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0安抚[第2页/共3页]
才说“一家人团聚便是大福分了”皇太后,要眼睁睁看着顶用一个侄孙子拿命去搏,将脸儿也挂了起来。
有越凌做表率,也有不想回家,便也留下。又有想本身年近四旬,回京也补不着好差使,不若留下,好出些个政绩,也留下。终究凑够五个县令,缺一个知州却不是洪谦能做主,还须朝廷另派人来。洪谦表章八百里加急递往京中,京中大大舒了一口气,九哥极是高兴,说与玉姐道:“原以能有个赔罪表章便抹回面子了,岳父离京时说要携土司之子入京时我还不信能办成,不想岳父便是岳父,端的成了!”洪谦还说,将这些个青年夷人教诲好了,送归去也美意向朝廷,不数十年,收拢了民气,改土司为州县官,渐可改土归流。这倒是九哥肚里稀有了。
土司里一个头儿便出来问:“朝廷果不究查了?”洪谦笑道:“不是已究查过了么?凡事不过一个信字耳。我与尔等盟誓,可乎?”夷人颇信誓约,原以朝廷官员不屑与盟,不料洪谦竟然主动提及,洪谦又生得像个好人样儿,当下商定,择谷旦杀白马以盟誓。土司们归去却又商讨数日,不服从,莫非还要打下去?干休便干休。
诸土司看着金帛,将这罚俸之事便抛诸脑后。却又有些踌躇,有说:“止有一子,不好离家入京。”洪谦笑道:“又不是要质子,便端的有反心,一个儿子又能制住你了?这般行事,未免吝啬,不是朝廷做派。好叫他读个书,想上书时,也好写个奏折不是?也有不止一个儿子,好生读书,若好时,还留朝廷仕进哩,朝廷与俸禄。今后不定是甚样出息,不定比诸位官儿都做得大哩!”
洪谦一起行来,见他也不叫苦,也不抉剔,倒是有些儿模样。又看那林逸,虽不惯旅途驰驱,经常皱眉,却也能忍得下来,也一点头。越凌是吃惯苦,忍下并无妨事,林逸是顺风顺水,也能忍,可见是个明白人。明白便好,洪谦不怕随行人里有中年人犯浑,这些人总有个牵绊,倒好制。只怕这年青人不平管束,他当然制得住,却要费工夫,眼下却没那份闲情逸致调-教他们。
玉姐思及九哥,也笑:“你说是。”她内心实是感念申氏,若无申氏之家教,九哥许也是个恭敬嫡妻好人,宫外,一定会有甚花花肚肠,若做了太子,却又不好说了。外头男人有个婢妾也不算少,宫内男人没个妾才叫奇怪。九哥之护家倒是发自内心,再想九哥八个哥哥,皆未曾有甚乱事,显是申氏教诲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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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璋提及林逸时便使鼻孔儿出气:“不过生得好些儿、做事矫捷些儿,人又汲引他说他有出版,他便好将脸儿一板,看谁都一副不包涵面样儿。”却极推许安昌侯一个庶子,倒是太门生里选□,名唤越凌:“那是个真有本领人,他家大娘子好生短长,打小儿没将他当作端庄儿子养,只因安昌侯当时候儿子少,太夫人看着,才赡养了下来。却竟日当着他面儿叫他姨娘立端方,能当着面儿吵架哩。他那哥又将他作奴婢来看,少不了挤兑――安昌侯世子,京中不缺纨绔一个。越凌倒是自家考入太学,幸亏太夫人归天得晚,他又显出聪明来,安昌侯这才多看顾他一些儿。倒是自家挣扎出头儿。连我们都看安昌侯夫人不过,他却一个不字不提。”
随员内也有太学学业好检选出来仕进,也有原便是官吏调拨过来听用。内里不免也有几人投机走干系,想东宫岳父出行,当不致遇险,向来繁华险中求,此行看似凶恶,实则安然,又好混个资格。这朱雷便将一个十八岁孙儿名唤朱璋夹塞出来。除此以外,也有热血之人,一心想往那处做出一番奇迹来。
知州一一细禀。洪谦心中便稀有儿道:“终须我亲身见他们一见。”先往各城见本地官员,几城官员所说与先时知州所言一印证,洪谦将西南夷之事晓得个大抵。路途也几番遇着零散夷人,洪谦并不追剿,却命通译喊话,使之周知土司:“半月后,城外设席。”
洪谦虽是安抚使,虽西南之乱未平,倒是当作告急军务来办,是以日夜兼程。玉姐与小茶儿说话之时,距洪谦离京不过半月,已走出数百里地。一行走是官道,步队也逶迤数里,安抚使仪仗、禁军、颁赐之物等等等等,又有随员。
玉姐因有此丧事,虽洪谦尚路上,她也是喜气洋洋,又使小茶儿出去说与秀英听。自往慈寿殿里来陪慈宫说话,慈宫见她笑容儿,便问:“有甚丧事?”玉姐因说父亲将归,慈宫也说:“一家人团聚便是大福分了。”玉姐心有戚戚焉:“谁说不是呢?”
这却也有她初入宫里立威之故,崇庆殿送来之宫人,活命者寥寥无几,幸运活下来也落了残疾。是以宫中皆畏。
出行时,朱璋除开随队去处,但有机遇,也往洪谦面前凑上一凑,执子侄礼以奉。洪谦看他也不算迟笨,便经常指导一二。那朱璋与洪谦处了数日,渐不拘束,也将这队里很多人、事说与洪谦来听。洪谦此行干系严峻,也恨时候仓促,不得知知随行之人秘闻,听朱璋起了个头儿,便引着他往下说。
越凌内心明白,安昌侯府业已有些个式微了,想叫安昌侯为他驰驱谋出息倒是妄图――纵安昌侯情愿,也一定办得成。科考也是一条门路,他却没掌控一考便中,生母受了这十数年苦,他实不忍生母再多受折磨。不若自家拼出一条路来,也好为生母求一丝职位,此地,请将生母接来照看,想来府里是没人拦。
官家身子越来越不好,虽还能临朝听政,却垂垂将政事罢休交与九哥,许是端的绝望,想再生不出亲生儿子了,官家待九哥也越来越和蔼,也会传授九哥些儿经历。只可惜常常老是细说各种弊端,末端却说不出甚个处理之道,老是说九哥:“便都交与你了。”一复生、二回熟,官家越说越谙练,九哥越听越麻痹。
洪谦道:“这些个我都晓得了。你可还能与土司对得上话儿?传话畴昔,便说我来了,朝廷已知内里环境。命本侯安抚。若非没法事,既往不咎。那土司小儿子现如何了?本地有多少土司?多少好,多少不好?”
玉姐想一想道:“她老是这宫中大长辈,她有个甚不对处所儿,我且要忍着。先时敢与她唱反调儿,是我借着她办了错事儿由头,也是初来乍地要杀猴儆鸡,却不是我与她唱反调便是做得对了。现在她没个错误,我如何得冷着脸儿。她一曾祖母,要看曾孙儿,如何拦得?老是你与胡妈妈两个多辛苦。”
说话这两个却不晓得,外头朝上接着洪谦好动静,却也接着北地坏动静:秋高马肥,胡人犯边。
洪谦不由深看他一眼:“你吃得苦?”越凌道:“门生不怕苦。只怕做不出一番事来。”洪谦道:“急功近利,乃是大忌。”越凌有些儿焦急,剖明道:“门生甘愿这里一辈子,将这里当作家来运营。”洪谦道:“你便记取这话。”表奏他为一县令。县内不过万户,将将够设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