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36章 :[第3页/共5页]
常常想到此事,王夫人便觉非常好笑,实不知霍灿从那里学来才子才子的做派,竟妄图代替贾敏,只因林如海生得清俊,又有才调。如果贾家无权无势,说不定真让她得逞了,幸而贾林两家都非平常,方得南安王府赔罪。王夫人虽与贾敏素有嫌隙,本日亦怒林如海之举,然同为原配正室,又有赵姨娘到处刺眼,极得贾政之宠,不免嫌弃霍灿所为。
待其画舫走远了,贺信方看着苏黎,似笑非笑隧道:“苏大人,传闻你和林如海好得很。”
一句话未说完,还没提到苏黎,便被贾敏打断了,道:“好端端的,他们来做甚么?我就晓得,做了这盐课御史,便没有安逸的时候了。”
又问道:“哥哥到底是甚么主张?如何借刀?如何杀人?”
世上本就是官官相护,王夫人借此不知揽了多少事,赚了多少钱,听了王子腾的筹算,不由说道:“哪有那么轻易?南安王府在都城,便是南安王爷戍守西海沿子,郡主与之同居那边,也离江南稀有千里之远,哥哥如何借他们的刀?”
王夫民气中打动,毕竟是兄妹,她俄然福诚意灵,低声道:“哥哥筹算借刀杀人?”
林如海现在的幕僚何云,其父便是如许被甄应嘉参倒的。
吴越倒是凝神半晌,半日方道:“实在是没有。林大人就像是做过盐运使似的,对盐政内里的门道一清二楚,涓滴都瞒不过他。便是为人,也挑不出半点瑕疵。平常我们送礼,三节两寿,他也收,并未矗立独行,但是向来不收替人办事的钱,向来都是营私守法,连带我们都少了很多好处呢,不过一样,盐枭也少了很多,真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。”
至于史家来人说王子腾见过叶停,林如海倒是莞尔,不必别人提示,早在他传闻本年新任官员中有叶停的名字,便起心防备了,只没想到竟见过王子腾。
王夫人点点头,抢先一步出来了,婆子们抬着白海棠跟在厥后。
叶停即霍灿之表兄,其妹倒是贾敏之表嫂,按理说,叶林两家也算得上是有一点儿亲戚干系,但是叶停自小从霍灿一起长大,最喜霍灿,故不喜林如海,王子腾平常见了他,总能听到他对林如海念念不忘,不过却非顾虑,而是仇恨。
她却不知王子腾之计比她想的更加暴虐几分,叶停又悄悄筹划,竟想让林如海就此身败名裂,直到厥后得知后她亦惊心不已,倒是后话不提了。
贺信神采一敛,有些震惊,沉吟道:“公然如此?”
王子腾听了,不由沉吟起来,随即却道:“无妨,反正我不出面,事情是叶停做的,与我有甚么相干?便是林如海查出来,也只会查到叶停头上,叶家已败,叶停没了父母,本身又无本领,谅他想不到我的身上。”
林如海的猜想自有根据,他此生就任盐课御史比上辈子提早了五年,虽说当时太子尚未被废,但已见颓势,他又一心尽忠于宣康帝,虽也有人前来拉拢,倒是一向无动于衷,只不过比及宣康帝退位,本身还是在位,未免让新帝有些不放心,饶是这般,他至死未曾离职。
杜牧曾有诗曰:“十年一觉扬州梦,博得青楼薄幸名。”兼之此处又为盐商大贾会聚之所,可谓富甲天下,更何况青楼林立,名妓云集,不知多少人都以为下扬州为人生最欢乐之事,是以很多盐商在此大兴土木,又有很多画舫飘零于湖中。
王子腾呵呵一笑,眉眼间尽是厉色,道:“我却传闻叶停在江南谋了个缺儿呢,不日便将南下到差扬州,可不是林如海的地点?”
又问黛玉哭闹了未曾。
是以,吴越感觉要想让林如海替太子办事,恐怕极难。
苏黎听了,不由得悄悄苦笑,即便不投诚太子,以林如海的本领也能做到权倾朝野的职位,现在他不过三十余岁,便已是贤人的亲信了,何必再投诚太子?
提起襁褓当中便丧父母的侄女,史鼐一脸顾恤,叹道:“不过是个孩子,你嫂子还能照顾不周了?又不是没照顾过你侄子,很不必你们伉俪操心。如本大哥既去,我便为宗子,又是亲叔叔,总得照顾着些,虽是个丫头,赶明儿嫁出去又多一门姻亲,不必你担忧我们怠慢她。至于名字,父亲不管不顾,只好由我来取了,你道湘云如何?”
林如海正欲接口,便听贺信笑道:“林大人,当年都城一别,屈指一算,约有六七年未见了,别来安好?这一回正有事相求呢。”
论亲戚情分这么说,但是论起友情,王子腾居住都城,倒和他们来往比长年在外的林如海更密切些,只是晓得的事情多了,史鼐内心不免有些冷酷起他们来。
却说林如海带着黛玉返回家中,俄然一阵风落,竟下起雪来,不紧不慢,却非常麋集,仿佛如玉的胡蝶在空中翩跹起舞,平增一种娇媚灵动之色,贾敏倚门而看着院中几只鸟儿在树间腾挪腾跃,见到他们忙迎了过来,道:“我正想着呢,怕你们受寒,倒返来了。”
林如海晓得她闷了,微揭帘子一角,令其看到内里人来人往的景状,街边商店酒楼书肆林立,平常贩夫走狗倒不常见,唯有进收支出的客人,以及过往的路人。扬州乃是天下第一等风骚繁华之地,客人路人均穿着光鲜,黛玉欢畅地在林如海怀熟行舞足蹈。
贾敏只得让他们多带些主子,又命奶娘带着黛玉换洗的衣裳跟着方好。
林如海站在窗下看雪,却只想着苏黎来江南的企图。他和苏黎友情非比平常,又敬其风骨,不肯他为太子缠累,乃至于性命无存。他本来觉得苏青玉身材渐愈,苏黎佳耦又在都城,理应避过上辈子的灾害,没想到,竟在本身一无所知时,悄悄来到江南。
鼓瑟问道:“老爷,不知他们会不会来打搅老爷?”
王夫人又同哥哥嫂嫂说了些家务事,用了一顿午餐,方起家回府,先去给贾母存候。
正在此时,黛玉俄然大哭起来。
见到林如海走来,苏黎赶紧起家深深一揖,道:“如海兄,黎本日冒昧来访,乃是有事相求。”
贾母抹了泪,道:“我理睬得,史家摒挡两小我的丧事,你们也经心些。”
吴越点头道:“哪敢哄大人?确切如此。我们暗里都说,难怪贤人单单点了他做盐课御史呢,真真是铁面忘我的,到任半年了,没从公中捞一钱银子。”冰炭敬并三节两寿等礼都不是公中的,饶是吴越替太子办事,也悄悄佩服林如海。
都城就这么大,大师谁不晓得谁家?就算没有来往的,如果碰到红白丧事,也得和人一样畴昔,平常见了面,都相互探听动静,是以王子腾夫人和王夫人姑嫂两个的行事瞒不过人,更何况他们自恃权势滔天,原就充公敛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