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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3家事[第1页/共3页]

韩氏笑道:“不亏损儿便好。吃了亏儿,也要嚷将出来,不成吃了那闷亏。叫人卖了,还要替人瞒。”秀英笑着拥戴两句,又叹:“本来想多留她二年,好多教诲些儿,早些年江州,也觉自家不差,到了京里,方知甚是井底之蛙。总怕她露怯。现她看着刚烈,这般行事,还是觉着,是不是显怯了?”

九哥道:“此事烦心,我却有件丧事要说与你。”玉姐因问:“何事?”九哥道:“岳父与苏先生家姐儿说亲哩,将五姐说与大理寺卿家嗣孙。”

幸亏素姐怯懦,也不敢固执,吓白了脸儿也不敢辩论,讪讪将匣子合上。焚香才舒了一口气儿,纵是个婢子,她也晓得两宫不喜东宫之事,前番洪谦、玉姐又与陈氏不偕。这话儿若端的传将出去,和蔼只说是素姐小门小户儿不懂事儿,故意人不定要生出甚样事来呢——九哥是过继来,他与谁是一家团聚,还端的不好说。

这婚事倒是洪谦做大媒,朱洁回门走后,朱震便主持分炊,将三个成了婚儿子一人与一处宅院分将出去。京中很多人家也是这般做派,盖因京中房舍窄,人丁多人家难挤下,纵父母时也有分出去处,倒是“从权”了。比方吴王府便是这般。朱震家前后五进,虽略挤,也住得下这很多人,然他要说住不下,也只得由着他了。何况分出去皆非嫡长房,嫡长房又有嗣子,谁也说不出甚来。

洪谦笑道:“他得可也很多了,我自有考虑。”

洪谦夙来是个雷厉流行,这头说完了,寻个机遇便携秀英往霁南侯府里拜访去。霁南侯府里传闻他两口儿来了,忙开门来迎。太夫人看着秀英肚子,也是喜不迭:“看着怀相很好,必是个大胖小子。”秀英道:“您是丰年纪人,说是好,必不会差,借您吉言了。”

思及此,焚香忙上前问素姐:“娘子,怎地了?”素姐迩来倒不常哭,止有些儿寡言,道:“玉姐十五了,及笄年龄儿了,我原想着纵未几热烈,也要为她好生办一场生日酒来。簪子都备好了哩,哪料这过个生日,还是一家不得团聚……”

洪谦虽不明说,字却咬得极准“介弟家里乱得很,夺目人家且不肯趟这浑水儿”,朱雷却知纵定名苏先生家里人实,洪谦也不会胡乱帮朱家“哄他家个好女孩儿”。不将朱震家一滩浑水廓清了,这婚事也是不成。如何廓清,便是要将这后两个婚事完了,将分炊之事弄明白了。

洪谦道:“为着这些个,我才要先往霁南侯府里说去。他家总要将这些个事清算完了,才好与沛哥说亲。”

外间男人们一处,也是这般说。朱震早分出去住,洪谦与朱雷倒是演武场上,一道比箭一道说话。听了洪谦说要“做媒”,朱雷会心一笑:“你相事了甚样好人家了?”洪谦因说了:“原想说是梁相孙女儿,只恐,不是拜相有望,人家不肯许,倒显得我们不识好歹了。苏先生这里倒是好说,珏哥也是一表人才。”

朱雷道:“润哥兄妹婚事,娘自筹划,早早将他们一娶一嫁,也好早平你这府里事。只要一条——你那贤夫君儿现吃斋念佛,她后代婚嫁,叫她出来不叫?”

一语未毕,焚香忙上前捂了她嘴:“娘子休要胡说!咱大姐儿是有大福分人,出了门子便是皇家人了,那边头一家团聚哩,有这处甚事?!现在家大业大,好些个奴婢下人是来,娘子这话叫人听了,传将出去,连同大姐儿也要吃瓜落哩。”

秀英道:“家里官人也这般说哩,您也这般说,我便放心了。总怕我们年青,办事不全面。”太夫人道:“都是打当时候过来。”秀英便道:“如此,府上是想早些为后代说亲呢?还是晚些?”

洪谦出得门来,门首处却正见一少年,身长玉立,面貌端方,略有些儿眼熟。此人却已朝朱雷一礼,朱雷含混道:“瑜哥来了?”

朱雷道:“休说沛哥心狠,清哥家也端的没个计算!好好吃个年酒,一个毛丫头怎地那般多话?谁个教她来?!无人教,她能这般无礼?存是甚心?她是姓朱,终要嫁与外姓人,倒好对本家客人挑三拣四!遴选也轮不到她!依着我,休要留,留下又别人怨念!旁人本不欲与她计算了,她偏要本身寻事,甚样病人都救得,唯有寻死救不得!”

岂料横生这般枝节?

婚事定得极,不消半月,两处亲家那边便走礼毕。太夫人又表示朱震:“只待姐儿出了门子,便好分炊!休待珏哥说亲时,一干子叔叔婶子来摆长辈谱儿。你且放心,珏哥之事,我自一力承担。”朱震脸上皱纹密,很有些儿苦相道:“儿子不孝,还要劳累母亲至此。”太夫人道:“也不是你一小我事儿。哪个不法,我心中稀有哩。”

哪知能做到家中哥儿亲信小厮儿,不是从小儿买来长大,便是家中家生子儿,老是这家里光阴长,叫人放心。既这家中年事长,便有些儿门道、与家中人极熟。他这熟人里头,便有朱洁婆母身边一个亲信大丫头,这小厮儿与这丫头原是公认一对儿了,两个都是家生子儿,父母都允了,家主也允了。只等哥儿事定,过一时,便好婚配成房。

三房分出之时,两房哭声震天,一房暗自抹泪,朱震也洒几滴泪,却不说沉沦之语。只说:“终有这一日,哭个甚?好男不吃分炊饭,宜自争气。”

玉姐笑道:“她们不转动,莫非不是功德么?”青柳道:“瞅着不像诚恳人哩,且,若动了,咱是不怕。只怕她不动,憋着坏哩。”

此言一出,不特韩氏与珏哥生母华氏,便是太夫人,也是欣喜。华氏是太夫人娘家侄孙女儿,珏哥于太夫人,自不比平常儿孙。珏哥目睹要走科考门路,能有如许一门婚事,实是大好。

洪谦听秀英说不日要往去看申氏,也是附和,内里启事却不与秀英说明白了,他想倒是由与申氏结好,可与九哥知心。口里说倒是:“生养一回不轻易,也好有些儿念想,然他们过继了,须有些儿避讳。借着我们手,也算是全了情分了。”

韩氏嘲笑道:“也不知是甚样人教,好好一个姐儿,吃年酒时竟说出那般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话儿来!休道人家姓洪,便端的姓朱,她也是对长姐不敬,调侃天家!幸亏太子妃好襟怀,娘想,能治得两宫闭口人,只说教她两句,可不是留够面子了?倒是瞧谁面上不与她计算?我只恐这很多人脸面不敷她一小我糟蹋。”

朱雷道:“他们还想有甚大出息来?一拖两拖,士绅人家也无有了,莫非你要与商户攀亲?贩子厚利,无益才要,这等……如何肯要?”几要将“招灾”二字说将出来。

玉姐早晓得了,口上道:“啊?这也是功德一桩,可惜我不得去,却要寻好物事为五姐添妆。”九哥道:“恰是。”玉姐又说:“六姐好与苏家二哥结婚了罢?”九哥道:“不好此时张扬,只好暂缓一刻,好婚事已定,也不焦急。急是旁人。”