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7章 事端[第2页/共3页]

一行人回至坤宁宫门前，萧清婉才下轿便见宫外立着很多御前的宫女寺人，就知天子过来了，赶紧快步往里头行去。

行了一段路，萧清婉看着路边的风景，俄然叫停了肩舆，道：“本宫记得，再往西边去就是储秀宫了？”穆秋兰昂首张望了一眼，便道：“回娘娘，恰是。”萧清婉便笑道：“自进宫来，本宫还从未到惠妃那儿去过。现在天寒，她身子又夙来薄弱，还不知如何呢，既然走到了她宫门口，就出来瞧瞧罢。”言毕，便命令转了方向，往储秀宫行去。

萧清婉笑道：“你们娘娘在里头？出来通传一声，说本宫来了。”那寺人方才如蒙大赦，自地上爬起，一溜烟的往里头去了。

这日，萧清婉带了些补品到绛雪轩去，同文淑容坐了半日。文淑容此时肚子也略起来了些，只靠在椅子上相陪。萧清婉同她说了些话，又见炕几上摆着的绣筐里放着件绣了一半的活计，便拿起来瞧了瞧，却见那是一件小衣裳，粉色织花缎子，滚了荷叶边，绣着一只宝葫芦，虽只绣了一半，但已能瞧出花腔精彩精密，足见那绣花之人是用了心血的。萧清婉看了一回，便笑道：“淑容养胎要紧，这等事自有内侍省的筹办，到了孩子养下来的时候，天然j□j都是齐备的，何用淑容本身脱手，倒没得费心。”文淑容低头笑道：“虽是这般说，但本身亲手做的，穿在孩子身上，嫔妾瞧着内心也欢畅。”萧清婉听她如许说，便浅笑道：“淑容能如许想，是再好不过。”说着，看了看那衣裳款式，又说道：“这个色彩，只好给丫头穿罢了。如若淑容这一胎是皇子，这衣裳可就白搁着了。”文淑容拿了衣裳畴昔握着，低声道：“嫔妾倒是盼着生个女儿呢。”又看向萧清婉，一字一句的道：“也好相互放心。”她此言一出，萧清婉倒不好接话了。

过了半晌工夫，便有人开了储秀宫的正门，惠妃由人扶着，自里头缓缓走出，行至阶下便行大礼参拜，口里呼道：“嫔妾见过皇后娘娘，娘娘千岁安乐。”萧清婉忙使了宫人上前搀扶，又说道：“你身子不好，如何还亲身出来，倒是本宫的不是了。”惠妃笑了笑，道：“虽是娘娘体恤，但这宫里的端方是半分错不得的。嫔妾住处粗陋，只是娘娘既然来了，还请出来坐坐，让嫔妾奉上一杯茶，以尽地主之谊。”萧清婉浅笑点头，便同她一道进了储秀宫。

仪仗行至储秀宫门前，穆秋兰扶了萧清婉下轿。萧清婉见宫门紧闭，全不闻里头声响，正要开口叫人上前叫门，忽见储秀宫西边的角门开了，里头走出一个小内监。那寺人不防外头立着很多人，又见皇后也在宫门前立着，吓得双膝一软，跪在地上，体如筛糠，抖了半日一个字也没能吐出。萧清婉看着他这模样，内心倒是悄悄好笑，便表示穆秋兰相问。穆秋兰会心，开口道：“你是储秀宫里的寺人，如何这般不懂端方，见了皇后娘娘，竟不知施礼问安？”那寺人听问，这才颤抖着道：“奴……主子见过皇后娘娘……娘娘吉利……快意。”

穆秋兰听着，便说道：“奴婢瞧着，娘娘迩来的性子是不似刚进宫时那般锋利了。”萧清婉说道：“经了这些事儿，本宫也算晓得了，今后日子还长着呢，很多事情是暴躁不得的。与其鲁莽行事，还不如收敛锋芒好做长远筹算。”穆秋兰笑着点头，又说道：“文淑容也好，梁美人也罢，她们出身低，养出甚么来都不敷为惧。娘娘自管放心，娘娘那般的出身家世，又是中宫，再有皇上的圣宠，待有朝一日生下皇子来，天然是名正言顺做太子的。贵妃生了皇宗子，又如何呢？到了现在，也还只是个皇宗子，连封王都还没有呢。”萧清婉嘲笑道：“话不是如许说，别藐视了这些小人家出身的女孩儿。想那卫子夫是甚么出身，赵飞燕又是甚么出身，还不一样做到了皇后？出身当得些甚么？远的不说，就是高祖时……”话到此处，她却闭了口。本来她想说的是宣朝开朝天子的正宫――孝圣贤至慧皇后。这位皇后，原是前朝一侯爵家的劣等侍女，人缘际会之下嫁与了当时还只是败落世家后辈的高祖天子。掉队高祖起事，创下了宣朝现在的基业，这女子也就是宣朝的开朝皇后了。世人提及，也算的上一名奇女子，但因其出身微末，宣朝皇室高低绝口不提这位皇后的出处，只在史乘上略记了一笔。

便在此时，外头张鹭生俄然出去，见着这般情状赶紧跪了，道：“皇上恕罪，外头延春阁打发人来有要事奏报。”赢烈被打搅了兴趣，内心恚怒不已，只得先放了皇后下来，又喝问道：“甚么事，能慌成如许，连端方也不顾了！”张鹭生便跪禀道：“是，来人说梁主子小产了。”

坐了半日，萧清婉见文淑容脸上现出乏色，便起家说去了。文淑容送至大门前，看着皇后上了肩舆起驾去远了，才又归去。

萧清婉坐在轿中，内心算了算日子，便说道：“算起来，也就是过了年四月摆布的事情，又赶上腐败祭祖，倒要好生预备着。”跟在轿旁的穆秋兰听到，知皇后所说乃是文淑容的产期，便顺口道：“梁美人比她早几个月，怕要赶上过年了。”萧清婉道：“这也倒罢了，内侍省那边本宫自会叮嘱。皇上不大待见梁氏，统统所用也都有限，比着常例也就是了。”穆秋兰点了点头，又道：“娘娘进宫不到半年，这后宫竟要连添两丁，倒难为娘娘了。”萧清婉一笑，叹道：“又能如何呢，都是些没何如的事情，既出来了只好摒挡着，谁让本宫是中宫呢。既坐了这个位子，少不得要忍耐些。本宫母家就那么几房姨娘，母亲还受了那很多痛苦，何况这里。”嘴里说着，内心忽而想道：如果我没能进宫，却嫁了赢绵。不知他会不会也纳上这很多妾侍？想了一回，又含笑摇了点头。

进了十月下旬，气候一日冷过一日，宫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