姑姑先将食盒放着,往娘娘寝室里去一遭看看。”
两人又说了些话,宸妃便有些倦乏的模样,萧清婉看着,道:“这才起来多少时候,姐姐就困了?我瞧着,姐姐面色也不太好,可要叫太医来瞧瞧?”宸妃就笑道:“不过是昨儿整整一日的事情,费了些心神,早晨又睡得迟了些,那里就要叫太医了。”萧清婉笑道:“既如此,mm我还是早些归去,不要搅了姐姐歇息才是。”宸妃笑道:“我这儿有才做好的凤仙花胭脂膏子,去时带上几支,比那些个公公做的匀净很多呢。”
出了门,皇后已是上了肩舆,绛紫在中间道:“姑姑如何去了这么久,娘娘都要等不耐烦了。”穆秋兰笑道:“拿了糕,又等着他们寻盘子、食盒,就等了会儿。”萧清婉在肩舆里道:“既是有了,就走罢。”言毕,就叮咛起了肩舆。
赢烈道:“这几日,朕听着人说,你常打发了宫里的人去瞧梁美人?”萧清婉笑回道:“是,因梁美人怀着身子,贵妃姐姐连日事情又多,只怕有顾不到的地儿。臣妾常叫人去瞧瞧,看她缺些甚么,或有甚么事情。究竟皇嗣事关龙脉,臣妾不敢粗心。”赢烈就笑道:“你对这宫里有身的妃嫔,能这般上心,也算可贵了。你既这般为朕着想,朕也不能孤负。重阳既过,克日又无别的节日,你内心可有想要的物事?”萧清婉笑道:“皇上连日犒赏,臣妾已是受之有愧了,哪敢再讨恩赏?”赢烈道:“朕既然说了,你就不必再想那些个,自管说来便是。”萧清婉就想了想,便道:“还真有一样呢,只是恐违了宫制。”赢烈道:“且说来听听。”萧清婉笑道:“臣妾想在背面那小园子里,架一座秋千,天长无事也好散心。”赢烈笑道:“原是这个,这在前朝也是有的,不当甚么,朕就替你做了罢。”
翌日凌晨,因着是节后第二日,且朝中并无要事,不必上朝。赢烈便比平常多睡了半个时候才醒转,睁眼一瞧,枕边无人,就坐了起来,扬声道:“来人。”未几时,只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,萧清婉亲手捧着漱口香茶出去,身后一溜的宫人端着金盆面水,龙袍褂靴等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