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6心事[第2页/共4页]
申氏不得方法,又问九哥,九哥如何敢说?他年纪并不大,仅止初晓一丝儿含混之情,还是因家中稀有位兄长,比年不竭地说亲结婚,才于世人闲谈当入耳得一鳞半爪。纵是这一鳞半爪,他也晓得当是一男一女方合阴阳之道。这两个男人之事,他是晓得,也晓得不是甚正道儿。
却听五哥道:“这回京里办事还算刻薄,与你个官家姐儿。”八哥便朝七哥挤眉弄眼儿:“下一个便是七哥你了。”七哥没好气道:“你排行我下头哩。六哥省了咱娘事,下来便是我们两个。”
申氏这头,要年前将四姐、五姐发嫁、与五哥定了婚期,来年开春便将五哥之事办完,再为六哥筹措,恨不得一个身子劈作八瓣儿来使。见九哥这般说辞,倒也信了几分。因郦玉堂之故,九哥有些儿倔强,这回甚也没拿返来,不高兴也是有。申氏有事要忙,开导九哥两句,便撂开了。非是不看重九哥,实是四姐、五姐之事着紧些儿。
九哥深深点头。
将将把房清算利落,再看库房,也空了一半儿,申氏将指头一曲,却舒了口气。只剩六姐、七姐两个女儿并六哥、七哥、八哥、九哥四个儿子了,五哥结婚,过两个月便打发往京中谋个小小官职,顶门立户去。六哥也了,她这担子已卸了大半。郦玉堂江州不过2、三年,再留个2、三年也是应有之意,界时底下几个婚嫁钱也都有了,并不消动她嫁奁,手上也能留些老项。
却说九哥往城外走了一遭,返来便有些儿不对。申氏百忙当中,还是觉出他与常日举止有异,将跟着他小厮儿叫来一审。小厮儿也说不出个四六来,用力想了一回,还是点头道:“九哥出城去,并未遇着甚险事,也未遇着乱人。”他跟九哥背面,却没得匹马骑,并未曾寸步不离。
洪谦道:“我稀有。不管男女,结婚太早,晓得便少,不免亏损。”
一触之下,他又觉冒昧,实是干了欠功德。没阿谁心机便罢,止如平常男儿间勾肩搭背;有了,再如许揽着,就不好了。忙松了手去,口中含混着道歉。却不听少年说话。
六哥花容失容:“除开背书,未见你说这很多话来!你端的外头有人?!”
可他面前却总晃出这个……青衫风骚眉眼如画,九哥想得入迷,脸上便红,猛地将本已挺直腰背再挺得直些儿。终忍不住,平空伸脱手去抓,堪堪抓着个笔海,方才醒过神儿来。
此时九哥尚不晓得,他那日思夜想心上人儿,几乎要叫心上人亲娘立意嫁与旁人了。实因秀英再托大,深觉闺女千好万好,也未曾想过将女儿“攀附”他家。虽说宗室大半是只剩个空壳子,申氏倒是无能,郦玉堂这一家,还是畅旺。秀英与申氏相处,虽也想过如何如何,终是将脚又踏到了地上,亦未曾想申氏早已相上了玉姐。
两处吃了团聚饭,年便过。这一年过灯节,金哥已可亲身掌了灯,与摆布邻居家普通大哥儿姐儿赛灯了。秀英服膺了玉姐经验,令胡妈妈须得紧紧跟着,以防肇事。这厚德巷里也算是人丁畅旺了,虽搬了杨家、柳家,人丁显得少了,这二年倒是一向繁衍着,连娶后妻赵家,妇人也有了喜信。纪主簿娘子何氏那边,又与儿子订了亲,来岁便结婚,不消1、二年,又将闻婴儿叫声。
四姐是宗女,婚事上头很多事儿便不全依着民风走,自有典章标准。江州城里人十月里看了场大鲜,至数十年后,另有人坐说其事,开篇便是:“这天家端方,与平头百姓是分歧……”
这头郦玉堂将信送出,那头京中又有信至,倒是京中吴王府与六哥订了一门婚事,女人是吏部尚书孙女儿,因父母早亡,养祖母跟前,吴王子孙浩繁,总有些事儿要劳动这孙尚书,便与他结个亲家。郦玉堂钟爱此子,不想叫他爹给祸害了,连连顿足道:“阿爹怎地如此?!怎好如此?!向来丧母长女不娶!”
秀英踌躇道:“纵你去赶考,哪有带家眷事理?考完了再去仕进儿,总不回这里,或京,或旁处,我们再去寻你,再看?只怕人生地不熟,不好相看哩。”
申氏一高兴,便有干劲儿,见何人都是笑盈盈,心头将五哥娶妻之事想而又想,再无疏漏处,又想起九哥来。九哥迩来略瘦,申氏扶养大了几个男孩儿,晓得他到了这年纪是要抽条长个儿了,瘦些儿也是平常,当年四哥这个年纪便是瘦似麻杆儿,只叮咛着厨下炖好鱼好肉与九哥吃。
吴王系民风,便是男人结婚后便要谋个差事,得一份俸禄,除开宗子,都要分出去住。启事乃是吴王府虽大,架不住儿子多,住不下,必得分。郦玉堂当初分得京中一处五进宅院,非常不小,然前院要待客,住不得人,书房女眷也不得入,实打实只要三进住人院落。自家又有马厩,郦玉堂另有花房,又有下人住处等等等等不一而足。平常孩子小,倒也罢了,郦玉堂又外任上,现京中住着三个儿子,因房贵,便都这一处。次子倒是放了外任,做个县令。这孙氏若好,便一处敦睦,端的不好,申氏便想作主分炊。
自笔海里抽出支笔来,自有书僮儿为他磨墨。九哥本是呆坐,后见着这一面包墨,板脸拧眉,挥去了书僮儿。取张素笺儿来,落笔写下:春日游,杏花吹满头。陌上谁家幼年足风骚?妾拟将身嫁与,平生休。纵被无情弃,不能羞。
申氏再问,九哥便说:“白手而归,有些儿绝望。”
再说这九哥,因家中忙,不免有些儿顾不上他,恰合了贰情意。往书斋里一坐,满心满眼里满是阿谁“他”。玉姐正这雌雄将辨未辨年纪,又一身男装。九哥家教又严,何曾有机遇学那辩白衣衫下是男是女之道?家教好,却苦了九哥这个白痴,看人男装便当人是个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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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哥书僮儿是申氏特地挑机警孩子,然也年幼,亦不明其中事理,只看着罢了。 却见九哥发一回愣,外头申氏令人唤他去用饭,九哥仓猝应了,却将笺纸细细折了两道,往怀里一揣。
五哥忽觉背上一冷,只觉他幼弟忽而冷如铁石。九哥是申氏独子,又是小一个兄弟,因申氏待他们好,又有郦玉堂那一种怪癖,九哥平素又勤奋辛苦,他们也颇疼九哥。七哥道:“只如果好人家女儿,我们与你做保去。”
实在我还是会写豪情戏,对吧?以及,我发明我老是会写爆预定字数!这章本来打算六千搞定,上一章也是,成果……
洪谦眼明心亮,晓得盛凯这是为何,却并不点破。贰心中盛凯人倒还好,虽有淑女之思,却并未曾逾矩。然家中倒是一个烂摊子,并不配他宝贝闺女。既盛凯不说,他便也只作不知,回苏先生好大一个白眼:“他与先生情义相投,先生尚且不如,我如何得知?先生不如去起一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