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4了结[第1页/共3页]
玉姐也回过神来,一脸乌青,对小茶儿道:“你去请了爹来!”
这头游宅里陆氏也惊醒,唤念郎不着,急披了衣裳,也点起家丁。走到后门上,却见人打贼,仆人也鼓起,拎着棍儿上前。这陆氏毕竟母子连心,叫她瞧着地上躺着小我,酷似他儿子念郎。当下也顾不得,急上前看,可不就是念郎?当即嚎啕了起来:“狠心贼,怎地伤我儿性命?”
却不是爬墙。这两家宅子只好隔一道夹壁,两家朝着后街各有一道角门儿,后街常日没人走,唯有收夜香、渣滓、又或是打之人路过。待梆子响过,这头角门儿开了,只等那头小茶儿引了玉姐来见赵信。
你境内出了百起案子,全破了,还不如那只出了十起,只破了八起。江州先时顶天是出些儿盗窃案,又或是争产案,何曾有这般性命官司?一报上去,大师金身便要齐破。由不得不骂。
到了秀英正房,只见秀英尽管搂着玉姐哭,玉姐一脸乌青色,显是怒极。小茶儿将门一掩,秀英只落泪,且不敢嚎啕,玉姐道:“小茶姐说与爹听来。”小茶儿复将如此这般说与洪谦听,越说身上越冷,抬眼看时,洪谦一张脸看不出喜怒,一双眼早眯了起来。
当下定计,小茶儿往与那书僮儿道:“你家郎君生得倒好,只是装束上不雅相。我说与你,若偶然呢,就此罢手,如故意呢,却要好穿着。”说着玉姐喜好甚样打扮,叫他赵信依样装束好了,这内里有几样佩饰倒是赵信没有。小茶儿便说,这游家便有,念郎从他娘那边讨了他爹遗下一支仿内造金簪儿与赵信别了,又将一块上好蓝田佩也偷了来与他戴了。又教他身上却携一纸书就《凤求凰》,待说得入港时,留下来做表记。
这头计定,秀英又说小茶儿:“你是个好,只此事不成张扬,我不好明着赏你,今后你有看中小半子,我与你放良,备下一套嫁妆来发嫁了你,你娘我这里,自有她养老钱。”小茶儿忙跪着谢了,又说:“我是姐儿人,只为姐儿力。姐儿说甚,便是甚。”
朵儿道:“我不是这家里人,随姐儿来做客哩,你有事,寻他家人。”说罢一伸手指,指了个赵家丫头与这小书僮,自家却抬脚走了。这小书僮也是生得清秀,人见他总要住一住脚,多看一眼,再没想朵儿这般干脆利落走开了去。待要伸手拉人,又拉一个空,只得另想体例。
玉姐一点头,便听洪谦安排。
那头洪谦晨安插伏贴,赵信这头一冒头儿,那头便不知那边有人叫唤:“有贼。”四下灯笼火把打起来,乌压压一堆人涌将出来,照着赵信便是一套打,连书僮儿也打得没声儿了。那头念郎还门内未曾走远,连着念郎小厮儿,也是一套打,洪谦一棍敲到念郎后脑,直打出血来,目睹有进气没出气,却将棍儿塞往赵信手中。
小茶儿心头有成算,哄了书僮儿问了内幕,打发走了书僮儿,往还家里。秀英与玉姐正看金哥写字儿,这小子也不知似了谁个,会说话,恰好不肯多开金口。自打会说话,你哄他,他叫爹娘阿婆,每见你面,只唤一次,你想他不断叫喊,倒是想都不要想。然论起写字儿,倒是能够一遍又一遍写来。
赵信因逼债甚急,吃几口闷酒,便有些上头,推说出来散酒气,实则要去寻孙友。事是孙友提了头儿,总不好他委曲与人做西席,孙友却外头清闲。两人茶馆上碰个头儿,二楼拣个临窗雅座儿坐了,尚未说话,且看街景,却叫赵信见着个熟人儿。他一眼瞥见了赖三儿,赖三儿是他借主,一看之下赵信便要躲藏。孙友却事不关己,一看之下忽地乐了:“他两个怎地混作一处了?”赵信悄眼看去,是赖三儿与洪谦打了个号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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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句话有百样说法儿,小茶儿这般口气显不是用心恐吓他,乃是至心不喜,这书僮儿只得住了口。返来朝赵信回报:“那两个小丫头子好不识汲引!”念郎道:“待你家郎君纳了她家姐儿,将她两个与你出气。”又问赵信该当如何,赵信道:“说不得,我须寻小我商讨去。”
这头事毕,那头便筹划起来。因是续弦儿,便没有这很多讲究,筹划起来也。不日厚德巷街坊便要来喝个喜酒,陆氏芳华守寡,不好来,接了帖儿便叫念郎去。念郎恰好邀了赵信做陪,这头陆氏见念郎离不得赵信,还道他两个投缘儿,自家姻缘有成。却不知这两个倒是别有肚肠。
因有这事,秀英便玉姐面前常说这赵信不好,岂知玉姐早瞧这赵信不上了。她幼年是做当家人养大,控御表里心性已定,年纪越长,面上更加不显,内里实是短长得紧。洪谦出门儿,也会带个小厮儿,返来后,玉姐常叫来寻问。或直问,或旁敲侧击,晓得这赵信曾与父亲争是非,内心便要狠狠记上一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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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说赵信、念郎各有策画,一心要使玉姐出错,不想小茶儿是个忠仆,甚好处不收,却将事报与仆人家。玉姐承程老太公之余烈、袭洪谦之风采,赵信、念郎敢算计于她,她便要请这两个去死上一死!
郦玉堂于书房里感喟,自恨盲眼看错了人。那头洪谦也头疼,倒是玉姐不高兴。事虽了,玉姐经此事,心中终是不,秀英看眼中,便要说带玉姐去慈渡寺里烧香。玉姐去了一回,面上安静,终不复昔日活泼。洪谦看眼里,不觉心疼,便说:“趁一早一晚天凉,我们去城外头骑马散心去。”
秀英道:“不能张扬,虽咱家清明净白,然女孩儿名声,凡是有人提了这等事,又提到你名字,便是洗不掉了。这杀千刀,终是个祸害,不除不可,只要千日做贼,没有千里防贼哩。另有那小孀妇家阿谁饿不死小杂种!这般心黑手狠!”
却不知秀英自与申氏相处,方晓得很多养女孩儿诀窍儿。她原是女户出身,有些儿不甚留意,经申氏提示,便也放到心上。申氏内心早认了玉姐与九哥做儿媳,只待来岁洪谦举人试过,能中便要提亲,便不中,若再无旁人,申氏咬一咬牙,也便为九哥朝洪家提一回亲。既是心中认定准儿媳妇儿,听秀英探听教诲体例,申氏自是知无不言。
书僮儿见她为自家着想,自以得计,便笑说:“待我家郎君与你家姐儿成了功德,这家天然便有了,你我也……”
玉姐于此却无主张,便去看洪谦,洪谦垂下眼睛,道:“他不仁,我便不义罢,一道打杀算完。儿子捉了亲娘奸,却与奸夫混战,一道死了。这事,须细做安排,不成泄漏了风声。凡事当密之,君不密失其臣,臣不密失其身,你于今可有所悟?”
也是这书僮儿托大,平常与赵信一处时,那些个行院人家里行走,赵信与花娘*,小丫头儿也与他眉来眼去,哪消用心?三言两语便可勾搭上来,大便宜占不着,揩油事情也没少做。不想本日遇着良家了,不但姐儿不是他们能见得,便是丫头,也瞧他们不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