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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9识珠[第1页/共3页]

分拨伏贴,秀英又唤了田氏来,命她去见申氏那边胡二家娘子,借她两个之口,将事说与申氏听。既成了买卖,又显得两处主母手不沾利。秀英只年前年后,州府设席时,携女儿同往,与申氏话些家常。

这头申氏也可惜,想想年关将近,虽则江州富庶,底下也时有贡献,郦玉堂毕竟不是赃官,申氏也不是那等刻薄压榨之人,且将来不敷一年,所得好处也是有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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申氏与秀英两个尝到长处,皆欲将与胡商之买卖悠长做下去。胡商这里,有官员庇佑,又不逼迫于他,收货既好,也觉可靠,临行前与程实有约:“来年还来买。”

然这等事,只消做下,如何瞒得了明眼人?虽有些读书人陈腐,并不往这上头想,却有些商户晓得短长,见洪秀才娘子与府君娘子一道赚这个钱,也只好背后嘀咕一声,叹一句:“早知如此……”却也不敢横生枝节。

那头秀英却又起意,埋头收那等绣品,或是扇儿、或是帕子、又或屏风一类,但有订货,这里便接了。却把绢绸、针线与绣娘,铺里出料子,绣娘出工,秀英付与人为,再转发卖。垂垂地,非止做这针线铺一样,亦兼开个绣坊,却不必赡养绣娘,只把出人为来便可,故而也不必租个院儿好与绣娘做工,只要个门面便得。[1]

苏先生闻说,却不好突入人家祠内旁观,抓耳挠腮、非常猎奇,却又不好问。竟日里只拿眼睛看洪谦,洪谦也不睬会,尽管四下寒暄,又陪苏先生吃一回酒。玉姐倒是甚忙,一头要陪秀英见一回申氏,世人知洪家与府君那边有买卖连累,也觉平常。她却又要往伴林老安人与素姐,素姐现在更加不肯出门,只把本身锁小佛堂内,恐怕有鬼捉了她去。

洪谦把帖儿翻开一看,笑道:“是盛小秀才,他百口又迁返来居住,东街那边赁了房儿,不日要来登门。”

申氏笑道:“药人不吃,违法不干。除此以外,各依本领。是这个理儿。”心道,我原怕姐小小年纪过于聪明了,乃至仗着聪明没了顾忌,似这般,纵再聪明,也不好感染,眼下看来她倒是晓得好歹,不致肇事。心中是取中玉姐,只是心机电转,不知要如何动手才好。若说与八哥,够够了。然申氏看她那俏模样儿,又万分不舍。若说与亲儿子九哥,申氏又想再多看她两眼才好下决计。

秀英奇道:“是甚么人?”

京中吴王府却须有贡献,还要为后代婚嫁攒下银钱,京中业信,郦玉堂宗子媳妇又为郦家再添一个哥儿,出嫁长女也有孕身。申氏现在内孙、外孙已有7、八个,虽不是后代,然今后生长、婚嫁,少不得也要有些补助。郦玉堂又看中一幅字儿,说是前太傅苏长贞真迹,也不知是怎地流落到江州来,仆人家要价五百两,郦玉堂已令人往账上支了银子去。又丰年衣衫、女人头面、男人靴帽,又是好大一笔花消。

两下欢乐,到得年后,秀英又取这一笔红利与申氏,两人五五分账。竟足有千两赚头,自家并不费甚太多本钱,连铺子也不须占,只要有人验看绣帕有无忽略罢了。

金哥咯咯地笑着,抱着玉姐脖子不放手儿。玉姐抱他到秀英处,秀英接了来:“怪沉,你又抱他,叫他逛逛,他总不好动,可贵肯走哩。”玉姐道:“现下又不肯走了,我抱着罢。我有话与娘说哩。”秀英因问何事,玉姐道:“过年哩,咱家祠堂还空来。”

一方上好绣帕,针线、绢帕、人为,统共不过一陌钱,卖与胡商要价便是一两,胡商也肯买。胡商自家收,固不须这些本钱,却难收得这般又多又划一,又要费钱雇人手来四下串连,不定何时得以凑齐,花腔也不由他来定。眼下且是府君作保,东西又多又好,贩归去也能卖得上好代价。胡商将这绣帕发卖返国,一方帕子贵卖至五两,也有人买,便宜也能卖个二两。又听秀英处有针,实是暴利,纵秀英大着胆量将价提上几倍,他尚可赚上百金,再划算不过。且听闻可订货,又要订各式绣屏,这等运归去,是暴利。

秀英母女没了后顾之忧,回家自去清算家务。玉姐经少,端的如她本身所说,只一旁看着。秀英懂多,又是寻来掌柜管事,又是安插安排。

秀英一看玉姐,申氏见状,亦凝眉看她,玉姐小脸儿一皱,想了一想,她也无甚掌控。向来见过玉姐人都说她聪明,然她现在也有十岁,纵有先生教诲晓得很多事理,颠末见过也不太多,并未曾亲身打理过经纪谋生,内里门道并不复苏,很多事儿只是自家“想当然耳”。她却有一条好处,凡无掌控之事,毫不硬包硬揽。

到得三月里,玉姐十一岁生日前,两处铺子便已见利。这一日,家中摆桌生日酒,与玉姐庆生,林老安人、素姐、苏先生都来了,正热烈时,程实使个小幺儿来讲:“门首有人递帖儿来哩。”

秀英笑道:“如何比得府上姐儿?不过是因只养了她一个,甚样好物件都堆与她,生堆出来罢哩。”

两人谈笑毕,秀英便提及闲事来:“方才说那事,娘子可令人回了那胡商?”申氏不动声色道:“回又怎地?不回又怎地?妹子返来但是为了此事?想事有说道?”秀英点头道:“是哩。”当即略隐去了玉姐名字,止如此这般一说。申氏听来,也觉可行,却说:“只恐时候太紧。”

两处都是明白人,只要两处故意,诚恳联手,便能处得下去。这一年过得甚是舒坦。秀英每算一回账,总能赚上数百两银子,连玉姐也好分与她二百两。秀英心头大。

玉姐哈腰将他抱起,掂了掂:“你又胖了!小胖墩儿,真健壮!”

玉姐道:“娘,我晓事儿,才不胡乱闹呢。之前年纪小,也是有爹、有先生带着才出去。”玉姐颇惜命,也是因打出娘胎,家人便护着她,当她是眸子子,她也知本身出不对劲外。久而久之,便养成这等弊端,也不知是好是坏了。

申氏又将头上一把银梳子下来与玉姐:“往平常见,因人多,总忘了与你见面礼儿,这个是本年下来内造模样,胜精美。”玉姐看一眼秀英,见她点头了,方盈盈一拜,谢而后收。

想了一回,便命调转了轿儿,再去见申氏。

玉姐从旁看来,又用心揣摩,学了很多。秀英一是想女儿懂些家计,又思现在玉姐已是秀才家姐儿,且洪谦出息尚未可知,不成如她年青时那般抛头露面,决计提点玉姐:“你晓得便是了,可见他们,也要到我身厥后,男女有别。今后要出门儿,也要乘顶轿儿,或戴帷帽儿,或顶个盖头。”

当下是和蔼,又与玉姐说话,且朝秀英赞道:“你家这姐儿,生得好、人也聪明,真真是占了六合灵气。”

秀英见些环境,便知申氏似已疑到玉姐身上。她现在改了主张,女孩儿家叫人晓得了太短长也不是功德儿,但有人晓得她闺女聪明工致贤惠便好,这等大出风头之事,实不好弄得满城风雨。然申氏既已看出,她也只得含混着透一两句真相,总不好叫府君娘子猜忌,反易肇事。便说:“返来路上,这丫头见我忧愁,就胡胡说这城里有是绣娘,只可惜不好拿来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